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妈妈的汗水瞬间下来了。
昨日晚饭后，夫人说是晚间吃了太多的东西，胃里有些难受。
再加上老爷已经有好几天歇在碧水姨娘那，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带着几个大丫头到院子里去走走。
谁知道走到花园后，就碰上了刚好也出来消食的碧水姨娘。
那个碧水姨娘看见是夫人过来了，就过来请安，然后言语之间说道了老爷对自己的宠爱。
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就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但是没有想到那碧水姨娘一步上去，抓住了夫人的手。
那个时候她们两人站的地方刚好是在花园的池塘边上。
此时虽然池塘的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不让人上去玩耍，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夫人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个碧水姨娘竟然还敢拉自己，就甩了一下手。
没有想到那碧水姨娘就着夫人的手就掉进了那池塘里。
冰面裂开，碧水姨娘掉进了冬日的池水里。
等到被人救上来的时候，脑袋因为磕在了冰块上已经受了伤。
闻讯赶来的丞相看见这一幕，心里一下子就以为是夫人善妒，容不下碧水姨娘，才会痛下杀手。
震惊之余，看着奄奄一息的碧水姨娘，想起那柔软的身子，丞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当时就责罚了夫人身边伺候的人。
下令让夫人去佛堂跪拜，说的话还很难听，“你个妒妇，你就这么看不得为夫喜欢一个女子吗？这么多年守着你一个，你怎么还不满足？”
“比起那些后宅塞满了姬妾的人家来说，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
夫人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竟然会这样说自己。
甚至没有去深入的调查当时的情况，就已经给自己扣上了妒妇的帽子。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碧水姨娘则是在听到丞相这样说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很快就换上了痛苦的表情。
楼妈妈回忆夫人去佛堂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心如死灰的状态了。
看来这次老爷是真的伤了夫人的心了。
“楼妈妈，你说的这些我记住了，你过来，我现在要你做几件事！”
楼妈妈看见小姐的表情，就知道，小姐肯定不会让夫人平白受了冤屈，心里一横，走到了小姐身边，洗耳恭听。
片刻后，楼妈妈神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小桃带着翠竹苑里原先伺候着夫人的几个大丫头走了进来。
思琴看见这些姐妹们，心里有些难受，自己一走，夫人就出了事情。
“小姐，人都来了正在外面站着呢！”
“好，就先让他们站着吧！”
许轻言转身走进了寝室，“鸢尾， 你进来伺候我就寝！”
鸢尾和小桃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姐为何叫来了这些人，怎么就不管了呢？
但是她们此时没有多说。
小姐这样做， 肯定是有小姐这样做的道理。
鸢尾进去，伺候许轻言洗漱后，看着她入睡后才走了出来。
芙蓉苑外面的走廊上，站着七八个人，冬日里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她们站了没一会就已经冻僵了。
“小桃，小姐究竟什么时候叫我们进去问话？”
小桃负责看着她们，她也有些冷，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小姐什么时候出来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操心的事，你们好好的想想，小姐为何要叫你们过来问话！”
小桃的话一出，七八个人中有几个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小桃暗自把这几个人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许轻言这一觉睡的不是很踏实。
大约两个时辰后，她被噩梦惊醒了。
她猛然坐起来。
梦里她看见了自己的那个被打的流产的孩子，正浑身是血的质问她为何没有保护好他？
许轻言惊动了外间守夜的鸢尾，她急忙的披了一件外衣就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小姐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做噩梦了，看样子是因为夫人的原因，小姐心里还是难受的。
“小姐，鸢尾在这里呢！”
鸢尾拉开纱帐，只见小姐的浑身都湿透了，被汗水湿透的头发一缕缕的粘在额头上。
“鸢尾，我没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鸢尾拿了一个干净的帕子仔细的给小姐擦拭着汗水，一边回答道。“回小姐的话，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她们还在外面站着吗？”
“是的，小姐，小桃一直看着呢，还有院子里的李妈妈。”
“你给我梳妆吧，我今晚睡不着了！”
许轻言捂着自己的心口，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孩子你放心，母亲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不一会，院子里已经被冻的快要晕过去的几人终于等到了小姐的召见。
小桃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掀开帘子，带着那几人走了进来。
她们一行人的背后，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也跟了进来。
“小姐，那个就是我们院子里的李妈妈，是个可靠的！”
鸢尾在许轻言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许轻言前世的时候对于在自己院子里干活的人倒是没有多关注，只是隐约记得后来是有一个李妈妈跟着自己进了钰王府。
但是后来到了哪里去，她倒是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上一世的是， 自己身边陪嫁过去的丫头和妈妈们，赵钰好像只给自己留下了鸢尾和小桃两人。
至于其余的人，后果究竟是怎样的，她真的没有关心过。
想到这里，看着李妈妈的眼神就柔和了许多。
李妈妈原本就是伺候在芙蓉苑里的老人呢。
只不过因为不善言辞，加上性格比较孤僻，就一直没有入了许轻言的眼。
小桃走到许轻言身边，悄悄的把自己刚才的发现给小姐说了说。
眼神在几个人的身上轻轻的拂过。
那七八个人进来后就跪在了地上。
这可屋子里虽然炭火已经有些灭了，但是总比一直站在外面强。
“我今日叫你们来呢，就是想要问问昨日夫人为何会那么晚才会吃晚饭？”
据许轻言所知，自己的母亲因为老早就有一些胃病，所以一般晚饭会在天擦黑的时候就会吃了。
但是从小桃和楼妈妈的话里，她知道了昨晚母亲的晚饭竟然比起平时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而且为何去花园散步，早不碰见，晚不碰见，就那个时辰碰见了碧水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