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并不是她表达不满的时候。
身边所有的贵人们都站了起来。
她压制住心里的难受,恭敬的走到台子上坐下来。
作为侍者的伯爵娘子刚才心里就不满,但是她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姑母。
临时走开确实有损姑母的颜面,只好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玉梳,嫌弃的抓起面前女子的头发开始梳头。
半晌后, 许清舒忍着头皮上传来的刺痛,这个头发才堪堪梳整齐。
“二姑娘这个头发真是太难梳了,难道二姑娘平时没有保养过头发吗?”
伯爵娘子的一席话,直接让许清舒差点无地自容。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笑了出来。
“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原先在庄子里的时候本来就过的很苦了, 我当时听姨娘说她们娘两个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时间保养头发呢?”
许轻言轻轻的说了一句。
但是这一句,就已经把许清舒踩在了脚底下。
大家本来对这个丞相府突然多出来的二小姐的身世就好奇 ,原本以为是那个丫头被丞相看上生下了子嗣。
原来是外面的庄子里养的丫头。
大家看着许清舒发黄的头发,心里也有了计较。
原本想着嫡女高攀不上,就看看能不能攀上庶女的贵人们赶紧打住了这个心思。
庄子里养的丫头,哪里有个好的,还不是和那村野村妇一样?
许清舒此时恨恨的看着许轻言的,她恨不得上去撕烂许轻言的嘴。
她原本以为许轻言最起码会顾及到丞相府的颜面,会把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但是万万没有想到,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 就把自己的身份压低了一个档次。
作为侍者的伯爵娘子此时心里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她快速的把金簪插进许清舒那发黄枯燥的头发中,连三炷香都没有上,就离开了座位,借口自己头疾犯了,离开了丞相府。
老夫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她在许轻言的面上看了看。
心里想着这个丫头平素是最知道维护丞相府的名声的,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但是想到自己那个儿子最近的做法,心里也不由得烦躁起来。
确实是做的有些过分了,惹恼了这娘俩也不足为奇。
当下心里就决定晚上的时候把那个姨娘叫过来敲打敲打。
各位贵人们看见连伯爵娘子都不愿意给自己姑母面子,当下也觉得尴尬,就各自告辞离去了。
最后整个花厅只剩下本家的几个婶子没有走。
“老太太,你还是太惯着韦德大哥了,这样的事情咱们自家关起门来自己办就好,这下我们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就是,那个清舒丫头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在及笄礼这天穿红色的衣服呢,这本来就死犯了大忌的!”
几个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直到现在许清舒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个步骤错了。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错的离谱。
但是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及笄礼当天穿红色的衣服会犯了大忌?
而且昨天的衣服是父亲亲自送来给自己的,这难道是父亲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为维护的面子在这一刻突然崩塌。
眼里含满了泪水。
颓然的坐在台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这是我们丞相府的事情,你们只是过来见证的!”
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看着许清舒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
“来人,让人带着二姑娘下去,请方嬷嬷过来,从明天开始,二姑娘禁足舒华院,方嬷嬷教导大家规矩,什么时候让方嬷嬷满意了什么时候禁足结束!”
老夫人的话一出,刚才还在嚼舌根的几个婶子们瞬间闭了嘴。
“赶紧回去吧,这里今日就这样吧!”
说完,老夫人扶着刘妈妈的手率先离开了花厅。
许清舒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个丫头谁知道是不是韦德大哥的孩子呢,竟然是养在庄子上的!”
“是啊就说大嫂真是糊涂,为何要同意这样的一个乡下丫头进门呢?”
“哎,这个男人要是真的想要纳个切进门,你们谁能挡住?”
。。。。。。
大家离开的时候,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丞相府的丑闻。
“起来吧, 还跪在哪里做给谁看呢?”
许轻言是最后一个走的。
她对着母亲轻轻的颔首,母亲带着身边的丫头走了出去。
她来到了跪在台子上流泪的许清舒身边。
“我早就给你说过,我们许家不是谁都能够进来的!”
许清舒闻言抬头,眼神恶毒的看着许轻言,“许轻言你今日就是故意的对吗?故意在那些贵人面前进戳穿我的身份,让她们鄙视我对吗?”
“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今日已经上了许家的族谱,你就是心里不承认也不行!”
“还有,我现在是许家的女儿, 我的名声不好,是会连累到你的,你就没有想过以后没有人会娶你吗?”
许轻言看着面前的跪在地上的女子,心里爽快极了!
上一世的时候,在及笄礼上, 她是多么的放光彩,让整个京都的贵人们都以为丞相家的二小姐不仅长得貌美,品行更是端正。
简直是万里挑一的一个好女孩子。
一时间,整个京都的风头都让许清舒给占了去。
不过这一世,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许轻言轻轻的弯着自己的腰,“许清舒,你身上那套红裙子是我送给父亲的,我只是说你喜欢红色呢!”
“只是没有想到父亲真的把衣服给你送过去了?”
“不过我就纳闷了,你母亲难道不知道及笄礼的时候不能穿正红的颜色吗?”
许轻言说完,看着面前许清舒睁大的眼睛,满意的点点头。
“小桃,我们回去,我累了!”
小桃上前,扶着许轻言的手,许轻言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许清舒的声音。“许轻言,你现在不要得意的太早,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的!”
许轻言只是微微的摇摇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厅。
至于后面她究竟要不要告诉父亲,那是许清舒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