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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船一月往返一回,早就熟了。

那动辄数百米的落差,那飓风和大浪,像游乐场里刺激的过山车,被船长驾驭。

船上的人有的不镇定,有的装镇定,有的真镇定。

桑天子第一次经历此事,就算实力告诉他,船翻了他也不会有事,但心脏仍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让他相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对世事不是看破,而是经历得多了,经历过更大的事,才不在乎区区泰山崩塌。

就像嫦娥那样,有人在她面前自杀,也乱不了她的琴。

那才是真正的面不改色!

几天风雨几天晴,在柳飞烟的招待下,半月眨眼即过。

桑天子看见那无边的山,在云中矗立的岛。再往近处,有一种巨型乌贼正带着海鳄往岸上冲。他问:“那是怎么回事?”

柳飞烟说:“海里比较危险,经常有海兽攻城,这只是冰山一角。”

桑天子问:“最大的冰山多大?”

柳飞烟说:“足以把这铲平。”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好大的残忍。

船像破浪一样冲撞乌贼和海鳄,海浪的声音被乌贼、海鳄和盘旋偷食的鸟儿的声音所替代,那海鳄的声音“呃,呃”的,像某种幼鸟的声音放大,又萌又凶,把桑天子听乐了。而乌贼的声音较为低沉,和海浪与鸟鸣混一起,如同交响曲。

轰隆,船撞上一个大玩意儿。

柳飞烟说:“不是乌龟,就是螃蟹。”

桑天子淡淡地问:“能吃吗?”

柳飞烟说:“挺好吃的。不过螃蟹吃多了,可能会阴阳失调。”

桑天子说:“可以搭配性温的草药一起吃,比如生姜和黄酒,可调和阴阳。”

正谈着,船长匆匆跑来,急切地解释道:“大人,前方海兽阻塞了海滩,船已无法前行,你们看,我是绕点路,还是现在就放人下船?”

他显然希望大家选择后者。又很明显,他不想承担这么做选择的后果。

这让他看起来很精明,同时利己。

但也有可能他无权做这个决定……

柳飞烟说:“我等这便下船,”对桑天子说,“事急从权,怠慢处还请莫怪。”

桑天子唤出天鹅说:“无妨。”

这时,那船长取出二十万玉石说:“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手下。”

桑天子晒然一笑,将玉石收了,随手递给果果,说:“区区玉石,不必放在心上。”

就算有仇怨,之前都报复过了,没必要再了结一回。不过船长愿意给,他也不会拒绝。就算他不在乎这点玉石,但也不能白白扔掉。

船长了结因果,松了一口气。

柳飞烟飞在前头,带着他们高高地飞上岸。身后,好些人踩着飞剑,远远地跟着。

在天鹅缓慢的速度里,桑天子有暇看那仙山盛景。海水翻滚处,云雾盘绕的青山缓缓接近,像一幅画卷,展开了万千气象。地面上的城,一开始像游戏之作,接近了,才感知到其中的肃穆和苍凉。城墙上的喊杀声,被血淹没,各种法术往海的方向突刺,却又被无数海兽,挡在城墙边——这是杀戮的声音,也是秋天的声音。

柳飞烟说:“这里就是天悲洞。”

天悲洞并不等于这座岛。天悲洞的核心位于这岛中的一座洞府,其势力范围却波及到周围诸岛。认真讲,四不渡岛也在其管辖之下。

桑天子说:“好地方。如诗如画。”

柳飞烟一路如履薄冰,却是因为独自陪着桑天子,生怕对方发难而不能控制,来到这天悲洞,她有了依靠,胆子也大了起来。她问:“如什么诗,什么画?”

桑天子脑筋急转,念道:“迢峣仙山俯海声,水绕群峰削不成。天悲洞前云欲散,湘妃竹上雨初晴。仙山踏浪仙关险,仙路东连问道风。借问路旁名利客,何如此处学长生。我那北方风雪之中,却没见过如此处壮丽者。”

柳飞烟暗赞不止,说:“请!”

天悲洞上方不宜乱飞,他们却畅通无阻。架着朝拜者头顶的云雾,飞过小镇,小城,花海,林峰,前方有人御天马驾华车,千里来迎。

一时都知晓,北方大地神将来了!

此间散修众多。见天上的车架多有不满。

原来是那怜云神女惹得因果。

她来此地月余,见有人使唤丫头,便为其出头,把丫头“救走”不说,还要把主人打一顿。若敢反抗,打得更狠。还有好些人,因为多看了她几眼,也挨了打。虽然她在这里并未将人打杀,但大耳光子打在脸上,忒不好看。

现在又来个大地神将,唉……

坐那车架来到天悲洞前,十六名童子分两排相迎,排场不小。

再往前,有光远真人等人相迎。

人数不全,其中有陌生脸孔。

从这些人中,桑天子便能看出此地藏龙卧虎,其底蕴比名山大川也不差。而能够收服这些手下的天悲老人,绝不是简单角色。

他对果果交代一声,“在此地多看多听,少发言。”

果果“嗯”了声,没说话。

她一直以来都不爱管闲事的呢!

前呼后拥走到一处大殿,两个身披金甲的壮士在门口拦路。

童子解释道:“需得看过请柬方能进入。”

桑天子心中不喜。他来此地,那么多人都知道了,竟然还有人敢拦路,真是多事。更重要的是,貌似只有他被拦住——但人家按规矩办事,并无错误,又很有礼貌,他想了想,决定退一步,将请柬取出递给童子。童子诚惶诚恐地捧了,递给前方壮士。壮士看了,检查了好一会,才轻视地递还请柬,并让开。

进去之后,至一空旷的大厅,有一男一女领着一群侍从前来迎接。

见桑天子,男子发言道:“见过巫人先知,吾义父在闭关,请到侧房稍等数日。”

桑天子问:“什么时候闭的关?”

男子说:“此乃修行之密,不能说。”

这男子好高傲,居高临下;又带他来这么个地方,忒刻意。

从递请柬开始,气氛就不对劲。

桑天子看了眼侧房,呵呵笑道:“说办什么大会,正主没了——好吧,作为客人,我便等他十息,十息之后不见人,这大会就不用办了。”

他本想以礼待人,从进门起却觉得被轻视。

现在人都见不到,还不给个交代,莫不是想来个下马威?

他再温和,也不能受这委屈。

男子解释说:“吾乃左圣使文彦真人,又是吾义父之义子,平日里便代义父行事,由吾来接待巫人先知,也是一样的。不信你出去问问。况且义父一直闭关,为那成仙劫做准备,轻易不出关,要想见他,只有等问道大会。”

桑天子淡淡地说:“还有五息。”

“你这人,怎么还计数起来了?”

桑天子一言九鼎,“四息。”

“就算你不参加,问道大会照办。你如果非要闹事,那就请你离开……”

“三息。”桑天子不搭理。

“你这人冥顽不灵。吾义父闭关了,你听不明白吗?”文彦真人说,“你若这样,那你就赶紧离开,天悲洞上下都不欢迎你。”

“两息。”桑天子淡淡笑了笑。

正此时,大厅之中,一道光从屋梁上坠落。仿佛从虚无中坠落似的,一个漩涡生成,漩涡中一个柱杖的老者佝偻者身躯,转了两圈,停在中间。他白发白眉白须,一身蚕丝道袍,看起来值个几万玉石。大厅中的人们见了他,无不跪拜,接连呼道:“恭迎天悲大老爷。恭迎天悲大老爷。恭迎天悲大老爷。”呼声越传越远,再从远处一遍一遍传回来,犹如空谷的回声——整个天悲洞忽然振奋……

桑天子却轻笑,因他已看出,眼前的老人只是法宝幻化的幻象。

这手段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他。

天悲老人对桑天子拱手迎道:“海外之人,远离中土,礼节不周处,还请包含。”

桑天子不满地说了句,“我就当你现身了。”随即转向文彦真人说,“听说怜云神女在这儿,住在哪儿,我要去拜访一下。”

文彦真人含怒说:“你这厮好没礼数,吾义父与你说话呢!”

“你说他?”桑天子已经很不高兴了,忽的伸出手抓向天悲老人,以幻眼之力破除幻术。却不能屈服其中法宝的力量。于是他又动用金刚镯,将那法宝镇住了,拿在手中,却是一幅氤氲着仙光的图画,名为“水月图”。

眼瞅着天悲老人战栗地消失,文彦真人才看清了真假。

继而竟愤怒拔剑,喝道:“你这厮真是野蛮,义父闭关之际,以法宝身出来招待你,你不思感恩,竟敢动手?都说北方巫人野蛮无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言语中的轻视与傲慢,溢于言表。

桑天子说:“野蛮和无礼不是说出来的,是表现出来的。”

文彦真人闻言,从话语中推论出对他自己不利的结论,脸色微变,但坚决不肯相信那结论,他想,一定是对方的错,虽然他还没想明白究竟哪儿出错了。他只觉得,平时人家不是这么对待他的,也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非常激动,嘴抽抽起来,声嘶力竭地说:“你真野蛮,你真的野蛮——你!”

桑天子已经有了将眼前这人打一顿的理由。他没有出手,只是因为克制住了自己。但眼前这人又用定义式的言语指责他,使他相信,这个岛上很多人都是那样的说法,对巫人的轻视,对他本人的轻视。甚至包括天悲老人在内,也是如此。不然的话,天悲老人不会弄一个幻象来招待他,简直无礼至极,傲慢至极。

他说:“海外景色,让人印象深刻。”

文彦真人说:“你不是个守规矩的客人。在你离开前,拔出你的剑来。”

桑天子怒视并反问:“所以,你是代表东海向我挑战吗?”

文彦真人局促起来,他旁边的女人站出来,说:“大人,我等并没有挑战的意思,只是大人来的仓促,难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消消气,先到客房休息休息,改日我等必会备下厚礼,到大人门前谢罪。”

桑天子淡笑一下,说:“免了,虚情假意的东西,别在我面前晃悠。”

女人颜色尴尬,掩饰住,而后勉强地带桑天子去客房。

几乎是刻意的,他们找了两位侍女引路,所去的客房便是怜云神女对面。

怜云神女刚好出来,见到那两位侍女,颜色微变。但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点点头,对桑天子说:“见过北神将。”

桑天子拱手行礼,说:“见过神女。”

怜云神女问:“这侍女是你的人?”

桑天子问那侍女:“是吗?”

两人微微颤抖,竟齐声答道:“是,奴家是公子的侍女!”

桑天子笑了,说:“有意思,这天悲洞真有意思。神女,你看这该怎么办?”

怜云神女聪明地说:“你的侍女,本宫哪管得着。只是本宫看不惯有人动辄把人当奴仆,当器具,北神将对待她们,还请怜惜一点。”

桑天子笑道:“神女所言甚是。”

怜云神女说:“却要问你的主意?”

这一问,带着点考核的意味。

桑天子说:“在我手下,有才的用其才,用力的用其力。这两个女子对别人忠心,看起来又不太笨,回头我送她们去学校当老师。她们若有所改变,便是求生;若是仍一心使坏,那就在学校看大门。若大门都看不好,那就无药可救了。”

怜云神女点点头,又问:“两人如此,两千两万人呢?”

桑天子说:“两人为术,两万人是道。若有两万女子,我便先使其谋生,养蚕螺丝,织布卖布,总要让她们自力更生。”

怜云神女见他停住,追问:“然后呢?”

桑天子说:“人就跟水一样,只需要让它活着,就会找到出路。”

怜云神女又点点头说:“本宫常听闻北神将有大智慧。如今离问道大会还有七个月,本宫这有女子万余人,想请北神将为其谋条生路。”

桑天子呵呵一笑,转头问:“果果,这事你能办吗?”

果果一直听着,没想到会被叫到,说道:“哥,我没有把握。”

桑天子笑说:“这等小事,还需要什么把握,我给你一百万玉石,你尽管去做。咱们走的时候,赚多赚少都归你。”想了想又说,“正好,我听说这岛上有一灵草,名为长生草,可炼制还灵丹。我很喜欢。我不太清楚价格,暂定长生草一颗,十枚玉石;还灵丹一枚,千枚玉石。我要挑几个好手,不限量收购。”

果果问:“哥,还灵丹有何用?”

桑天子说:“重伤时吃,可以救命。”

就跟速效救心丸一个效果。

果果说:“噢,那可是好东西。”

桑天子要买的可不只是药,他交代:“这跟你没关系,你别插手,好好把神女的事办好。若遇到无法解决的阻拦,便来找我。”

果果若有所思,“我会尽力!”

交代到这里,桑天子真有点疲惫,想要到室内休息一会儿。

但这天悲洞的幺蛾子真多。他们正要去房间,却有人匆忙地过来,拎着两只已经被砍掉脑袋的天鹅,说:“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想打个牙祭,正好碰到几只鹅,不知道这竟然有主。我就说嘛,这怎么飞来几只鹅?”

那人的身后围着很多人,很多。

从他们的身上,桑天子看到挑衅,众志成城,以及无所畏惧。

那一群人,像风雨一样压了过来。

桑天子既不想暴露真正的力量,以让他心目中真正的敌人关注,也不想就此退去。因为一旦退了,眼前之人十有八九要得寸进尺。这不是简单的面子之争,都想占上风的两个人交流,有时得先打一架,分出胜负再说话。

正因此,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为了破局,他向身后寻找突破口,“怜云神女,我也向你讨个主意,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处理?或者问,异地相处,我要怎么处理?”

“杀!”怜云神女一点不犹豫,说,“今天死的是坐骑,明天死的就是人。”

她直指本质,真实得让他很感动。

“有道理。神女,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不会想让我替你杀人吧?”

“不是。”桑天子拔出剑来甩两下,笑说,“我只是想请你照顾一下我妹妹和朋友,一会打起来可能很乱,我顾不上他们。”

“好,我帮你。”怜云神女说,“不过,你真要在这打?”

在这?这是天悲老人的地盘。看眼前那么多人,来势汹汹的样子,如果要打起来,恐怕会陷入“双拳难敌四手”的境地。甚至可能被活捉。

“这可不是我想打。我退让过了,有人却把那善意当成他的能耐。”桑天子冷笑,目光横扫着说,“那就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说话。”

文彦真人大喝:“你算老几?”

桑天子的本体无法在此地横行,为了取胜,他不得不暴露足够的力量。

元婴之身,他已经用过。他想,即使被人看破,即使天下皆知,也不过是巫人之身被人知晓罢了,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既然出来了,那就光彩夺目地出来,用眼前之人成全此身名声。

他眉心闪烁时,元婴握另一把麒麟双剑跳出,焚魂灯镇压,幻眼化形,使其形貌与本体一般无二。两道身子如同重影一般向前飞去,一剑斩向那文彦真人。文彦真人虽然早有所准备,但没想到桑天子真敢拿他开刀,含怒迎击。

剑锋“砰砰”落在那法盾之上。

前一道剑以势不可挡之势破盾而过,将文彦真人撞得倒飞,后一道剑追上,“唰”的一声从文彦真人腰间穿过——只一击,便将那文彦真人腰斩。

在这个境界,腰斩大概率死不了,但那种痛苦,绝对能让文彦真人记千年万载。

若恢复不好,大概率会折损了修为。

悲戚痛苦的惨叫中,桑天子的真身跳入元婴中。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同幻境。

然后他轻喝道:“你问我算老几?你本没资格这么问,但我还是告诉你。”他脚步轻点,冲撞着拔了刀剑的众人猛地挥刀,将手拎天鹅尸体的那人头颅斩了,说,“我出生至今,跟人战斗过几回,称得上尽了力的,还是幼年那几次。世人皆道天劫难过,对我不过是瘙痒;众生所传说之天才,对我不过是平庸之辈。不说那天庭地府给的尊位,连月宫嫦娥,也因我下凡两次,尔等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着连斩数剑。剑过时,横扫诸雄。

强者全力防御,或能自救,炼虚期的弱者,少说重伤,当场死了的也有几个。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厉害。才如鸟兽般四散,才全力保命。

桑天子继续说:“这天悲洞不过东海一隅,也水里的鱼虾都治不了,还敢张扬!尔等聚集起来的散修,就像那草原里的羔羊,欺软怕硬而已。我今日踏足这里,千百年后,便会是这东海的荣耀,尔等之死,也会成为一桩笑谈。”

众人已四散逃去。如同四散的鸟儿。若要追杀,不是不行,却过于狼狈。

于是他全力施展雷水之法,将这周边化为雷域。

噼里啪啦中,无数人惨叫连连。

不过这雷法波及面广,分散了力道,伤的人多,击杀的人却少了。凡有化神期境界,便能依靠法宝保命,只是看起来极惨。

如此场面,怜云神女都在唏嘘。

幸好她没有因为小事找他的麻烦!

同时在想,能被天庭看中的,果然都不是简单角色,不能小觑了别人。

果果在旁瞪着大眼,非常惊讶,她也不知道桑天子竟这么强。她看了眼别人,也都不知道,尤其烛箭,跟她一样表情,大眼瞪小眼。

而江月洛和鹰妖就更复杂了。

他们都曾对桑天子动手,就在不久前。之前还以为他们能行,此时看到桑天子大发神威,把那些他们高不可攀的角色按在地上摩擦,他们的心乱急了:是有多想不开,他们竟然跟这等人物为敌?真是“厕所里打灯——找死”!

杀声中,一道华丽的衣裳飘来,裹着一个俊俏的青年修士。

那修士手握宝剑,头戴白玉冠,腰间挂着一面饕餮玉佩,俨然一名赶考的文士。

此人急入场中,喝道:“请住手。”见无人听从,于是执剑刺破空间,直指桑天子,以围魏救赵的策略化解了那些雷电,救了众人。

桑天子却笑道:“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对手。不知怎么称呼?”

来人缓缓道:“贫道博文剑圣,乃凌云宗长老。此剑名为紫电清霜剑,铸剑者乃中土铸剑大师梁叔国。贫道得此剑四十二载,未曾离手。”

桑天子说:“凌云宗,我记得是中土大宗,怎么也来这里?”

博文剑圣说:“人强过草木,却要向草木学习,天差地别尚且如此,何况海内海外本就没多大区别。贫道来此,是为求道!”

桑天子赞说:“有道理。”

博文剑圣说:“你手中之剑,贫道曾在故人手中见过。”

桑天子问:“故人?不是鲤鱼精吗?”

博文剑圣说:“西海摩昂太子立下龙门,凡过龙门者,皆有机缘化而为龙。鲤鱼为龙,即可幻化为人道之身,比人身更契合天道。如此一来,说是故人又有什么错?贫道之故人丧于尔之手,你我因果,应以鲜血洗清。”

桑天子点点头,说:“原来你是为这才出来的。不管因果缘由,你能为故人出头,我敬佩你。一会你若输了,我会饶你一命。”

“贫道不常输。”博文剑圣颇为坚定,甚至带着点怒气地说:“你准备好了?”

桑天子说:“那你从现在起应该习惯了。不然到地仙界,你会不适应。”

人间之龙凤,到了地仙界只是芸芸众生。渡劫成仙很强,但地仙界到处都是渡劫成仙者。到那时,输给别人必然是常有的事。

博文剑圣说:“贫道让你先出招。”

桑天子不客气,笑说:“好啊。”

话音刚落,他踏步冲破空间,一剑分开天地。

破碎的空间,几乎从博文剑圣的眼前划过。

博文剑圣已下意识地后退,心中为桑天子的速度大惊,以至于失色。待桑天子摆剑横扫,博文剑圣先退而后刺剑,收起必胜心。

桑天子与博文剑圣皆未中招。

不过空间被斩碎刺碎时,都波及到了对方。

博文剑圣的衣服被弄破了。

而桑天子元婴之身上蒙着的幻境,被那破碎的空间搅乱,显露出血红的肤色,而后随着抚平的空间一起恢复了原状。这都被博文剑圣看在眼里。

博文剑圣判定道:“原来是傀儡之法。道你是天纵英才,原来是捡到了宝贝。”

竟做出如此判断,让桑天子惊住了。

想到傀儡之法,比元婴奇怪的修行之法更符合大家的想法,传出去之后,也会显得更加低调。桑天子暗喜,笑道:“能赢你再说话。”

博文剑圣笑说:“傀儡之法虽然巧妙,但若用之施展剑法,却不够灵活。”

此一语点明傀儡的弱点。可巧不巧,桑天子控制自己元婴的弱点,恰恰是无法做到如臂使指,恰恰不够灵活。与傀儡之法相似。

不过,应该比傀儡好那么一点。

桑天子说:“无需多灵活,能够赢你就足够了。”

于是再战。博文剑圣多游走,刻意用上灵活巧妙的剑势剑招;桑天子灵活度不够,索性用上一力降十慧的法门,剑招大开大合。博文剑圣的剑势再巧妙,桑天子一招打过去,该破的都破了。桑天子攻势凶猛,博文剑圣也躲得过去。

一时间,双方的战斗焦灼起来。

底下的人们大喊,“剑圣加油,剑圣必胜,杀了北蛮子……”

如此等等,异口同声,万众一心。

唯有果果扯着低弱的嗓音,为桑天子呼喊,却被山呼海啸的声音盖住了。

但比斗不是唯心主义,不是众人想要什么结果,就能有什么结果。

桑天子脑筋急转,从脑海中的剑法中寻找适合眼前的招数,全都过了一遍之后,却还是一无所获。他无法灵活用招,那巧妙的招数对他来说,全是鸡肋。繁杂不可行,只好向简洁出寻找出口,他爆喝一声,“大道至简。”

此语说出口,他再不去想那复杂招数,而寻求简单的剑法。

“劈、点、撩、抹、绞、架、崩、挂、穿、斩、扫、腕花”等等技法,在半空之中一一使出,起初总用不到位,但当他看破对方剑招虚实,又将剑招用得越来越精炼之后,就比较容易了。一点一绞,都能让博文剑圣险象环生。

博文剑圣赞说:“好一个大道至简。却要让你见识见识贫道的凌云秘剑。”

原来他竟然还没用上压箱底功夫。

桑天子打出了点心得,正欢喜呢,有人给他喂招,求之不得。提剑直劈。

这一次,博文剑圣不进反退,以玄妙身法辅之以玄妙剑法,险之又险地挡住剑锋,在破碎的空间中,手中剑气凌乱地飞出。有的如飞花飘落,有的如箭矢落下,有的化而为火焰,有的结成冰霜。是剑法,也是术法。

桑天子身边剑气凌乱,犹如身处于刀山火海。他却不惧,并引那飞花箭矢,火焰冰霜,一起化入他的元婴中去,竟然将其炼化。

博文剑圣爆喝,“看你能撑到几时?”

桑天子也想问对方同样的话。这么近身比斗,那小身板能撑到几时?

“撩”、“抹”、“崩”、“斩”……

四式之后,博文剑圣的手盾碎了,不得已以剑做盾,去挡那汹涌的剑气。

那破碎空间的气息加诸于半空中飞旋的剑身上,发出崩裂的声音,博文剑圣的手一颤一颤,心痛之时,又不禁感慨大道至简的剑法凌厉。

却还不退,他如云一般飘动,手中之剑终于离手,轰然破碎。

破碎的剑千丝万缕地飞向桑天子,却见桑天子挥袖一扫,那些破剑全不见了。却被他收进元婴之身去,化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桑天子手中之剑横斩,击破护盾,在博文剑圣情急扔出的衣服前停住。

他留了手,但看博文剑圣动作,他不留手也杀不了对方。

桑天子收了剑,说:“真不尽兴。等你换一把好剑,可以再来找我。”

博文剑圣自知在剑法上已落入下风,但因桑天子用了“傀儡之法”,他不太想承认。于是借坡下驴道:“他日必定请战!”

天悲洞无数修士被惊住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竟是这结果?

博文剑圣大乘期境界,竟不敌这北方大地神将,真是离奇。不过他们想,那桑天子却是用了傀儡手段,忒不光明,若是平等地打,谁输谁赢却是另一个结果。于是他们纷纷在心中嘀咕,“无耻,败类,北蛮子……”却不敢出声。

只有果果蹦跳地说:“我哥赢了。”

怜云神女说:“大道至简,振聋发聩,单凭这一领悟,他的潜力远超众人。”

此一语,却是看到了另一层次。

到了她这个境界,目光已不全在人间。

这一战,桑天子踩在博文剑圣的头顶得了名,而后回归本体,穿过人群。崇拜强者的众人,虽然对他的实力仍有怀疑,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轻视。

桑天子在此地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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