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里工作了一年以后,她突然发现,一些人暗地里对她们几个服务员总是指指点点。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没有人帮着介绍对象。可是身体的需求却越来越强烈,时不时的还被那个糟老头子骚扰。
那个当县委书记的糟老头子,总是喜欢撩拨人,但是没有一次能让她满意的,让她越来越难受。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被自己眼中的白马王子,她的姐夫范文军搂在了怀里,才真正的感到那件事原来是这么美妙。
同时她也知道了,姐姐和姐夫被调到县里,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她让县委书记帮忙的结果。
而是那个糟老头子也占有了姐姐的身子,姐夫虽然有所察觉,但是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二十五岁那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并且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就是姐夫的。
因为自从糟老头子调走后,除了姐夫就没接触过其他人。最后在姐夫的撮合下,和一直对她有意的招待所厨师结了婚。
婚后老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怎么嫌弃她,对她一直很好。从那以后,她也做了一段时间的贤妻良母。
但是各方面都普通的老公,和自己的高大帅气姐夫还是没法比。
加上那些年,姐夫范文军的仕途开始走上了上升道路,整个人显得更有魅力,所以两人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特殊关系。
后来为了得到招待所的承包权,她又和当时的牛县长交往过几次。到目前为止,包括老公在内,她总共和四个男人保持过那种关系。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将这件事看得非常淡了。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你愿意干嘛就干嘛。
这几年身体的需求与日俱增,但是自己老公的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各项机能却都在下降。
和她有过接触的三个男的,最年轻的就是她的姐夫,现在也五十出头了,对这种事也是有心无力。
有时候她都想,自己也像那些有权或者有钱的男人一样,四处寻欢作乐,但是考虑到对孩子的影响,还是忍了。
她对丁家宝的引诱,有一部分是为了更好的延续业务,其实也有顺便解决自己问题的用意。
现在看起来,不用这种下贱的方式也能接到业务,那就没必要把自己表现的那么不知廉耻。
这种事,虽然互相都有需求,但是必须是两厢情愿。如果有一方不愿意,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也就变得味同嚼蜡了。
丁县长提的这个条件,乍一看似乎很苛刻,事实上并不是不能接受。
以前的收入主要来源于虚报招待所的各种费用,米面油肉烟酒饮料,床单被罩各种日用品,以及各种设施和维修保养。
每个项目都能弄出实际金额的百分之十几二的回扣,一年就能弄出一百多万。
打点各部门的人,一年费用也得花费几十万。自己怎么也能拿到手五、六十万,所以收入也挺可观的。
如果按照丁县长的方案,完全承包过来,服务价格自己有很大的自主权。况且丁县长也承诺了,如果同等水平同等价格优先选择这里。
同等水平的服务,只能参考县城最好的酒店,她们的价格就可以上涨百分之五十。
虽然支出政府也不再承担,即使这样,招待所一年的利润也可以达到五百万以上。
上交完县里承包费后,再适当地维护一下其他几个主要人物,怎么说留个一百多万还是很有把握的。
还有一个比较好的就是,可以乘机打着丁县长的名义,将那几个部门领导的回扣减点儿。
只要守法经营,那些部门要是故意刁难,就可以扯着丁县长的这张虎皮,这是丁县长定的事。
再说了,姐夫现在的职位也不低,大多数干部也不敢轻易得罪。有了这两个双保险,这个生意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值得仔细琢磨。
市局对武进县公安系统的调查,表面上似乎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如果被关在市里的那几个涉案人员,没有提供新的线索,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但是武进县公安系统的整顿才刚刚开始,同时网上的舆论并没有因为市局的通报而停歇。
他们似乎逐渐地对新县长的英雄形象,和公职人员知法犯法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反而对“临时工”这个特殊群体非常关注。
为什么全国各地的各种涉及公职人员的事件,事情一被曝光,最后处理的都是临时工,现在在网民眼里,临时工就等于背锅侠。
甚至有网民通过网络上各种途径,给陇南市市委书记易建飞提出“临时工十问”:
各部门有多少临时工,临时工与正式工是否同工同酬,临时工……。
更有才的网民,还编了一些顺口溜和诗句,对于“临时工现象”进行讽刺。
由武进县这个县长被抓的事件,引发出的临时工帖子,每天都以两位数的数量在增长。每出现一个新帖子,讨论人数很快就破百万。
市委书记易建飞组织了几次常委会,最后决定在全市范围内开展编外人员清减工作。
武进县做为此次事件的导火索,必须第一个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复。
谢江德这几天除了被易书记骂,还被组织部长王光辉数落了好几次。
自己以前的靠山,已经从市政协主席位子上,退休好几年的老领导。也对他这种晚节不保的运气,除了表示同情之外,更多的是遗憾。
再过三年就退休了,本来也没多少干劲,想着安安稳稳地等到退休就行了。
可是市委组织部的王部长说了,要是这件事处理的不好,市里马上就要换人,一点儿也不考虑他的实际情况。
也就是说,他想提前去人大或政协养老都不可能,做不好直接就被撸下来。
早知如此,前两年就不费那么大劲去争取连任了,早退下来哪有这事。
上个月老牛退休时,以前靠着老牛的几个常委还一致表态,一定紧紧围绕在谢书记的周围,听从谢书记的调遣。
让谢书记带领大家一起奋斗,不能让上面派来的县长压着我们做事。
本来他是不想参与太多的事的,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放不下,所以也就继续当这个领头人。
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有些烦躁,心里甚至想谁愿意压赶快来压,你来当老大,我甘心情愿地给你当小弟。
但是这种想法也就自己一个人时自己安慰自己一下,如果真的有人要抢他的位子,那可不行。
前几年一直和老牛斗,分那些为数不多的外快,这刚将所有的权力都收过来了,还没做什么大事呢。
如果说以前的武进县是两人平分秋色,那现在完全就是自己一手遮天,干部队伍也刚调教好,变得铁板一块。
没想到现在却被市委盯上了,越想越生气,这个小丁县长真是个“丧门星”。这才刚来一周,就将原本和谐安宁的县城搞得乌烟瘴气。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啊,易书记让武进第一个交卷,那就得赶快行动起来。
一大早,谢江德就通知各常委到县委开会,当他一脑门官司的走进会议室时,看其他的常委都到了。
于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在他看来是非常简单明了地讲了一下当前紧迫的局势,和市委对县里的要求与期望。
最后看了各常委一眼,和往常的常委会一样说道:“大家讨论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既然市委这样要求了,肯定是要尽力做好的。可是既然我们以前已经安排了这么多的岗位和人员,我想当初一定有足够的理由。
我现在就开始对政府办和政府直属行局展开调查,看看人员安排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具体精简多少,得根据调查结果再决定。”
丁家宝知道,谢书记说完了,他这个县长就要表态了,于是说道。
谢江德现在听到丁家宝说话就起鸡皮疙瘩,自己一定和这个小年轻犯冲。当了七年的县委书记,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郁闷的时候。
以前虽然也和老牛斗,但是斗得有乐趣。现在这个小丁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自己一句话没有一个常委会支持他。
现在倒是挺把自己当二把手的,可是一听这说话就没水平,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等这件事过去了,看我怎么揉搓你。
现在这事还得把他往上推,最好是让他直接面对易书记,也省得自己老挨骂。
“调查不调查的意义不大,市委的要求很明确,我们县按照人口比例来算的话,公务员不能超过两千。
所以按现在的情形算,最少要裁撤三分之一的人。至于事业编、临时工、合同工,也要按比例裁减,具体比例没说。
但是根据我们县去年的财政数据,市里要求我们的工资总额必须下降百分之四十以上。”谢江德看都懒得看丁家宝一眼说道。
“啊?那怎么可能呢?”在座的常委同时发出轻呼。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要是真的想裁人,这个比例对于大家都不算难事。
之所以这么惊讶,也是一种职业习惯,只要领导硬拍下来的任务,一定要表现出难度很大的样子。
只有这样,如果任务完不成也有借口,我当初就觉得这个任务很难。如果是完成了,也能体现出自己的努力。
“不可能也得做,谁要是做不到,那我就撤谁的职!关于裁撤比例就不用讨论了。
大家主要想想,我们如何将这个决定落地,再就是裁撤下来后人员如何安置的问题。”谢江德也懒得再说太多事,直接说道。
大家低下头和旁边的人耳语两句,政法委书记贺子强看看谢书记给他使眼色,又看丁家宝不说话,于是将皮球又踢给了丁家宝:
“丁县长年轻,脑子灵活,我看还是听听丁县长的意见。”
“就是!年轻人思维比较开放,先给我们这些老头子讲讲嘛!”统战部长葛春生也附和道。
随后其他常委也附和着,要求还是丁家宝先谈谈自己的看法。
“既然大家都想听听丁县长的想法,小丁同志就讲讲嘛!”
谢江德知道,刚才自己很不给丁家宝面子,丁家宝可能有些生气。所以这时一直沉默不语,于是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赶忙说道。
“我对县里的情况还没了解清楚,就怕说的脱离实际,还是大家先说,我也学习学习。”丁家宝面无表情地说道。
“让我说,我们还是直接按照市里的这个要求,将任务分配给各单位。
至于人员如何安置,各单位自己想办法,群策群力肯定比我们几个的想法多。”组织部长王春福说。
“嗯!我看也只能这样了,各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实际情况,所以让他们自己安置更好。”统战部长葛春生也附和道。
组织部没有直接下属单位,所以对他们来说,他们的人员都是公务员,基本没有合同工和临时工。
公务员大多是关系户,即使为了完成任务裁撤三分之一的人,这些人也能够被安排在其他的单位。
实在不行,就是将一些吃空饷的处理掉,这是市里的决定,所以谁也没办法,人员基数小,裁几个人就能完成任务。
统战部也一样,直接下属单位就两个,民族宗教事务局、侨务办公室。
本来就没多少实际业务,就是吃空饷的现象比较严重,他们的裁员压力也不大。
其他几个常委也差不多,他们不担心自己完不成任务,总共直接下属也就几十人,裁几个也无所谓。
有门路的自己找门路,没门路的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这样一来,压力最大的就是政法委书记和县长了。
政法委书记的直接下属单位是,公安、检察院、法院,尤其是公安局,公务员、临时工都不少。
但是贺子强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就是一旦开始裁员,那些处于被裁边缘的人,一定会找关系稳定自己的岗位。
随便一个最底层的辅警,没有三五万想保住这个饭碗,那可真没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