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音这时终于肯从阵法的中心走了出来,她瞥了蓝凝海一眼,这次非要你付出代价。
“你们,你们竟然如此不分轻重,知不知道南洋邪术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一个假装被束魂钉控制,一个假装被束魂钉杀死,你们如此戏耍家中长辈,当家规不存在的吗!”
说罢,白曼音从储物戒中拿出了象征着家法的戒尺。
这戒尺名曰碎玉寒尺,是梁家曾经的一位家主寻得一块极寒的灵铁后,用三味真火将之熔化。
那位家主本想打造一把剑,却在换了好几个工匠的情况下,都不能使之再度凝固。
万般无奈下,那位家主将梁氏几代人积攒的所有寒气充沛的灵玉全部丢进熔化炉,才使得灵铁凝固,就有了这碎玉寒尺。
碎玉寒尺形状特殊,比一般尺类兵器短上一截,并不适合作为攻击的法宝,但是它寒气逼人,是个惩罚的好工具。
一般筑基期的人被它打几下,寒气要一个月才能褪去,即便是三伏天,也需要裹着大棉袄才能度过。
这碎玉寒尺,号称是梁氏的立家之本。
梁望亭把碎玉寒尺给了白曼音,也就是把管家的权利给了她。
由于碎玉寒尺寒气太重,即便白曼音实施家法,也从未拿出来过,这是第一次。
碎玉寒尺一出,灵堂内温度立刻降了下来。
白曼音心中怒气侵染到碎玉寒尺,只听那冰冷的法宝一声嗡鸣,在白曼音灵气的驱动下,一股肉眼可见的冰冷寒气,化作白色的游龙一般,呼啸着盘旋而上,虎视眈眈的盯着白曼音面前的所有人,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蓝凝海当然不允许白曼音惩罚自己的儿子,她擦掉本就不多的眼泪,如同女中战神一般挡在梁之岑和慕夏前面。
她本就是女中豪杰,为了家庭和睦一直隐忍着,此刻她不再束缚自己,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战意,甚至连白曼音手中的碎玉寒尺也感受到了威胁,震了一下。
凤琉焰镯带着层层叠叠的火舌,从蓝凝海手腕上褪下,如同活的火龙一般直冲上房顶,和白曼音的碎玉寒尺对峙起来。
一热一寒交织在灵堂内,修为低的人立刻承受不住,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蓝凝海霸气的说:“大夫人,这是我的主意,有事冲着我来,不要冲着两个孩子。”
白曼音冷哼一声,把矛盾的焦点扔到了梁望亭身上。
“好啊,那我倒是请二夫人给所有人一个解释,给望亭一个解释,当年你亲自参与了对南洋邪士的大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还要在望亭冲阶的紧要关头,让他放弃冲阶?
你身为家中的二夫人,不好好照顾丈夫,却撺掇小辈做出如此之事,你究竟有何目的,望亭冲阶失败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曼音太了解梁望亭了。
和南洋邪士的大战对于梁望亭来说,那是赤目惊心的记忆,是他此生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所以梁望亭感觉到家中有类似的邪气之后,立刻放弃冲阶,跟着蓝凝海冲到了灵堂。
当他看到灵堂内一地狼藉,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和马上就要成人的女儿惨死,他再次体会了十年前的惊心动魄和无可奈何。
十年前是幸运,绝境中冲阶成功,才换来了胜利,是梁之岑乳母的不顾一切,才换来了梁之岑的平安。
而十年后的今年,当梁望亭看到一身血污的梁之岑和浑身黑气的梁慕夏,他立刻就断定这是南洋邪士的报复,要让自己冲阶失败,要梁氏经历灭顶之灾。
所以他的主要思绪,一直在十年前的大战和自己假象的恐惧之中,还没有仔细的想一下事情的经过。
白曼音了解梁望亭,此刻适当的提醒,必然激怒他,让他把发泄的对象,转移到蓝凝海身上。
果然听了白曼音的话,梁望亭既生气又悲痛,他掏出龙腾剑,祭出的剑气立刻把白曼音和蓝凝海一热一寒两股战气生生的压了下去。
而后他的看向蓝凝海:“凝海,你竟真的为了你的私欲置我于不顾吗?”
蓝凝海一听这话就上了头,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现在质问我为了私欲置你不顾,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现在这么问我,气死我,气死我了。
于是蓝凝海立刻毫无理智的回道:“我置你于不顾?这件事我就没想着告诉你,是你自己非跑出来跟着我过来的。”
恋爱之中的人吵架,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完全不过大脑,吵着吵着,就把对方推到33那里去了。
蓝凝海也是,你这么吵,最高兴的大概就是白曼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