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臧叔,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这会正开会呢。”
廖斐然的声音压得很低,用气声在说话。
“先别开了,就说你肚子疼,先出去,我有话要问你。”
“好。”
廖斐然没有多问,过了一会,臧予寻依稀听见了冲水的声音。
“好了,臧叔,我现在在厕所,你说。”
“旁边没有别人吧?”
电话那边传来了门撞击在墙上的声音,然后廖斐然回答:“没人,放心,我每一扇门都推开看了。”
“我来海市的事情,你告诉谁了?”
臧予寻并不怀疑廖斐然,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且还救了小鱼一命,绝不可能是他。
“我没告诉别人啊!你专门跟我说了不要告诉别人。”
“你再好好想想。”
“臧叔,到底是怎么了?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有人把消息泄露给李剑飞了,我昨天已经顺利应聘进龙丰地产了,昨天晚上我跟踪找到闫志明,在门外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就是已经知道都城来人调查了。”
“你没出事吧?”廖斐然第一时间关心臧予寻的人身安全。
“我要是有事还能给你打电话啊,你有关心我的功夫还是赶紧想想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比较好。”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廖斐然来回踱步,努力回想那天从臧叔家出来后遇到的所有人,说过的所有话。
过了几分钟,他叹了口气:
“臧叔,除了我们组长,我真没告诉任何人,你相信我!”
“你们组长?”臧予寻抓住了重点。
“嗯,但是我告诉组长是有原因的,我怕你在那边万一需要支援,审批会很慢,所以我提前告诉组长一声,到时候流程会快很多。”
“那看来...”臧予寻话还没说完,廖斐然就出声打断。
“臧叔,你不会怀疑我们组长是内鬼吧?不可能,我可以打包票,我们组长立过不少功,在我们局里都是模范,不可能的。”
臧予寻没有说话,廖斐然这孩子他了解,从小就是一副耿直心肠,既然他说了只告诉这位组长。
那一定是真话。
廖斐然不可能,二哥不可能,排除掉所有错误答案,剩下的那一个,不管多么离谱,那也是正确答案了。
“行,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了,我挂了。”
臧予寻挂了电话,沉思了一会,给臧予霖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臧予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
“二哥,你怎么了?”
臧予寻察觉到了不对,立马开口问道。
“没事,你先说你的事。”
“我们恐怕已经被发现了,潜伏收集证据应该不太可能了。”
“嗯,我猜到了。”臧予霖的语气淡淡的。
“怎么回事?你那边是不是也发生什么事了?”
臧予寻也很敏锐。
“对,两三句话说不清楚,反正李剑飞派人调查我了,我好不容易才甩掉。”
刚才他出去见几个工人大叔的家属,回来的路上就察觉到有人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
他先是假意停下来买东西,结果后面的人也立马停下来,装着打电话的样子。
他就确定自己是被跟踪了。
于是他好不容易,在街上足足绕了快两个小时,才把人甩开,现在顺利回到了家里。
他没有臧予寻那么硬朗的身体,所以这会有点疲累。
通过自己被跟踪,他大概也就猜到,李剑飞那边应该是有所察觉,相应的予寻那边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反正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最近刚好该处理的事也都处理里的差不多,剩下就是等李剑飞这边落网后起诉了,你们照顾好自己,不行就先回来,不要逞能。”臧予霖说。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你说。”
“廖斐然说把我来海市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组长,你替我查一下这个人。”
“你是怀疑?...”
“嗯,只有这一种可能。”
“好,我知道了,晚上给你答复。”
电话挂断,臧予寻问小鱼。
“小鱼,我记得之前你收那个人贩子的恶鬼时,宿体好像会陷入一个真空期,问什么答什么,对吗?”
“对,不过爸爸,你也看见了,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会很不正常,看起来呆呆的,这样可以吗?”
之前他就想过要不要直接让小鱼收了李剑飞身上的恶鬼,再让李剑飞自己承认杀人的事情,作为证据。
可是问题就在于这个表情反应上。
如果录下来作为证据,李剑飞不像是那几个人贩子那么好对付。
臧予霖说严格意义上,只要李剑飞找一个好点的律师,对方就会告诉他。
死不承认,就说自己当时被用了致幻的药物,脸上的呆滞的表情就是最好的佐证。
可是现在,身份既然已经暴露,恐怕只能硬来。
“我想起来了!”
小鱼身上附着工人大叔的符纸突然发出说话声,听声音是沈良。
“之前,李剑飞找人问过我,他愿意花一百万买我的命,问我愿不愿意。当时有人在旁边录像!”
臧予寻顿时来了精神。
“你怎么不早说?”
“我的记忆有点混乱,也是刚才想起来。”
“爸爸,大哥哥之前化为厉鬼以后,就失去了理智,所以记忆有缺口也是正常的。”小鱼帮忙解释。
“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
后面在沈良断断续续的记忆中,父女二人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一开始,李剑飞是抱着花钱解决的态度,他觉得这些工人一辈子也赚不了多少钱,所以只要自己肯出钱,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的做‘生桩’。
所以他亲自去和沈良谈这件事,还专门架了摄像机,留存证据。
结果没想到沈良并不愿意,他是个孤儿,要那么多钱给谁花?
这让李剑飞十分生气,因为沈良也是万里挑一的纯阴命格,不可多得,是打生桩的上乘祭品。
于是他下药迷晕了沈良的几个室友,当着他的面,推进了还没干的水泥地基里。
就是为了让沈良知道,就算不给钱,他也可以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沈良说起这个的时候,万分痛苦,他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其他工人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