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川家主还以为那个可怕的男人又回来了,吓得瑟瑟发抖,随后很快便发现进来的是另一伙人。
绫川家是真的作了大死,一晚上竟接连被两方势力登门拜访。
他就今晚没有亲自去参加生日宴,这两个蠢货到底都给他惹了些什么人!
绫川家主在心里绝望的怒吼,恨死了绫川夫人和绫川小夫。
“少爷,安保都已经被处理掉了。”
负责检查现场情况的壮汉来到一个人的身前,微微鞠躬汇报。
“检查一下,把所有线索都处理掉。”
“是。”
绫川家主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位被称为少爷的年轻人。
对方披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头发打过发蜡却已经开始有些凌乱,看上去很像是刚从某个宴会上下来。他看人的眼神十分冰冷,单手将雨伞的水渍洒落在地面,另一边的手臂露出白色的纱布。
手下自觉将雨伞接过,进行汇报的人微微侧身,让少爷进入客厅。
“看来这次没有找错人。”
少爷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听上去陌生又熟悉。
可是他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一位周身气质如此冷戾桀骜的年轻人?
绫川家主在他的记忆里快速搜索,或许是今晚的刺激太大,生死之间上升的肾上腺激素让他的大脑无比清晰,以往可能会遗忘的细枝末节一幕幕回放在他的脑海里。
“是你!”绫川家主惊骇出声。
那个渡边鹤子的总特助,叫,叫什么来着……
只是他和印象里的那个助理差距太大,绫川家主喊出来都有些不太确定。
之前他也出席过很多次渡边财团举办的宴会,曾经见过几次那个助理。
对方是渡边鹤子的心腹,能力出众,非常受渡边鹤子的信任。甚至有小道消息称,对方已经接手了渡边鹤子手中一大半的工作,手中的权力几乎相当于半个执行总裁,基本上可以自行决策和管理财团事务。
那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性格温和,为人儒雅谦逊,商战上却和渡边鹤子一样,雷厉风行,手腕强硬,让人不容小觑。
不过那个助理有这么强势的气场吗?
绫川家主不太确定。
伊东森轻笑,露出了往日常见的温和笑意:“绫川先生还记得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绫川家主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容,瞬间将眼前的人和那个助理对上号了。
只是——这两个气质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伪装?
渡边家主知道吗?
绫川家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本来是想过来问一些事情的,但是看现场的情况,我猜这次应该没有找错人。”
伊东森收敛了笑容,恢复冷戾到生寒的气场。
“少爷,他的下半身……”手下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伊东森看向地上生死不知的绫川小夫,眼神阴翳。
“我这个人很公平,谁做的事,我就报复谁。”伊东森看着绫川家主说道,“所以绫川家主大可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动手。”
绫川家主不忍地看向那边的绫川小夫,心里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行了,别人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
伊东森不再去管这个无用的男人,他缓缓走到绫川小夫身前,将搭在他身上的桌布掀开,一股化学的刺激性气味袭来,他却面不改色,目光淡淡,上下打量着绫川小夫。
和那张已经不成人样的脸相比,他那被硫酸灼烧腐蚀的下半身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伊东森丢开桌布,面上了然。
“终究是慢了一步……”
他轻声呢喃。
在此之前他已经“拜访”了好几个疑似会对渡边鹤子出手的对家,其中甚至包括那个麻沼康樱。
可惜的是,这些人都不是幕后真凶。
到最后还是被其他人抢先一步。
至于是谁——他首先就想到了那位望月警官。
和外界人经常误解的不同,伊东森跟随渡边鹤子多年,也深入观察过两人的相处模式,他的心里非常清楚,望月警官和渡边鹤子真的是单纯的亲情,和暧昧沾不上一点关系。
两人是朋友,是家人。
并且那个望月芥羽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洞察力极强,能力卓越,是个无论放在什么领域,都能闪闪发光的人物。
正因为如此,怀着自己那点不能言说的小心思,伊东森面对望月芥羽时总是十分尊重,谨慎局促,礼节到位。
只是他每次都比对方慢上一步,这让伊东森十分挫败。
在香槟塔倒下的时候,他没有来得及救下鹤子,在狙击手狙击的时候,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救下鹤子,现在找香槟换硫酸案的幕后真凶,他又比人晚一步。
想到这里,伊东森看向绫川小夫的眼神十分幽深,竖起手掌示意手下:“来水。”
他身边的壮汉立刻会意,直接捞起不远处的古董花瓶,走出大门。
很快,他就抱着满满当当的雨水走了进来,对准绫川小夫的头倾泻而下。
“哗——”
雨水溅了一地,甚至落在伊东森的脚边,他却没有怪罪手下人的粗鲁,反而走上前,捏住人的脸,狠狠拍在他的脸上。
“喂——”
绫川小夫被痛的一个激灵,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缝。
看到伊东森的时候,他浑身一颤,张着血淋淋的大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牙齿已经全部掉光,他那漏风的嘴巴根本吐不出完整的话。
但是伊东森已经能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他的心虚。
“很好。”
伊东森冷笑一声:“那就不是我误会了。”
他站直身子后退一步,手下人就推着一个玻璃缸走了进来。
伊东森拍了拍玻璃缸,居高临下地说道:“算你运气好,这是一缸稀硫酸,你一定会很喜欢吧?”
绫川小夫瞪大了眯眯眼,一边哇哇大叫着,一边拖着身子往外爬。
两个手下直接架起绫川小夫,无论对方怎么挣扎,都压制着他的双臂,将人往水缸拖去。
伊东森没有再看绫川小夫一眼,指着那边倒地的绫川夫人吩咐道:“既然牙口不好,帮她全部敲了吧,以后还能享受一下儿子给她买的金牙。”
手下人应声,在绫川夫人惊恐的眼神中,掏出了扳手。
绫川家主没有想到来的这位也是个狠人,被他短短几句话吓得呼吸都轻了一些,生怕他反悔,也要收拾自己。
伊东森蹲在晕倒的绫川秀洋面前,伸手揪着人的头发轻蔑地打量着对方的脸。
绫川秀洋紧闭双眼,对眼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面色苍白,金丝边框眼镜斜斜挂在脸边,确实是一副儒雅书生的好皮囊。
“也不怎么样嘛。”伊东森嘀咕一句,将人脸上的眼镜挥落,随后站起身狠狠踩在眼镜上,将那副眼镜碾碎。
大厅传来绫川小夫凄厉的惨叫,这种低浓度的硫酸虽然不能立即腐蚀他的肌肤,但是会灼烧他的全身,甚至灼烧他原本的伤口,仿佛置身于地狱烈火之中,最终侵蚀所有。
绫川小夫挣扎着要从玻璃缸里爬出来,但是实在太痛了,他的下身又才被浓硫酸腐蚀过,一直不断涌着鲜血,几乎残废,单凭自己的能力,根本爬不出水缸。
绫川夫人也被人架住,一颗牙一颗牙地敲掉,在挣扎的过程中,她甚至还咽下几颗自己的牙。
整个空间都徘徊着他们凄厉的惨叫,和外面的雷雨相互呼应。
“时间不早了。”
伊东森看着窗外的雷雨,周身的凌厉气场骤然温和下来,又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对绫川家主微微鞠躬:“那么——再见绫川家主,祝好梦。”
绫川家主抖了抖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