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啊?”
臧予寻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认真的看向廖斐然。
“都江地产的老板是李剑飞,但龙丰地产的老板却变成了一个叫闫志明的人,我二哥稍微查了一下,这个闫志明,本人就是个烂赌鬼,恐怕只是帮李剑飞背了个法人的名头而已。”
“这个李剑飞还挺聪明,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
“恐怕不是障眼法那么简单,闫志明此人,前科不少,最起码三进宫了,可是他名下却有四处房产,而且都在海市三环内,一个烂赌鬼而已,哪来的这么多钱?”
廖斐然皱了皱眉毛,右手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
“应该是李剑飞给的吧?他替李剑飞坐着法人的位子,李剑飞给他钱,应该是这样吧?”
臧予寻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还得要说的再明白一些,廖斐然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慢。
“当个法人就给这么多钱?这合理吗?而且李剑飞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救助贫困的大善人。”
“你的意思是...这个闫志明也掺和在这些建筑工人失踪案件里?”
“到现在你还觉得是失踪案?那个刘强八成和你们看到的那些尸体一样,被活埋在地基里了,而这个闫志明,我大胆猜测,他就是李剑飞身边的一把刀。”
廖斐然的眼睛猛然瞪大,身体前倾了一些。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李剑飞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净,闫志明对他来说既是一把刀,同时也是最好的一面盾牌。”
臧予寻看着廖斐然,终于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不错,闫志明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只要价钱合适,必要的时候,他会把一切都揽下来,说不定,从一开始,李剑飞就已经把手洗干净了。”
廖斐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是啊,就算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可是没有证据,也很难办,难道真看着这畜生逍遥法外吗?”
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他极具正义感,如果明知道背后另有其人,却不能将其绳之以法,或许他永远也无法释怀。
“所以我今天叫你来的意思,就是我打算去一趟海市,你们碍于身份,不好做的事,我来做,证据,我来找。”
臧予寻仰起脖子,喝下了杯里最后一口茶水,修长的手指夹着纸杯边缘,把它放回茶几上。
廖斐然先是一愣,看着臧予寻胸有成竹的样子,担心的话语到了嘴边,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我知道你要说自己这么多年的卧底不是白当的,可是我还是提醒一句,务必保重自身,有需要我支援的,随时告诉我。”
臧予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小屁孩子,还知道关心人了。”
“臧叔,我都工作了,能不能别叫小屁孩了?我不要面子的?”
臧予寻一个脑瓜崩弹过去:“长再大也是小屁孩!”
廖斐然捂着额头,表情佯装嗔怒,但心里却是喜悦的,终于,他也可以和记忆中像超人一样的臧叔,并肩作战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可靠的人呢?
“记得,回去先别把知道的信息告诉别人,免得打草惊蛇,我这两天就动身,泄露了消息让他跑路就麻烦了。”
“我明白,臧叔,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行,那我就不留你吃早饭了,小鱼应该快醒了,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忙。”
臧予寻站起身,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聊完了就赶紧走吧,我要陪女儿了。
廖斐然心里明镜儿似的,识趣的起身离开。
时间来到了早上七点,小鱼睡醒,第一时间就跑去看鸭鸭睡醒了没。
一团亮红色出现在眼前,小鱼轻轻的靠近,近距离观察着鸭鸭。
鸭鸭比她想象的厉害多了,昨天还会喷火呢,也不知道这么小一只,火焰是藏在哪里的?
小鱼蹑手蹑脚的拎起鸭鸭一只翅膀,一双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打量着。
鸭鸭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翅膀,急忙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现在的它差不多有鸽子那么大,昨天还神气活现如新娘婚纱一般的尾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撮。
浑身上下,除了颜色,简直和鸽子一模一样,硬要挑刺的话,那就是头上那根凤翎,卷曲华美,如果颜色再多几种,那就完全是山里面野鸡的模样了。
而且,小鱼记得,昨晚鸭鸭的眼睛变成了那种狭长上挑的模样,一觉醒来,又成了圆溜溜的小黑豆。
一个小鸡仔,竟然还有两幅面孔呢!
鸭鸭左右看了一圈,才发现拽自己翅膀的是小鱼,于是缓缓降低高度,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小鱼头上。
黑豆一样的眼睛,看上去气呼呼的,它的爪子紧紧的勾在小鱼头发上。
小鱼试着想把鸭鸭甩下来,但失败了,只能任由鸭鸭坐在自己头上,没办法,谁让她先打扰人家睡觉呢。
臧予寻满心欢喜的来到女儿房间,一推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小鱼穿着睡衣,头发像是鸡窝一样乱蓬蓬的顶在头上,旁边的三三急的吱哇乱叫。
重点是,这个鸡窝一样的发型上,真的蹲着一只鸡,小鱼的胳膊太短,伸手想要把鸭鸭抓下来,奈何够不到。
看到爸爸进来,小鱼放下胳膊,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臧予寻,扁了扁嘴。
“爸爸,鸭鸭欺负我...”
“乖崽崽,不是爸爸不想帮你,爸爸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臧予寻看了一眼小鱼头上,正在耀武扬威的鸭鸭,以前小小一只,其实慢慢也就适应了...
怎么一晚上没见,它竟然长大了!
简直和当年追着臧予寻跑了半个山头的野鸡一模一样...
“你不要过来啊!!”
鸭鸭看见进来的臧予寻,差不多也闹够了,扑闪着翅膀就打算飞下来。
结果臧予寻像是被人踩住尾巴了一样,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弄得它反而张着翅膀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下来呢?还是不下来呢?
“呃,臧叔叔,这是怎么了?”
门外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臧予寻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