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街道上,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正缓缓行驶着。
马车内,司慕媛靠在软枕上,开口道:“五皇姐觉得如何?”
司慕容闭目养神,“看来母皇还是偏向于九皇妹。”
“何以见得?”司慕媛挑眉问道。
司慕容睁开眼,“初侍一事母皇做的本就不妥,但是为了全了昭贤贵君的脸面还是这样做了,如今又这么快就给出十六皇妹任职的恩旨,虽然有些弥补之意,但更多的却是敲打我们。”
“那五皇姐不觉得十六皇妹在敷衍我们吗?”司慕媛问道。
司慕容蹙了蹙眉,“她出身低微,又一向不受母皇恩宠,谨慎些也是正常的。”她看了一眼司慕媛,道:“她和你不同,刘父君虽然是宫侍出身,但也是有名有份的贵夫,而十六皇妹的生父却是被母皇罢黜的罪人,后来虽和裕凤后慈爱,收在膝下抚养,但是毕竟不是亲生,和裕凤后本就有自己的女儿,不可能一心一意地待她好,和裕凤后去世后,她又被母皇送到了父君宫中,那时我便知道,她是个极为谨慎之人,我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才会如此亲近于我,父君去后,母皇又将她过继给徳贵君,这样被被人东送西送的宛如货物一般的难受和耻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十六皇妹能够活到现在,那就代表她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本领。”
“所以五皇姐才极力要拉拢他?”司慕媛道。
司慕容笑了笑,“也许吧,不过最重要的是,多一个助力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以这次初侍事件来看,徳贵君是真的疼爱这个养女,如果十六皇妹成了我们的人,徳贵君为保女儿平安,也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我们的父君早逝,后宫如若有一个自己人,那希望就大了一分。”
司慕媛沉默了片刻,问道:“五皇姐,你不觉得母皇对十六皇妹很特别吗?”
“特别?”司慕容一愣,“你为何这么认为?”
司慕媛沉声道:“母皇厌弃十六皇妹的确是人尽皆知,只是为何在十六皇妹父君死后,母皇会让和裕凤后抚养她?正如五皇姐所说,和裕凤后本就有女儿,为何要费心思地抚养一个罪人之女?虽然和裕凤后的贤德之名天下皆知,但是也不至于贤德到明知会惹怒母皇也要去抚养十六皇妹?再说,后宫没有皇嗣的君侍多的是,如果母皇真的厌弃十六皇妹,大可将她给一个不受宠的君侍抚养,这不是可以眼不见为净?为何会同意她养在凤后宫中?
还有,和裕凤后去世后,皇妹虽然才五岁,但是也是可以由宫人独自照料的,可是母皇偏偏要将她送到当时最为受宠的蕴父君宫中和五皇姐一同抚育?蕴父君去世后,那时十六皇妹已经十岁了,完全可以自行独宫生活,可是母皇偏偏要将她过继给徳贵君。
徳贵君受宠的程度虽然不及昭贤贵君,但是他为母皇生了两女两子,母皇对他是甚为敬重和怜惜的,怎么会将一个厌弃的女儿过继给他?这不是更加让徳贵君难受吗?
再来就是三年前的事,皇女若非危难时期受命出征或领衔外任,是例不出京的,可是三年前,母皇却准了十六皇妹出京游历,而且一去便是三年,这次,如果不是五皇姐派人去找她,恐怕她也不会回京,五皇姐,你真的不觉得母皇对她很特别吗?”
司慕容神情凝重:“七皇妹想说什么?”
司慕媛道:“皇妹担心五皇姐养虎为患。”很多事情,反常即妖。
“你说的不错,母皇对十六皇妹的确挺特别的。”司慕容道,“不过她不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司慕媛扬眉:“五皇姐如此肯定?”
司慕容看了她一眼,道:“父君生前曾告诉过我,十六皇妹的生父并非难产而死,而是被母皇下旨赐死的。”
司慕媛一愣,“什么?”
“母皇当时几乎将所有知情之人都灭了口,父君因为是皇女生父,因而才逃过一劫。”司慕容低声道:“当年,十六皇妹的生父程氏在十六皇妹满月当日,与宫中的禁卫军统领私会,被母皇抓奸在床。”
司慕媛满脸震惊。
“母皇怒极之下,下旨赐程氏鸩酒处死,然后对外宣称程氏死于难产。”司慕容继续道,“当时母皇甚至怀疑十六皇妹的血统,曾命御医滴血验亲,在证实了十六皇妹的的确确是皇嗣后才饶了她一命,但还是因为程氏一事,多年来不闻不问。”
司慕媛道:“居然会是这样?”
“所以十六皇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司慕容沉声道,面容有些阴沉,“以我对十六皇妹的了解,就算她成了我们的敌人,要除掉她也是轻而易举。”
司慕媛沉默了一下,道:“如此便好。”
司慕容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大街上的来往的人群,幽幽地道:“我们的敌人,其实从来只有一个。”须臾,她放下窗帘,看着司慕媛,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母皇。”
她们的敌人,不是昭贤贵君,不是蜀家,更不是九皇女,而是如今大周的天子——瑄宇帝,她们的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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