“什么?”
“律师法里有规定,如果委托人对代理律师隐瞒与案件相关的重大事项的,律师是可以拒绝代理这个案子的。贺凛是艳色网的高级管理员,有着sss级的创始人权限。但是这个案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他隐瞒了真相。”
“所以,违约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助纣为虐的事情,我不会做!!”
薛深话音落下,还顺手拿起了宋惊国的水杯,站起身子,似乎是打算帮宋惊国接一杯水。
薛深站到饮水机边儿上的时候。
背后,却突然传来宋惊国愉悦爽朗的大笑。
薛深满脸错愕地回头,却看到宋惊国缓缓鼓起了掌。因为一只手还插着针头,他的动作虚弱、无力又小心,似乎是受着很大的拘束。
“我终于,看到一个不畏强权的法律人了!好,后生可畏啊!!”宋惊国苍老浑浊的眼里,居然泛起了一汪热泪。
薛深愣住了:“……”
宋惊国并没接薛深递过来的水杯,因为嘴里含着速效救心丸,说话有些含混不清,像牙齿漏风一样:
“薛深,我有个遗愿,希、希望,你能帮我……完成!”
“如果您是让我帮贺凛打官司……”
“谁让你帮贺凛打官司?”宋惊国突然打断薛深的话,因为说话的语气太重,情绪也有些激动,牵出了他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我是让你,把他……送进监狱!”
“最好,让他这辈子,就、就在监狱里呆着!”
“同时也让、让冬菱那丫头,吃点教训。”
“你能不能做到???”
宋惊国的一番话,成功地把薛深震在了原地。
薛深愣愣地看着宋惊国。
手里的保温杯都差点脱手打翻在地上。
乱了!
乱套了!!
赵冬菱不是宋惊国最疼爱的外孙女,唯一还活在世上的亲人吗?而贺凛,不是宋惊国的外孙女婿吗?
宋惊国这是要做什么?大义灭亲??
宋惊国没解释,从病床的被褥下边,摸出来一个物件,用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宋惊国把包裹在外面的手帕,一层一层地揭开。
里面,赫然是半副扑克牌。
“这个给你,收好了,以后要是遇到了大麻烦,能保命。”宋惊国虚弱得手都有些颤抖了,吃力地递到薛深面前。
薛深一眼就看到——
扑克牌已经很破旧了,边角都卷了起来,泛着黄,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最上面的那张扑克牌上,似乎,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显然,这半副扑克牌,每一张上面都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扑克牌上的这些人,应该就是宋惊国这大半辈子建立起来的人脉和圈子。
薛深没接,“宋老,这个……”是不是留给赵冬菱,更合适一些?
非亲非故的。
他一个外人,收别人这么重的礼,算是怎么回事???
这又不是路边摊上三五块钱就能买一副的扑克牌,薛深要是收下了,事情就大了。
宋惊国摇摇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冬菱那丫头,活泼有余,有点小聪明,但、但是……没有远见。这半副扑克牌就算是……留给她,她也、也守不住。”
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
就好像在深夜无人的街头上,一个三岁的孩童,独自抱着块金子,孤零零地在街头漫步。
你想想,会发生些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让我进去!”
“里面躺着的是我外公!”
“你凭什么要拦我?”
是赵冬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