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淇离开后,颜溪一个人卧在贵妃榻上,撑着头休息。
绛珠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看了看正在休息的颜溪,她正准备要退出去,却被颜溪叫住了。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奴婢看您在休息……”
“无妨,我只不过闭目养神而已,可是他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的?”
绛珠笑着走到颜溪的面前,“确实是公子的传的话,他说今日计划有些许变动,希望没有惊着小姐您。”
颜溪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看着绛珠道:“我们原本不是准备的城外的那位道长前来吗?怎么最后成了大舅母和那位张天师了?”
绛珠本就是替江廷旭来解释这件事的,听了颜溪的问话,立即解释道:“实则公子最开始也没想到请嘉禾郡主出手的。”
“昨日嘉禾郡主暗中返京,恰好被公子知道了。”
“公子先是找了何大公子,试探了一番后,才将部分实情告知,又跟大公子一起编好了借口,把这一切告知了嘉禾郡主。”
“郡主娘娘只知这事是何大公子和姑娘您发现的,并不知晓公子在其中的作用……”
“公子说,想来您也懒得解释,索性就在自己做主,给瞒下来了。”
“这些东西本来是打算慢慢准备的,昨天夜里,风尺的人发现老夫人找的道士进了京,于是今早郡主娘娘才匆匆忙忙地进宫拜谒。”
颜溪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又疑惑道:“可是,江廷旭怎么知道皇上会把这位张天师指派到永康侯府来?”
“再者,这位张天师今日言语间其实对我颇为维护,这也是江廷旭提前安排的?”
绛珠挠了挠头,“这…….婢子只知道这么多了,其余的公子也没来得及交代。”
“要不我问好了再来回禀小姐?”
颜溪摇了摇头,如今一切顺利地按着他们设定的方向前进,其余的细枝末节也就无伤大雅了。
“不必了,一来一去也是麻烦,若是以后有机会再问他吧。”
“今日你们也都辛苦了,还跟着我担惊受怕……”
“你让白芷去给小厨房交代一声,你们自己偷偷好吃好喝的压压惊。”
“只是务必不可太张扬了,毕竟我这娘亲今日可是卧病在床了。”
绛珠听到颜溪说有好吃的,立即笑着答应了下来,临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蹲下身道:“小姐…….”
“我当时听了您的话,本来已经把青梅给扣住了,想着等着您日后来审她。”
“后来郡主娘娘走后不久,侯爷身边的人把青梅要了去。”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把人交给了他们。”
“刚才…….听说青梅被人好生审问了一把,血肉模糊地被抬出去了……”
“我冷眼看着,恐怕是活不了了。”
颜溪听完叹了一口气,“老夫人那边知道了吗?”
“青梅是为着老夫人死的,寿安居那位合该也知道此事。”
“跟刁总管说一声,找个机会,把消息递到寿安居吧。她自己造的孽,怎么可以关上门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
绛珠明白颜溪的意思,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院子外的丫头们听见了颜溪的安排,一个个都高兴地在想着一会儿要去小厨房点些什么菜,晚晴居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
相比于晚晴居的热闹,颜正猛此刻可算是一片凄风苦雨了。
他其实后来自己想了想,越发觉得何珉谦说的可信。
只不过这消息应当不是何老太爷给何珉谦的信,应当是嘉禾郡主亲自带来的消息,只不过为着男女之防,才由何珉谦代为通传。
何家的岳父大人和大兄都不是无的放矢之辈,能让嘉禾郡主这么急匆匆赶来的,一定是确有其事了。
颜正猛甚至自己为嘉禾郡主今日匆匆赶往永康侯府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就连她今日咄咄逼人一事也忘在了脑后。
当时何府的二人一走,他就立即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去探查消息。
殊不知这已经是江廷旭命令风尺的人处处给他们留了线索以后的情况了,看着颜正猛的人一旦陷入了困境,风尺的人就会在背后偷偷帮上一把。
一来二去见,找到的证据还真的恰恰证明了何珉谦所言非虚。
颜正猛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想着那两个庶弟和赵家环环相扣的计谋,头上也隐隐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立即叫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其中一个谋士听了颜正猛讲述的事情以后,沉吟片刻道:
“侯爷,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看似凶险,可实则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多亏了何府的消息来得及时,我们还能趁早做出反应,要不然真的等一切都被公之于众,那时候才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依我看,现在最要紧的反而是那群拿着证据的山匪。”
“若是没有了他们,任由您那两个庶弟怎么折腾,也翻不出花来。”
“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才是真正掌握着先机的那一方,只要先动手过后为强,这个困局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侯爷,我依稀记得您跟五城兵马司的王大人相熟?”
“王大人平常本就要守着皇城的安全,若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伙山匪出现在京城,那为了京城的安宁和皇上的安危,把他们一网打尽恐怕也不会引人怀疑啊!”
“他们一死,您把证据全部销毁掉以后,赵家和那两位可不就是乌合之众,毫无抵抗之力了吗?”
“要知道,如今的世道,民怎么可能跟官斗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