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韩瑜神色不变，只是身上气势越发重，尽数朝暗二压去。
暗二当下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可他却不敢擦拭，“属下不敢。”
他此时浑身冒着冷汗，心里更是后悔不迭，他是想为欧阳悦打抱不平，可忘了他只是个奴才，根本无权过问主子的事。
是他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失了冷静。
暗一处理事情回来，就见暗二跪在地上，主子则是看着手中的帕子，丝毫没有要让暗二起来的意思。
他走过去，“主子。”
闻言，韩瑜转身看他，“事情处理好了？”
“那些丹药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放在您的屋内。”
“好，那回吧。”韩瑜把帕子小心折好，塞回胸前，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微微停顿，“暗二心大了，以后不必跟在我身边，回暗堂做事吧。”
“主子！”听到这话，暗二瞬间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可当他看向门口时，却发现主子已经走远。
他忙不迭的起身欲追，只是在地上跪的时间过长，他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还未等他起身，整个人已经往下栽去。
暗一此时还没走，见他这样，连忙伸手去扶。
待把人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他才问道：“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竟然惹得主子那么生气？”
虽然他们是主子的暗卫，可主子却从未把他们当普通的下属看待。
哪怕是平时办事不力，主子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严重点也只是轻微的处罚便一笔带过，可这次主子却要把暗二送回暗堂。
他们是主子从暗堂选出来的，打小便跟着主子，到现在也有十年的感情。主人让暗二回去，便意味着暗二做了什么触犯他的事情，被抛弃了。
因此，暗一十分好奇，在他走后，暗二和主子说了什么。
“暗一，是我糊涂，惹了主子生气，你能不能替我求情，我知道错了。”暗二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回过神，他不愿意相信他被主子抛弃这件事。
“你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暗二当即便把自己先前所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重述一遍，包括主子的反应，也一字不漏的说与暗一听。
“活该！”若说之前暗一觉得暗二可怜，那现在便觉得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他喜欢欧阳悦，想要讨好欧阳悦不算错，可并不止这一种方式，他却偏偏胆大包天，把主意打到主子身上来，还当着主子的面诋毁苏沐。
暗一第一次觉得暗二蠢，还蠢的无可救药！
暗二不懂暗一为何这么生气，他小声为自己辩驳，“我也并不全为欧阳神医，我是为了主子着想。那个苏沐平平无奇，不说与欧阳神医这般的才女相比，便是她的妹妹苏柔，她也是比不上的，我实在不愿主子被这样的人缠上。”
说起‘苏沐’二字，暗二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厌恶。
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暗二只觉得好笑，“苏沐再平平无奇，她也是长公主的女儿，当今圣上的外甥女，安国的安木郡主，受众人宠爱，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嫌弃她？”
暗二眉头紧皱，盯着暗一的眼神有些不满，“暗一，你为何要替她说话？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若是主子哪天真被她缠上该当如何？你能接受我们的主夫人是这样普通的人物吗？”
暗一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能？先不说她自身并不平凡，就算她平凡，只要主子喜欢，我自然也能接受。暗二，你真如主子所说的那样，心大了，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也想伸手管主子的事！”
“我怎敢去管主子的事？我只是为主子不值而已，天下的有才女子那么多，为何他偏偏要一颗心放在苏沐身上。”
“你莫不是以为我们看不出你的心思？你喜欢欧阳神医，可欧阳神医喜欢主子，你想帮她，所以才在主子面前踩一捧一，想要借此让主子回心转意，暗二，我竟不知你这般大度。”
听着暗一把他的小心思一一剖析出来，暗二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眼神躲闪，不敢与暗一对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是为了主子。”
“哦？为了主子？若是这样，那你便不会说出这些话才对，因为现在能救主子的只有苏小姐一人。”
暗二愣了愣，随即大笑，“暗一，你是不是糊涂了？那个苏沐她什么也不会，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她能懂什么？有欧阳神医这样的神医你们不用，却愿意去相信一个大小姐，难怪主子的病情到现在都不见好转。”
暗二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带着嘲讽，嘲讽主子和暗一的无知。
暗一也不恼，只是勾唇冷笑，“主子病情没有好转的原因你不知道？”
暗二一愣，“我该知道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着为主子着想，那你又怎么会没看出呢？没看出欧阳神医给主子用的药是没效果的，没看出她是皇后派来的人。若非如此，主子的病情又怎会一直不见好转？”
“这怎么可能？欧阳神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暗二疯狂摇头，他不相信。
在他心中，欧阳悦宛如天上的皎月一般，纯洁无瑕。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说着，暗一冷哼一声。
若不是那天欧阳神医受伤，他在帮欧阳神医找药时无意看到那瓶丹药，或许也不会相信。
为此，他还特意拿给神医谷谷主看，得到的结果是：若是持续吃这种丹药，只需几年，病情方可痊愈。
“主子不日便会送她离开，你也已经恢复自由，你不是喜欢她吗？那我先祝你们百年好合。”暗一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暗二还未从受到的打击中回神，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暗一已经离开。
他脸色发白，他为了欧阳悦，竟然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难怪主子要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