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人的眼中,大部分过来人,都出了仇恨和怒火。
钱小道扫了众人一眼,转头对着女人道:“这位,嗯……我还是称呼姐姐好了。毕竟从外貌上看,你年纪似乎和我差不多。”
女人看向钱小道,她的声音很柔、很轻,就好似这田野间带着野花的山风:“你多大?”
“我18。”钱小道说。
“我比你大两岁,20。”女人顿了顿,又说,“当然,我指的是我死时的年纪。”
而这时候,那村长忽然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呼唤女人:“兰秀姐,是……是你吗?”
兰秀怔怔地看着已经这位已经过了知命之年的中年男人:“你是……”
“兰秀姐,我是二狗子啊,以前经常让你教我识字的二狗子。”
“二狗子?”兰秀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眸里所流露出来的是惊讶、怀念和无奈。
“兰秀姐你……你……唉!”
村长重重一叹。
接下来,兰秀将整件事都说了出来。
在四十多年前,华夏经历了一场浩劫,上千万的城镇学生,其中包括初中、高中的学生,他们在领袖的号召之下,奔赴最偏远、最贫穷的地方,用知识改变当地人的命运。
从广义上来讲,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解决了就业问题,同时也带动了生产力,毕竟当时工厂和服务业等行业基本出于停滞状态。
但是,这人有良莠不齐,大部分人也只是浪费了一些青春,但在一些地方,却是出现了女学生被干部猥亵、胁迫、弓虽女干等极其恶劣的现象。
很不幸的是,兰秀也是其中之一。
而那个令千夫所指的“干部”,就是这位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书记。
兰秀是姑苏城里的高中生,她继承了姑苏女性的温柔如水的特性,文文弱弱的一个女孩子。在好心人眼中,她是一个安静、听话的乖女孩;而在诸如老书记这种老干部眼中,她则是一只随便拿捏、屠宰的羔羊。
通过几次试探之后,老书记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下手了,他以威胁、恐吓,甚至殴打的手段逼迫文秀与他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
之后更是捏准了兰秀的性子,屡屡得逞。
结果,兰秀怀孕了。
那“老书记”当时已三十好几,在村中威望很高,如日中天。为了不让兰秀损坏他的清誉和威望,他利用各种肮脏的手段,对兰秀进行各种诋毁,甚至买通了村子里一个泼皮,让他四处造谣、诬陷兰秀。
兰秀虽然性子弱,又孤苦无依,但在所有的理想、情怀和未来都破灭情况之下,她选择了轻生。
而且,当时兰秀还存了一个想法。
她认为自己死了,“老书记”会看在是自己骨肉的份上会领养小孩。
但,更灭绝人性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誉和威望,“老书记”硬生生用自己的手段,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弄死了!
兰秀死后,老书记利用自己的手段,将兰秀偷偷埋了,而他对外则声称她的遗体已经被运回姑苏城。
至于那个孩子,就更简单了,同样找个荒地给埋了。
兰秀是含怨而死的,本来她和孩子永远都不会相见,直到一个月前,村子有人要建造厂房,将荒地翻了出来。他们在荒地里发现了两具大小尸骨。
遇到这样秽气的时,施工方当然不会说,而是草草地找个地方掩埋。
兰秀的魂一直虚而不散,结果在看到自己孩子之后,终于怒了。
她发誓要向老书记报仇!
本来,兰秀完全有能力弄死老书记一家,只是她终究心性善良,最终没下得了手。
至于小孩烧而不退,那是因为兰秀的孩子贪玩,和小孩子玩了几下,小孩子底子弱,中了邪。
愤怒!
不屑!
鄙夷!
唾弃!
这些目光一时间汇聚于老书记的身上,这些人当中,竟然还有他自己的儿子。
那向来倨傲、威严的老书记在这一刻终于是老眼浑浊,低头不语。
这时候,白老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样的人,不,人渣,该杀。”
钱小道可是知道白老嫡系的,当即道:“不不不,不能杀,杀了可就太便宜了。”
白老眉头一挑,问道:“这里面还有讲究?”
“当然有讲究。在下面有一座规模极其庞大的城市,叫枉死城。那些寿命未尽,而枉死的人会在里面住一段时间,如果一个人还有一年的寿命而枉死,那么在枉死城他将能住上十年;再说,枉死的人待遇还算不错的,以这位的手段,下面肯定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啧啧啧,多不划算啊。”
钱小道身边那性感女人不禁问道:“如果让他老死呢?”
“嘿嘿嘿……”
钱小道笑得很是阴森。
他对着性感女人伸出了张开的十指。
眼见钱小道动作如此猥琐,性感女人眉头一挑就准备动手。
“哎哎!我是说这个数字。”
她一愣:“十?”
“哎,对。十、十殿阎罗。”钱小道转头看向白发老书记,“这位老司机犯的事可多咯,这十殿估计要走好几殿,啧啧啧,十八层也不知道要走几层。他害的人越多,受到的惩罚就会越多。”
而一直不说话的林雨浩忽然问:“师父,那受罚的期限呢?”
“期限,很好算啊。比如,兰秀姐本来能活八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书记夺走了她五十八年的阳寿,那么,惩罚也是十倍,而且是一层一层地走,那滋味,啧啧啧……”
性感女人冷冷一笑:“好像你自己到过一样。”
钱小道耸耸肩,没有多说话。
他转头看向兰秀:“姐,我送你上路吧,这个世界你也没有什么牵挂了,早上路,对你和孩子都好。”
兰秀点点头。
林雨浩又道:“师父,不是说自杀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吗?”
钱小道一扭头,笑了。
忽然,阴风大起,空气之中也传荡开那铁链敲打地面的声音:“铛铛……铛铛……”
听到这个声音,钱小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