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程明垂在身旁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太过用力，指骨泛白，面上残留着惊悸的慌张。
心跳如擂鼓，城主的心腹，不过三个人。
当年负责巡视城主府的人，因为喝酒失职，叫人爬上城主的床，因而被发落到军营。
如今，只剩俩个人。
“程明，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城主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随意起一个话头。
可程明却从中听出压抑克制的风暴，他满头冷汗的看向明昭，已经被削了一条手臂，嘴里的布取出来，她疼得发不出声来，整个人扭曲，只能张大嘴喘|息。
明昭眼中迸发出的绝望，令人心惊。
她凄惨的模样，让周遭围观的人脸色煞白。
胆小的吓破胆了，双腿软成面条般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干呕。胆大的头皮发麻，两股战战，不敢看，又不敢不看，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全都荡然无存。
程明环顾一圈众人的反应，艰难道：“四十年。”
他自小是明戟的伴读，一路跟着明戟从兄弟们的拼杀中，帮扶明戟坐稳城主之位，在明戟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十分得明戟的信任。
“四十年啊！”明戟望着血流满地的明昭，询问程明，“三千六百刀，她能不能扛过去？”
程明抖如糠筛，用力的呼吸，压下心底扩散的恐惧，“……能。”
“若是不能，剩下的从你身上补回来。”
“城主！”程明惊呼一声，抬头撞进明戟裹挟着沉沉怒火的眼睛，心底一凉，心知早已被洞穿，他磕头认罪。“城主，属下中了昭夫人的圈套，被她拿捏着把柄，若是不听从她的话，便将我轻薄她的事情告知您。逼不得已，才供她驱使了两回。”
“第一回，拦截下少主的信，派人捉拿她。第二回，这一次死士调动。”
事到如今，程明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
“属下失职，愿意领罚！”
城主一脚踹向程明。
程明整个人飞出去，“嘭”地一声，摔落在地，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他痛苦的皱紧眉头，捂着胸口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你好大的胆子！”城主目光锐利，暴戾之气横溢，“来人，将程明一起活剐了！”
程明惊得魂飞魄散！
他以为……以为至多发落至军营！
“外祖父，且慢！”
紧接着，一道身长八尺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劲装，大步穿过重重的树影，来到练武场。
“外祖父，程明是帮凶，跟随在您身边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这般打杀他，旁人会以为您残暴不仁。”明峥看一眼在行刑的明昭，眉毛都不动一下，目光转向程明，依然面目平静。“依孙儿所见，不如将他丢进暴室。”
关押暴室三日，备受折磨。
死了，罪有应得。
活着，便放人一命。
即便苟延残喘，存留一口气，也不成人样！
“城……”程明张口想要求饶，捂住他的嘴，两个黑衣人将他给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