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恒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直接就喷出口烟雾:“好吧,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他并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却死咬着他不放:“宋谦为什么要针对你?是因为罗莉吗?他和罗莉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
“或许是因为罗莉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吧,他们俩之间要说有什么矛盾那就是源于宋谦对罗莉的处处提防,他担心有一天罗莉会取他而代之。至于说罗莉嘛,她并没有要取代宋谦的意思,而且她加入706有她自己的原因,但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在706里获得什么权利。”
“你很了解她。”我也吐出一个烟圈。
他笑了:“她也很了解我,诚然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加入706完全也是因为我欠她一个人情,你别问我是什么人情,你问了我也不会说。我建议我们对他们的讨论到此为止!”他真就闭上了嘴,不管我再怎么问他也不再说什么。
老金和疯子回来了,他们说就在前面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可以搭帐篷,而且那地方有一块巨石,也算是一个避风的好地方。
我们一行人跟着他俩到了地方,疯子和贺蒙就开始扎帐篷,老金和邓希然我则是让他们去捡一些柴禾来,怎么着晚上也得生一堆火来取暖,二来真有野兽看到了火光也不敢轻易靠近。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不过都是从那些小说里看到的。
两个女孩拿出了干粮,准备给大伙分发,两顶帐篷,一顶是两个女孩住的,另一顶勉强挤三个男人是可以的,我们六个男人分成两班值夜,我,疯子和老金一班,费恒、贺蒙和邓希然一班。
这样大家都能够轮着休息。
我也是故意这样安排的,把老金和邓希然分开来。
既然我和费恒都感觉他们可能有问题,那就只能尽量地防着。
生火确实不容易,确切地说是老金和邓希然找一堆干柴来着实不容易,也亏得老金有经验,不然这个晚上我们只能干扛着挨冻了。
吃过东西之后,大家都围着火堆坐下,我这才对老金正色地问道:“老金,能不能把你之前的经历和我们说说,这样我们也能够有所戒备,防止再发生类似的惨剧。”
老金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点点头。
“应该是一周前吧,我们所里接到上面的指令,说是有两个人要进林子去找一个人,上面并没有说明那两个人的身份,只是让我们派出两个人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来的是两个年轻人,都不到三十岁,不过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其中一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曾经肯定是一名军人。”
所有的人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之所以到现在才问这些是因为一来之前我担心老金还不能坦然面对这件事情,毕竟像这种事情一般人遇到都会在心理上造成极大的阴影。另外,一直都在赶路,大家都没有机会聚到一块,我希望老金的经历大家都能够听听,这样也能够提高大家的警惕。
“遭遇我们所里派出的人除了我还有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警察,那是一个好小伙,虽然还在实习期,但工作却是很拼的,我知道他是希望实习期满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可惜他没有等到那一天。”
老金说着,自己掏出一支烟点上:“在我看来找人嘛,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这个乡的人,虽然进林子的次数不算太多,但对林子却还是比较熟悉的,原本我以为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不曾想却是在小梁村出事了。”
居然是在小梁村出的事?我一直都以为他们是进了林子才出的事儿。
也怪我,当时就没有问个清楚,宋谦也没有和我说明。
至于疯子,他说过他也是听说,他并没有与老金他们碰到过,他走的是他自己的路子。
“我和你们说过,小梁村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村里就那么七、八家,全都姓梁,不过他们的条件都不好,相比起大梁村就仿佛像是两个世界。”
听他这么说,我们这些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怪异,毕竟两个世界这个词对于我们来说是很敏感的。
老金却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他说道:“那天我们也是下午一点左右从大梁村出发的,到小梁村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五点多钟,那两天天气好,路没那么烂,所以我们也走得快。到了小梁村,我们是住在梁三阿伯家的,梁三阿伯家里就他和梁三婶儿,唉,说起来他们也是苦命人,原本有一对儿女,可惜,儿子在城里打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肝破裂,脾破裂,最后没救回来。而他家的一个女儿一直都在家,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媒人就给介绍了邻乡的一个小伙子,可嫁过去没多久,她男人便患了大病,一下子就卧床不起。家里的担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下地干活,还要上山采药来治她的男人,采药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下了山,就这么去了。”
大家的心里不禁唏嘘,我们常常说生活不易,但听到老金说的这些我们感觉平日里我们遇到的那些挫折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么一来那两个老人家该怎么活啊?”杜筱筱问道。
老金苦笑:“怎么都得活,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但总不能他们也跟着去吧?只是这么一来他们原本就很困窘的生活就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杜筱筱说道:“为什么不把她男人送到城里去治病,非得自己去采药呢?”
我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去城里治病不要钱吗?”
“不是还有医保么?”
我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医保确实能够报销很大一部分,可是那你认为的所谓的小头一样能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老金说道:“不是没去城里治,去了,只是城里也治不好,癌症,原本就是等死的病,医生说他们就别再花这冤枉钱了,所以才又把人给接了回来,之前治病他们就欠了乡亲们的钱,已经没有钱再去买那些保命的药,况且那些药也保不了他的命。偏偏女人心实,她找乡里的草医拿了偏方,说是能够拖住她男人的一口气,而且那药也是山里常见的,女人一直没有放弃,这样子她坚持了差不多三年。”
“真是个奇女子!”陈晓说。
“这老天爷也太没眼力了吧,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都没能够感动它!”
“就连县城的那个医生都说这是个奇迹,因为在他看来她男人最多还能够活半年的,可硬是让她给拖着硬撑了三年,虽然病情没见什么好转,但至少他还能够活着。直到女人摔下山崖,他男人听到消息后不到三天便咽了气。”
我们没有人打断他,我们甚至已经忘记了我们想要听的是在他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恐怖的事情。
不过他既然说这个故事,那么说明这些事情与他们的遭遇应该有关系。
果然,他又回到了正题:“那晚我们住在梁三阿伯的家里,我和我的同事一个屋,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屋,正屋是三伯三婶他们住的。小梁村没通电,所以晚上我们很早就回屋去休息了,想着明天还要进林子里去。但就在那个晚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老金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我记得我们是九点不到就上了床,只是我和我同事并没有睡着,毕竟太早了,习惯了城里的生活这个点肯定是睡不着的,于是我们就在床上闲聊。而隔壁的那两个年轻人也在聊着什么,我们的声音虽然都不大,但农村的木板房,它不隔音。”
这我是知道的,我家虽然是在县城,但小学很多同学的家里都在农村,我也经常到他们的家里去玩,这种木房可是没少住。
“我们聊着聊着就差不多到了十一点多钟,这时我的同事才问了我一句,他说怎么就没听到梁三阿伯和梁三婶说话呢?”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老金,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这么一问我也觉得纳闷,我就说或许人家老夫老妻早就没有那么多话来说了,再说了,这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事儿,一提就只剩下伤心了。我对自己的解释也深以为然,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响动,接着就听到‘霍霍’的磨刀声,你们是不知道,在那样的夜里,那磨刀声给我们什么样的感觉,那一声声就像是刮拉在我们的心口上似的。”
老金说他和同事当时就懵了,这梁三阿伯怎么想着大半夜起来磨刀呢?
他们就从床上起来,穿上了衣服,准备开门出去看看是什么状况,老金听说梁三阿伯自从一对儿女死了以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生怕他有什么事。
就在他俩开门出去的时候,隔壁住着的那两个年轻人也出来了。
只是他们却看到磨刀的人不是梁三阿伯,而是一个年轻人。
跟着老金来的那个实习警察和那两个年轻人并不认识磨刀那人,可老金却认识,老金一下子就吓得脸都变了。
“你们知道那磨刀的人是谁吗?”老金卖了个关子。
这时候贺蒙插了一句:“不会是梁三阿伯死去的那个儿子吧?”他这么一说,我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不只是我,我看到其他的几个人都微微有些色变。
特别是两个女孩都挤到了一起,那样子很是害怕却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没错,就是他,当时我就觉得见了鬼了,他就在院子里磨刀,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那张脸竟是那么的苍白!”
我看向疯子,疯子却很是平静,只是他的眼皮却不自然地跳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