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梁慕月年芳十七,是五姨娘所生,灵根极差,相貌又一般,在家中极不受重视。
由于五姨娘和梁慕夏母亲一样,只是空有美貌、毫无灵根的普通人,所以家中地位极低。五姨娘逝世后,梁慕月相依为命的两名姐姐依次出嫁,她只能牢牢依附着大夫人白曼音和大姐梁慕潇,才能勉强在家里有个容身之地。
梁慕月最恨的人就是梁慕夏,凭什么大家都是凡人之女,梁慕夏就能拥有非凡的灵根和绝世的美貌,自己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此刻她看到梁慕夏那妙曼的身姿和迷人的微笑,恨意就不打一处来。
“八姐怎么就出来了,不知道自己是厄运之女吗?难道你要连累全家的人都遭受厄运吗。”
果然一开口就是极其恶毒的话,要是换做之前的梁慕夏,恐怕早就哭着跑走了。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八姐啊,咱们家里最重礼节,你作为妹妹,见到姐姐不行礼,已是触犯家规,更可况父亲并没有把我禁足,厄运之女更是毫无凭证,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跪在地上的小暖早已吓得瘫软了,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柔柔弱弱的八小姐吗?
慕夏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层层递进,先用家规堵住梁慕月的嘴,再强调厄运之女和禁足之事并无确切证据,梁慕月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张着嘴瞪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那可笑的样子活脱脱的像凉城城外秋茗湖边的大蛤蟆。
慕夏嘴角一撇,这就不行了吗?就这点战斗力吗?弱鸡呀。
随即她大声喝道:“你还不向我行礼吗!”
梁慕月外强中干,欺善怕恶,也就敢在更加软弱的梁慕夏面前嚣张,此刻慕夏态度坚决,她反倒是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女子模样,红着眼眶指着慕月道:“你,你竟然让我向你行礼。”
“怎样,若是不服,我们可以去父亲面前分辨是非。”
梁慕夏不被父亲喜爱,梁慕月更是不招梁望亭的待见,慕夏此刻把梁望亭搬了出来,梁慕月被吓得不轻,心中没了主意,当下甚至想找个地缝溜走算了。
这样就结束了吗?怎么可能,慕夏深知,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果然,一个端庄而柔美的声音传来,“两位妹妹在这里干什么呢?”
那个虚伪到无以复加的梁慕潇终于出现了。
有梁慕潇存在的地方,一定会有她的跟班梁慕彤。
家中排行第三的梁暮彤是随时就要结丹的高手,修为比刚刚到达筑基大圆满的梁慕潇还要高。
梁慕月一看到自己的救星来了,慌忙站在梁慕潇身后,却看到慕夏退后半步,屈身半蹲,行了一个即标准又大方的见面礼。
梁慕潇很不得把身后的梁慕月扔出凉城,这个没能耐的家伙,一点小事就红着鼻子躲起来,反倒是梁慕夏,此刻完美的无可挑剔。
“大姐、三姐万福,夏儿大病初愈,见外面天色转好,便忍不住出来转转,正巧碰到前去千草园的九妹,便想着和她讨教一番侍奉花草的本领。”
慕夏几句话将刚才的纷争圆过去,又把梁慕月讽刺了一把,你不就会种种花养养草吗,会的都是千草园奴婢干的活。
最重要的是,她留下了一个破绽给梁慕月。
说到种花养草,那肯定是梁慕月最擅长的事情了,若她抓住慕夏话中讨教二字,用灵植之道碾压慕夏,自然是可以达到她想要打击慕夏的目的。
很快就到梁慕夏18岁成人礼了,对于每个修真家族的女孩来说,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天,梁慕潇的目的很明确,在慕夏成人礼之前尽力打压,直至她心如死灰乖乖听话嫁到蛮荒去,当一个稳定西北修真势力的棋子。
只可惜梁慕月只听出来她的讽刺了,瞪着眼睛想要反驳,却被梁慕潇的眼神逼回去了。
梁慕潇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还不利用,可惜梁慕月哪里有这个智商,领会不了,梁慕潇无奈,只能推波助澜一把了。
“父亲最看重我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了,看到你们如此和睦,我也很高兴,两位妹妹刚刚可是再探讨灵植之术吗?说出来让我也学一学可好。”
“我看不是吧。”还没等慕夏回答,作为梁慕潇大炮灰的梁慕彤抢着说道,“大姐您的心性最和善,怎么就没看出来,刚才八妹和九妹是在争执,看九妹的神情,恐怕是被欺负了。”
梁慕潇还是那副圣女的表情,微笑着说:“三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八妹妹呢,九妹妹定然是误会八妹妹了,月儿,你说是不是?”
梁慕月这才开始领会了梁慕潇的意思,一脸委屈的说:“刚才八姐说我这些年学习的灵芝种植之法中竟是错误之法,可教导我的老师是府中梁八伯,八姐这样说,就是在说梁八伯的不是了,我忍不住就和她争执了几句。”
梁八伯是药草师,凭借着自己植药辨药的能力,帮助粱望亭渡过几个难关,很受梁家人的尊敬。此刻梁慕月把梁八伯搬出来,虽然有些牵强附会,但不失为一个挑事的好方法。
“不愧是厄运之女,说话当真恶毒,梁八伯和父亲亲如兄弟,你这样讲岂不是连父亲都指责了。”梁慕彤表现的还真不像是梁慕夏记忆里那么缺心眼,直接把姐妹之间的小矛盾放大成了对父亲大人的不敬。
一向维持着端庄大方大姐形象的梁慕潇拉住口无遮拦的梁慕彤,不可置信的问:“夏儿你当真这么说吗?八伯可是家中多年的老仆,为父亲找寻名贵灵药,你怎可诋毁八伯,诋毁父亲呢。”
慕夏安静的在旁边束手而立,一句话没说,看着着三个女人一台戏,巧舌如簧的把自己说成了诋毁父亲的不孝女了。
慕夏也不反驳,等着大人物的出现,既然要斗,那就斗个大的,必须一击成功,让梁慕月再无翻身的可能。
果然过了一会,梁望亭带着大夫人白曼音、二夫人蓝凝海来到了偏院。
“你们刚才再说什么?我怎么听到有人诋毁我?”
梁望亭长袖一挥,回手撩起衣襟后摆,风度翩翩的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
这个老男人,到哪都不忘招摇耍帅。
待粱望亭坐定,几个女孩立刻给梁望亭和两位夫人请安。
最先开口的定然是作为大姐的梁慕潇:“父亲误会了,女儿在此,怎可让众姐妹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话音刚落,梁慕彤便忍不住跳起大喊道:“大姐你不要再维护这个厄运之女了,她不会感激你的。”
梁望亭微露怒色:“到底怎么回事,彤儿你来说。”
梁慕彤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再配合梁慕潇和梁慕夏的演技,倒是真把假的说成了真的。
“我竟有如此不孝女,来人,把她拉回菡渊楼,抄家规一万遍,抄不完不准出门!”梁望亭的惩罚还算是轻的,要不是想着她的成年礼在即,指望着她能仗着美貌嫁个有用家族,恐怕就要上体罚了。
慕夏看着梁慕潇那微带得意的嘴脸,上前一步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礼。
“父亲刚才都是听几位姐妹在说,如果处罚夏儿,是否也该听我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