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晨昏定省,若是按照《礼记》记载,为人子女丑时就要起床侍奉父母了,什么概念呢?也就是每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你就该愉快的起床啦!不过这也仅仅是《礼记》的记载,其实不同朝代晨昏定省的时间也有差别,最为着名的就是康熙帝将请安时间定在了巳时,也就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
如今颜溪身处的大胤朝,请安时间多在巳时之初(早上九点),刚刚穿来时她还暗自庆幸过不用像礼记里那般凌晨起床。颜溪醒来时不过卯时三刻,昨天舟车劳顿,她从陶然居回来便歇下了,或许是晚上睡多了,她醒来稍微有些疲软。
庄妈妈听见了动静,连忙进来道:“小姐醒了?现下时辰还早,还要再睡会儿吗?”颜溪迷糊着摇了摇头,庄妈妈立即叫了梅香进来侍奉。
梅香原是何氏身边的二等丫鬟,颜溪下扬州走得匆忙,何氏便提了她和白萍二人做了颜溪身边的一等婢女。梅香是一个稳重性子,她轻柔的替颜溪洗脸梳妆,在将颜溪打扮一通后,见颜溪眼睛肿着,又小心地拿了一块圆形的白玉,给她细细熨着。
一到了时间,颜溪就在一群婆子丫鬟的围拥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去陶然居请安了。
颜溪进去时发现大舅舅的庶女——五姑娘何巧云已经侍奉在老太太跟前了,一见颜溪进来,她便默默往右边去了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颜溪心里对这个寡言少语的姐姐有了更深的认知。
老太太牵过颜溪的手道:“昨日里休息好了吗?怎得来这般早?日后不用忙着来请安,长身体的孩子多睡会儿才好。”
“外祖母放心吧,睡好了的,只是昨晚睡得沉了些,今早才醒早了。”颜溪说着,又主动去牵何巧月的手,友好地笑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很早了,没想到巧云姐姐还要更早些。”
何老夫人听完,心里打了个转转,看颜溪替何巧云邀功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遂也慈爱的拍了拍何巧云道:“都是好孩子,巧云丫头向来孝顺的。”
正说着话,刘氏带着两个闺女来了,一个是嫡出的二姑娘何清月,另一个是庶出四姑娘何芊柳。三房的众人行了礼之后,嘉禾郡主还未至,何珉谦早上要先去祖父处检查功课,因此如今大房只来了一个庶出的何巧云。
刘氏和老夫人唠了一会儿家常,嘉禾郡主这才不慌不忙地来了,她向老夫人问了安,说道:“母亲见谅,今早诚儿有些发热,我去看了一眼,故而请安迟了些。”
老夫人一听孙儿有恙,哪里还在乎郡主来迟了,忙道:“可请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母亲放心,大夫说许是夜里贪凉了些,已然喝了药,睡下了。”嘉禾郡主说完,一把抓过颜溪,对着她又是好一番嘘寒问暖,颜溪乖乖答了,只听何清月故意道:“大伯母向来喜欢冰雪聪明的小姑娘,如今见了表妹这般人物,可是不疼我们几个愚笨的了。”
说罢,还对着颜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颜溪调整角度,悄悄回了她一个眨眼,自以为没人看见,又迅速低下头去。
嘉禾郡主看见了两个女孩间的小官司,也不点破,只看着小姑娘们展颜一笑,道:“清月这般能说会道,哪里算得上愚笨。要我看啊,咱们何家的姑娘个个聪明伶俐,惹人疼爱呢。”
“母亲说谁惹人疼爱。”
何珉谦快步上前,向长辈们见了礼,看向嘉禾郡主笑道:“莫非母亲早就知道儿子要来了,故意夸儿子不成。”何老夫人一听,笑得直拍手道:“你这个孽障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屋里的婆子丫鬟也都忍俊不禁,低头笑了出来。
颜溪对这个表哥如今是真佩服了,古人常说“彩衣娱亲”,何大公子这般的人杰,该抛下脸面就抛下脸面,真正做到了八面玲珑又毫不惹人讨厌。
见众人笑够了,何珉谦对着老夫人一拜,又看向颜溪道:“祖母,溪溪妹妹刚刚来,对这府里也不甚熟悉。孙儿想着,这几日水榭旁正是花团锦簇的好时候,我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在那里玩闹一番,也算给溪溪接风洗尘了。”
何老夫人细细一琢磨,想着此举可以加深几个孩子的感情,朗声道:“这有何难,连妈妈吩咐下去,让底下的都上些心。我再给你们凑去趣,我出五十两来,你们尽管撒开了玩。”
嘉禾郡主和刘氏见状,也主动要求给几个孩子添一份,最终,郡主凑了三十两,刘氏凑了二十两。
这“水榭欢迎大会暨第一届何家子女感情联络大会”就如火如荼地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