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瞪了酆枭一眼,最终有些不情愿的把放在一碗水角落里的那个黑色的妖丹拿了出来。
黑妖丹一出,酆枭差点腿软坐到了地上。
酆枭这人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能让他有真正的情绪波动很难。
梁之初和酆枭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还真没见过酆枭露出这样惊讶、期待又略有一丝丝惊恐的表情。
不过透过他的表情,慕夏和梁之初大概都能猜到这黑妖丹对于酆枭意味着什么。
酆枭最在意的修为,或者说是在这个修真世界没有人不在意的东西,很可能就要靠这个黑妖丹恢复了。
所以酆枭惊讶、期待,但是酆枭应该对于过往失去理智被恶念控制的生活尚有所忌惮,所以他又有一丝丝的害怕。
慕夏看酆枭傻呆呆的看着黑妖丹,把自己的欲望全部写在了脸上,她手一抬,躲过了酆枭想要触摸黑妖丹的手,顺手把它又收回了一碗水空间里。
酆枭顿时失了神,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乞丐,握着慕夏的手臂恳求道:“你把这妖丹给我,以后我对你效忠,绝无二心。”
酆枭这样狂傲的人,连效忠两字都说了出来,可见这黑妖丹对于酆枭的诱惑力。
可是酆枭越是这样,慕夏就越不可能给他。
现在酆枭不算是敌人,如果给了他,慕夏就是在为自己制造敌人,还是极难对付的打敌人,慕夏才不干这啥事呢。
“你想要它干什么?”梁之初一看酆枭的状态不对劲,挡在了慕夏的前面问。
酆枭摇了摇头,只是用那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梁之初斜后方的慕夏。
慕夏和梁之初一样的态度:“你不说你要干什么,我不可能把它给你的。”
酆枭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看他这个样子,慕夏也有些不忍心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和大家一样的翩翩少年郎,有着美好的理想和远大的抱负,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让父母扬眉吐气。
可是家族的变故,亲友的算计,世态的炎凉,逼着他走上了歪路。
即便上天怜悯,给了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可是过去的那些经历,都是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一锥一锥刺在他的心里。
即便伤疤好了,可是刺骨的疼他不可能忘记。
所以酆枭想要变强,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变强。
可是除去了他那如同刺猬一般的保护壳,他的内心依旧是柔软的、害怕受伤的。
否则他也不会在褪去邪恶之后,可以和梁之初成为好友。
慕夏知道,自己若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自己好,必须狠着心,打消酆枭心里的那个念头。
慕夏用清冷的语气对酆枭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很可怕,你好不容易从无尽的恶念的控制中摆脱出来,这么快就想走回你的老路吗?”
“我……我……”酆枭知道慕夏已经接纳了自己,不再把自己当敌人,真正的开始关心自己了,他也在犹豫着,是朋友重要,还是自己忘不了的那些仇恨重要。
最终,酆枭说道:“我想这颗黑色妖丹,应该可以让我参透妖类可以靠养殖来繁育的奥秘,同时,我的确可能会因为这颗黑色妖丹恢复修为,我……”
说到这,酆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梁之初:“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放心吧,之前那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了。
我答应你。如果没有稳妥的方法,我不会轻易尝试恢复修为。”
慕夏狐疑的看着梁之初,等着梁之初的表态。
然后这俩人就真的对视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慕夏实在是受不了了,说道:“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俩要深情对望赶紧回垂柳坊去,现在先干正事。
酆枭,你还需要去荒芜区看妖吗?你若是需要去里面我们就陪你去,你若不需要去了现在就走。
咱们三个现在可是危险人物,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被打断思路的酆枭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确定的说:“不看了,看够了,撤。”
撤就撤,慕夏抬脚就走。
走到了海东青据点的那个村子,慕夏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梁之初和酆枭问。
慕夏拿出了黑色妖丹,递给了梁之初。
“这颗妖丹交给你了,记住,只给他看,不给他用。”慕夏白了一眼酆枭后继续说,“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这里村子离白氏比较近,我就住在这里就不和你们走了。”
梁之初一听慕夏要留下来就急了:“你疯了吗?现在对你来说晏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解决不了白家的事情,哪里对我都不安全。”慕夏很淡然的回答。
“你……”
梁之初还要说,却没酆枭拉住了。
“好啦,你以为她还是你心里那个娇弱的堂妹吗?她如果没有几把刷子,敢和白家叫板吗?
咱们对于你的慕夏堂妹来说,就是锦上添花,人家本来就有周密的布置,明白了吗?”
梁之初呆傻了一会之后才明白过来,慕夏留在这里是要执行她原本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中,自己这个堂哥是不存在的。
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从心里蔓延上来,梁之初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传信玉石,递给慕夏后说:
“这个传信玉石只有一对,一个在我这,一个在他那,你拿好这一块,有事及时联系我们,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
慕夏将传信玉石放到一碗水空间里后,点头道:“放心吧。”
目送两人离开之后,慕夏又在村子外面转了几圈之后,才去了面馆。
海东青一看慕夏过来了,吩咐手下把刚才做好的面端上来,笑着说:“不用这么谨慎,这个村子里都是我的人。”
慕夏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看着面碗里的面说:“人多了心才可能会不齐,还是小心为妙。”
海东青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夏和一个饿狼一样狼吞虎咽,感慨道:
“你呀,平时傻乎乎的样子的确像是傻丫头,可是真认真起来,不比三四十岁有一定人生阅历的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