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地缚灵,你们没事干缩在这套房子里吓人干什么?”
女人将偏小的女鬼揽进怀里,面色凄然:“我们无处可去,只能躲在这里。”
“无处可去?”
钱小道皱了皱眉头,随后眼眸之中的六道回轮开始缓缓转动:“狱鬼道,鬼咒。”
一连串的灰色咒文从钱小道的嘴里飞出,这些咒文迅速将两个女鬼都缠绕起来,很快钱小道便发现了她们的与众不同之处。
“奇怪,这太奇怪了。”
说着,钱小道站起身,绕着另个女鬼走了两圈:“你们的三魂七魄看上去似乎完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够明显感觉到你们的魂体很不稳定。”
两个女鬼显然什么都知道,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钱小道。
“你们刚才说无处可去,因为你们是地缚灵。”
“地缚灵是什么?”
“你连制造幻象吓人都会,但这最基本的知识却不知道?”
女鬼摇摇头。
钱小道捏着眉心,问道:“那你清楚自己生前的身份吗?”
女鬼想了想,说:“记不得了,只是有一丁点印象,印象里自己好像会经常坐在书桌前。”
她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而且着装得体,甚至可以说是严谨,所以钱小道推断:“你生前应该是一名教师,而且这里对面就有一所初中,没准你就是那所初中的教师。”
“我,我是教师?”女人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显得十分惊讶。
那年纪偏小的女鬼看上去大概在二十来岁,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年纪,一般人在这个年纪都是大学生,当然也不排除她初中,或者高中就辍学了。
她的衣着也很普通,根本看不出任何线索。
“公子……”
樱桃这时候小声地开口。
“嗯?”转头看向樱桃,钱小道问道,“你也能看见她们吗?”
“看不见,但能听见。”
樱桃的话让钱小道愣了一下。
而樱桃则是接着说:“我其实是想问一下,这位姐姐,既然你说无法离开这里,那么白天的时候你们在哪呢?”
年长女鬼道:“我们躲在地下室里。”
“既然你们能够躲在地下室,为什么还要上来吓人?”
年长女鬼也知道,这一次是真的遇上有心人了,为了不继续这样混沌、颠沛下去,年长女鬼将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根据年长女鬼所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位置,尸体如今在哪里。
而那年纪偏小的女鬼是她的妹妹,这也是她唯一的记忆,除此之外什么都记不住。
另外,她们惧怕阳光和活人的气息。
白天她们还能躲在地下室里,那里虽然能让她们避免被阳光侵害,但时间久了,就会逐渐虚弱,而且灵体还会逐渐变得透明。
有一段时间,她们一直在寻找不让自己灵体消失的方法,但是她们却无法离开一个范围,就好似笼罩的小鸟一般。
幸运的是,她们找到了这套房子,在这套房子的西南角,也就是小卫生间的位置,只要在那里待上一个晚上,被损害的灵体就会逐渐恢复。
至于驱赶租客主要是因为她们惧怕活人。
听到这里,钱小道点点头:“很多人都怕鬼,但其实很多时候,鬼更怕人。特别是人多地方,活人身上的生气能将鬼魂驱散。”
樱桃也接了一句:“公子,这位姐姐所说的灵体变透明,可不可以理解为灵魂的力量在消失?”
钱小道摇摇头:“不会,三魂七魄虽然听起来很多,但它们却是紧密相连的,寻常情况下是无法分开的。不过,你这么说,倒是给了我一个想法。”
说着,钱小道便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而向来不怎么在正事上插嘴的“乖宝宝”姽婳这时候忽然说了一句:“道,她们的灵魂被汲取了。”
“汲取?这……这不可能吧?”钱小道急忙问,“婳儿,你能肯定吗?”
“嗯。”
让姽婳这么一说,钱小道的眉头干脆拧在了一起。
“若是灵魂被汲取,那对方肯定会在附近。”
说着,钱小道便走出了阳台,朝着四下观望。
数分钟后,他回到客厅,对着两个女鬼道:“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有人布下了阵法,汲取人的灵魂;但这种感觉不高,因为这样的阵法乃是逆天而行,而且又很明显,会遭天谴的。”
“还有一种呢?”女鬼问。
钱小道的声音随即沉了下来:“其实你们并没有死,只是出于一种‘离魂’的状态。但是你们此时也处于生死边缘,有人在用你们的肉身在做某些邪恶的仪式,或者之类的行为。”
一听自己还没死,两个女鬼当即无比兴奋,二话没说就对着钱小道跪了下去!
“哇靠,什么情况!”
钱小道跳了起来,急忙躲到一边。
“哎哎,你们别跪,别跪!膝盖这玩意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跪的。”
下跪,在清代以前,仍旧是一个极为严重且庄严的行为——有道是“跪天、拜地,祭祖宗”,除此之外,一般极少会出现下跪这样的动作。
但是满清一族为了完全奴役汉人,以及其他少民族,对其进行了各种奴化教育,以至于在过去的三百多年里,下跪行礼成了一个习以为常的举措,动不动就喊别人“爷”,前后都是一副奴才的嘴脸。
满清一族的江山,之所以从嘉靖开始就飘摇,有很大一方面就是受了汉人的跪拜。
另外则是龙脉受损,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跪拜,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不能算是好事。
下跪的人,福祉丢了;而受跪的人,感觉好像爽了,其实他下辈子的福缘也会因此而散光——为什么?
很简单。
承受不起!
钱小道就好似躲避瘟疫一样逃到旁边,眼眸之中的六道回轮迅速转动,在六道瞳的控制下,她强行让两个女鬼站了起来。
随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说,下次千万别玩这一招了。我这个人呢,就是有个坏习惯,好管闲事。我不知道的事那也就算了,既然被我撞见,肯定要管。”
一旁的樱桃所见所听,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眼眸之中看向钱小道的情意愈发地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