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国新主登基,上下不安之际,云剑峰又势微。于是有佛门传教,影响甚大。加上上下皆传有血神子作案,助长佛风。
大熊国人心向佛,广建寺庙。
桑天子第二站所至的干谷之中,也有一座新建的寺庙。
干谷很奇怪。四周有青山,有大海,偏偏这峡谷里,无水无雨,寸草不生,却也不见烈火,仿佛被诅咒了一般。
这里离大熊国很近。
桑天子见佛门已至,有了退却之心。
但他很好奇这里为何无雨?
来到庙前,他跳下青砂兽,拾阶而上。一位僧人始终拿着扫帚,扫那台阶上永远扫不净的风沙。进入宽大的门,大雄宝殿坐落于又一片台阶之上,一位待客的僧人跑来招待,问:“小庙不待客。施主所来何事?”
桑天子说:“问这干谷为何无雨?”
他并不期待得到准确的答案。
他只是找个参考的说法,说不定就能得到一点线索。
僧人说:“据说是血神子作怪。但小僧没见过,并不敢打包票。”
桑天子笑问:“听谁说的?”
僧人说:“偶有施主路过,都这么说。”
桑天子说:“我没这么说。”
一问消息,推托到施主头上。桑天子既来此,也算施主。他说了吗?
不光没说,他连风声都没听到一点。
僧人说:“有问既答,施主请便。”
桑天子见那小僧人处之泰然,十分欣赏,说:“不知小师傅怎么称呼?”
僧人答:“小僧法号海云。”
桑天子看那大雄宝殿,想着进去之后问到的也是这个,便不往前走,暗暗记住那个法号,说:“多谢小师傅相告,既不待客,我这便离去。”
僧人答:“多谢施主谅解。”
如此便出了佛门,放眼望去,一片黄沙,尽头影影绰绰的山,犹如海市蜃楼。从地图上看,那山是真的,这里毕竟不是沙漠。
但沙子很厚,高高低低地堆积。
青砂兽踏雪无痕,在沙地里亦健步如飞。走了一阵,全是沙子,空气中特别干燥,呼吸时吐出水气,眨眼间无影无踪。他洒了水到天上,水先是蒸发扩散开,不久便再也寻不到痕迹。他怀疑是沙子里的问题。
正思索,前方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白毛老头,上下都透露着老气。跑起来一颠一颠,气喘吁吁。一个是扛着斧子跑的壮汉,背着一张弓,无箭矢,拖着老头。
桑天子等了片刻,青砂兽一直不安,他想了想,跳了下来,让青砂兽先走。一会他可以用缩地成寸逃走——两人来到近前,他才注意到他们身后——那蠕动的沙子,跟沙堆一样。壮汉说:“黄沙兽来了,快跑。”
黄沙兽?桑天子下意识的想到:“黄沙兽,由沙子附灵而成,可破坏五行,将生活的地方变成沙子。擅偷袭,极度危险。其晶核为沙晶石,可制幻阵。”
正想着,只觉得脚上一凉。
他下意识地跳起来,稚嫩的脚底疼得厉害。
看了一眼,才发现他的鞋底没了,脚底破了三道口子。又往下瞅,他原来站着的地方,一片沙聚成兽形。那黄沙兽忽然冲了上来,但他速度更快,闪开厉爪。
他看到黄沙里包裹着一个东西!
好阴毒!走路都没声音的。
桑天子问:“就是它们造成了干谷?”
老头说:“不是,这是后来的。”
后来的,是吗?先有了这座干谷,有了黄沙,才有黄沙兽喜欢,把这里做了巢?
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
可是黄沙是怎么产生的?
为什么这里那么干燥?
若是因为凶物,那它怎么容忍黄沙兽在这里生存?
若不是凶物,又是什么?
桑天子惊疑且暗叹。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摆脱危险,他想了想,取出了群攻武器葬花弓。当即取出来,拉满弓弦,聚齐真气,松开时,百箭乱飞。
老头很惊诧,“你这是法宝啊?”
桑天子不回答这个问题,建议道:“你俩飞起来会好一点。”
老头说:“我俩都是巫……”
说着他狠狠跺了一脚,光着的脚把黄沙兽跺得乱颤,发出刺耳的声音,身体里流出透明但散发着怪味的液体——像酒。
桑天子说:“我也是巫。巫人。”
老头命令道:“快射这帮畜牲啊。”
桑天子便不说话,连连开弓,箭全覆盖打击,射得黄沙兽一片惨叫,但它们凶残得很,紧追不舍。老头和壮汉跑得竟然很快,只用数个呼吸,便跑远了。等桑天子打退黄沙兽,闪身追上去,已在数里之外。
“好了,没事了。”他问,“怎么回事?”
老头和壮汉歪倒在地。壮汉从储物石里拿出两只水囊,跟老头一起喝了,然后才说:“我与大师喝酒时听巫师说:此地干燥是因为有旱魃,大师乃制弓高手,说旱魃之骨可以制弓,于是我与他前去寻找。不曾想旱魃没找到,碰到这玩意。大师,我早就说,旱魃只会让大地干旱,不会制造沙漠。”
老头说:“我是被那巫师骗了,回去定要把他打一顿。”
桑天子问:“两位怎么称呼?”
老头说:“我是羿部落的制弓匠,我叫烛箭,箭矢的箭。这位是一位弓箭手,名叫羿德,他力大无穷,可以拉开我的神狩弓。”
桑天子恍然,把这人跟想象联系起来了。但不太像。
想象中,大师应该仙风道骨,手里拿着一张弓来,颇为考究地盯着看。就好像新结婚的人看他的漂亮媳妇一样专注。或者为了一张弓与人争执,三言两语便能指点人家的不足,让人心悦诚服,口呼,“大师威武!”
然而这大师却只是个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的词句不能用。桑天子说:“原来你就是羿部落那制弓的大师。”
还带着惊讶——这点惊讶颇能表现出他的尊敬。
只是说完,他想到了烛翼,烛青和烛云,跟烛箭似乎有些关系,可能是一个部落的,三个丫头跟一个老头站一起,倒是蛮和谐的。又看了看壮汉,此人叫羿德——羿德?——张翼德?一提起来那丈八蛇矛就往他脑子里冲。这位壮汉若是加上胡子,走哪地方都大吼两声,真有点猛张飞的既视感。
想着想着,表情里的尊敬全没了。
烛箭笑问:“小修士也知道我?”
桑天子说:“我叫铃铛,之前在羿部落待过一段时间,我还给你递过拜帖呢。话说,你这些年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说谎既难堪又没必要,他不想多说。把话题转到他关心的事情上。
烛箭解释说:“不是,前两年我去了黑雾平原,总觉得哪里有一座比呼吸井更大的火井,但是那些黑雾不光有毒,还是一座迷宫。我在那里迷失方向,费了好些力气才出来,碰到了羿德,有听说这里有旱魃,就过来了。”
“噢?那这里真的有旱魃吗?”
羿德插嘴道:“我看没有。”
烛箭说:“是其它原因,肯定在沙漠底下。而那下面是黄沙兽的天下,哪怕强大的巫师过来,也会不堪其扰。我想,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解开这秘密。”
桑天子说:“我听一个和尚说,这有沙漠,是因为血神子作怪。”
烛箭颇不忿,“你听他们瞎说?”
羿德也愤愤不平,“那些和尚自己穿金戴银,挖出好东西,装饰房屋和佛像,却劝人家过苦日子。真的没一个好东西。小兄弟千万别信。”
桑天子没想到这两人感触那么深,哑然失笑,连说不信。
却又说:“信倒不信,只是我看他们在此建庙,十有八九是想探出此地的秘密。我听说和尚中有高人,说不定能成。”
“是吗?”烛箭轻蔑笑了笑,“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羿德,闲来无事,咱们去找找和尚的晦气如何?”
羿德说:“甚好。你去不去?”
去不去之问,是问桑天子的。
桑天子连连点头,反问:“不知要明的还是暗的?”
羿德说:“你跟在我背后放你那箭,我明你暗,到时候一起上。”
桑天子“呵呵”笑了。他意识到羿德不懂明暗,便不再多说,此事他们两人主导,他便只做个随从,放箭便是。
寻回青砂兽,给受了伤的烛箭骑。
三人悠哉悠哉,在黄昏抵达寺庙。庙前的台阶上,和尚还在扫,等太阳下山,大概刚好扫到门前,关上门,明天打开,继续扫。
羿德走到台阶前,将斧子砸下去。沙子溅到台阶上。
他拖着斧子在台阶上走,铛铛,弄得一团糟。
和尚回头看了一眼,没理会。
桑天子走过去说:“羿德,他扫的是心中之尘,你弄脏台阶没用的。”
那和尚听到这话愣住了,对着桑天子单手竖立,打了个稽首。
羿德一脚踢在沙子上。像把一块石头砸到水里似的,溅起更高的沙子,把那沙子溅到和尚的身上,他问:“那这样呢?”
桑天子见和尚恼怒,说:“看他的修行。如果尘埃真的只在他心里,那就不在他身上,他就不会生气。若是他看不破这一点,就要找你算账。”
那和尚提起的那股气一下子泄了,对三人说:“小庙不待客。请回吧。”
如果虚伪而怕面对自己的真面目,就会像现在这样,可欺之以方。
烛箭下了马,喝道:“什么客人,我们生于此,长于此,老于此,埋于此,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你们才是客。我巫族从不搀和你们和尚的那些骗局,也不欢迎你们。此地我们就此收回,恕不待客,你们快滚吧。”
桑天子不曾想烛箭能说出这么精妙的话来,不禁刮目相看。
道理上的对错不好说。
但若用于吵架,还不至于输。
见那和尚气鼓鼓的,抱着扫帚,不说话跑回去,就要关门。当时建这庙的时候,也没考虑关门的困难,两只手推那一扇门,还颇有点费力。
三人上去了,羿德一脚踹门上。
门猛地一弹,和尚甩开了。
三个找茬的威风地闯了进去。
这庙建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人竟然不少,里面跳出来不少和尚。都知道是碰到找事的了,抄着家伙,严阵以待。为首那老和尚昏昏然,眼睛却毒得很,说:“先知,贫僧与诸比丘皆未去先知城,待在这荒凉之地你也不容吗?”
烛箭说:“什么先知,说谁呢?”
桑天子说:“可能大概,是说我呢。”他走出来说,“诸位,若要讲理,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说也无用。就当我们今天是来找茬。你们若是打得赢,就先按你们的理算,打不赢,就先按我们的理算。”
老和尚脸好苦,说道:“好吧,小庙有一罗汉阵,请诸位一试。”
说着,一群执长棍的和尚冲出。
运目一扫,那刚好十八位。
羿德先说,“此战归我。”提着斧子上去了。
他大概还不知厉害,拎着斧子劈起来,十八人拎着棍子连消带打,噼里啪啦,打在羿德身上。羿德竟以皮做盾地挡,挨了不少下,没事一样,又把斧子拿起来,像拍苍蝇一样横打,倒让那些和尚难受。
老和尚指挥道,“换铁棍。”
身后有人准备好,换了铁棍扔过来。这下羿德难受了。
左一跟头,右一趔趄……
哎呦,他不知道怎么躲,只能乱跑。
跑得快了,追上和尚,一斧子砸出去,以攻代守。“噗”得一声,一个和尚被砸得手臂折断,五脏震动,口吐鲜血。
羿德乐了,“还道是多大本事?”
老和尚差遣另一弟子跟上,又说,“佛光普照,结印降魔。”
十八人片刻后变化,身上都绽放佛光,围成一个圈走。羿德要追某人,便有和尚打他,他一转身,和尚便退了。总围成一个圈子。而他们所结之佛光,因气而汇聚,变成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似的大网,捆着羿德。
羿德以巨斧猛砍,犹如砍在十八人合力举着的盾上。
轰隆一声,竟然势均力敌。
那佛光融合变化,汇聚成一个神秘的符号。骤然间光芒极盛,如同天塌了一般压下来,似乎能够镇压住人间的一切。
桑天子不禁为羿德担心起来。
羿德遇强则强,挥动巨斧往天上砍。
“砰——砰——砰……”如敲钟似的,一声一声,佛印一颤一颤,似破未破,旁边的和尚却先撑不住,闷咳吐血。
老和尚于是取了轮宝来,往上方一丢,忽然坠下。
附在佛印上,周围压力为之一清。
而轮宝之下的羿德可就苦了。
倒在地上,像一只被网捉住的鱼。
烛箭见之大步向前,骂道:“老和尚怎么还偷袭?忒不要脸。”
说完举拳便打,打得不是老和尚,而是布阵结印的和尚。他打得好用力,又趁人不备,打得一个和尚身体扭曲,重伤欲死。
再去偷袭,连和尚们都怕了他。
于是纷纷疾走,欺他腿不便。
可这样一来,羿德缓过劲来了。
他又拎起斧头,聚力含恨地捶打,打得轮宝乱颤,老和尚也颤抖不已。
于是那老和尚苦道:“诸位就此罢手,算平手如何?”
烛箭叫骂道:“打不过你趁早认输,收拾东西滚蛋,不然,今日我等便将你们上下挂在大门上,扒了衣服晒成肉干。”
老和尚一叹,说:“我还有一法,必让尔等束手。”
烛箭急不可耐,“尽管使来。”
羿德也不担忧,桑天子却觉得不妙。
然而此时已由不得人,老和尚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一朵闪着粉红光芒的白色莲花。他将那莲花对着羿德一照,一缕血光打出去。羿德气血翻涌,略显不安,正在疑惑时,身上却呈现有一缕土黄色光芒。
那是大地之色,击退了血光。
老和尚一惊,转而对上了烛箭。
不久,烛箭身上也绽放了一道光,却是灰蒙蒙的。
老和尚忧苦至极,便来照桑天子。
桑天子见羿德和烛箭身上都有光,弄不明白怎么回事,稍等片刻。却感觉眼前有一条大江将水倾泻而来,而他身上涌现出大海般的博大力量,黄的绿的,红的灰的,各种光一起绽放。连他自己都惊讶了。
老和尚见状,叹而欲退。
桑天子却来了兴致,身形摇摆,来到老和尚跟前。只一拳便将其逼退,将那莲花取在手中,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和尚大惊,“不要碰它。”
桑天子却说:“我已经碰了。快说吧,这是什么?”
老和尚惊叹说:“那是血神子之血,非佛法不能化解。快快还我。”
桑天子呵呵笑道,“是吗?”
这时,大雄宝殿中有一名朴素的僧人走出,海云便跟在后面。他们一来,连老和尚在内都退到两边去,肃穆听命。
那僧人如怒目金刚,怒视众人。
桑天子正等此人说话,跟他辩驳一番。他身后忽然一动,感受时,却发现羿德的巨斧从他身边飞过,带着一缕风,斩向朴素的僧人。却见那僧人举掌打出一个巨大的佛手,把斧头打了回来,打向了桑天子。
桑天子不惧不退,真气灌入莲花中,翻掌压了上去。
“铛”的一声,斧子柄“啪嗒”断开,斧身也裂开了,莲花完好无损。
那些和尚皆露出惊恐之色,包括那朴素的僧人和镇定的海云,皆定睛看那莲花,见它完好无损,也没有血气溢出,才松一口气。
朴素的僧人愤而上前,与桑天子战,欲抢夺那莲花。
桑天子欣然迎战,莲花附在掌中,加强他掌法的力道。
朴素的僧人不敢与桑天子硬碰硬,似乎对那莲花有莫大恐惧。但是畏首畏尾之际,却被桑天子钻了空子,对着光头噼里啪啦,打出好几个莲花印子。那僧人愤怒至极,取出金刚杵,欲打桑天子。桑天子仍用莲花去挡。
僧人先是躲闪,后来怒不可揭,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一击。他心中有一种侥幸,想着他若一往无前,桑天子必退。
可他忘了,桑天子根本不懂他所理解的恐怖。
桑天子举起了那朵莲花。
“咣当”一声,法宝相撞。
“咔嚓”,莲花如琉璃一般轰然破碎,一道血影子飞出。
桑天子有五颜六色的光芒护身,那僧人惊恐地化出佛光,血影子一转,飞向旁边的海云。那海云一叹,不躲不闪,任血影子钻进他的身体。
和尚们一看,无不惊慌叹息。
老和尚冲出来,大叫道:“你这巫人,你干了什么,你放走了血神子?天哪,此后周边众生将生灵涂炭,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桑天子感觉不对,但又觉得没那么严重,就算有血神子有怎么滴?
他看向老和尚,一声冷哼。
和尚们哀嚎时。海云却站起来,说:“诸位莫急,血神子未必没有灭亡之法。小僧之神智尚能留住几日,这就赶往那呼吸井,以火井之力,与此獠同归于尽。同修一场,诸位莫要为小僧忧伤,殊不知,为众生涅盘也是修行。”
说着他双手合十,向外走去。
朴素的僧人痛惜悲苦,对着桑天子便打,吼道:“都是你这小魔头闯的祸,今日必要送你入十八层地狱,以偿还此债。”
桑天子也不高兴,骂道:“你这老秃驴,自己闯祸,连承担都不敢。我呸。”
翻掌取出飞剑,迎了上去。
那朴素僧人也不过是化神修为,虽然在境界和法力上,都比当初的云剑峰峰主更强,但他面对的桑天子,已非同日而语。
含怒大战,僧人被压着打。
烛箭和羿德见状,哪会落后,靠近的和尚有一个算一个,被他俩打得鬼哭狼嚎,连老和尚也被打出眼泪来……
只有海云,走了出去,在门前回望一眼,轻轻一叹。
他的心里,此时五味杂陈。
桑天子最先解决战斗,他在朴素僧人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其中有两道便是在那粗糙的手上。一道在右手,僧人将金刚杵换了左手;另一道在左手,僧人没法换手,金刚杵被抢了。桑天子收拾莲花碎片残渣,功成而退。
他还笑道:“我看这整个庙里,也就只有一个真和尚。”
朴素僧人大喊,“可他却被你这狂徒害死了。”
桑天子叹问:“是吗?”说着往门外走去,他想试试,看有无回天之力。
身形一闪,他追上了海云和尚。
朴素僧人爬起来追上去,烛箭和羿德要打他,被他一拳一掌打得飞退。于是才知道,被桑天子吊打的人,竟然这么强。
不打了吧,都出去看看。
却见桑天子抓住海云,一掌按在海云的背上,喝道:“给我出来。”
血神子在海云体内乱窜。
具体来说,竟是要逃而逃不得。
海云被搅得浑身沁血。正痛苦难忍之时,只觉身子一轻,那道血影子从他头顶跳出。这一次,桑天子伸手一抓,竟把血影子握在手掌。摊开手,血影子在阳光下化出一张怪脸,被一团彩光包裹,想逃而逃不得。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神子?
看起来吓人,也不怎么厉害嘛!
桑天子松一口气,说:“我这就去呼吸井,但要告诉你们一声。”
他用严肃的目光扫视周边。
海云盘坐疗伤,别的和尚惊诧不已。
桑天子命令道:“待我回来之时,你们必须收拾东西离开干谷。否则我便将此地夷为平地,将那些佛像砸成粉末,用来做茅厕。”
说完,对烛箭和羿德招呼一声,也不管青砂兽,缩地成寸地走了。
今日误打误撞,也算是露了一手。
但也好,以后能震慑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