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恒的死第二天就上了新闻,只不过新闻上称他是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而轻生自杀的。
我知道这一定是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毕竟“亡者归来”的那个计划真要公之于众的话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与恐慌。无论脑电波的摄取还是克隆人的技术,这些都是不可宣的秘密。
这一天我没有去诊所,就呆在家里,这一次聂岚并没有住酒店,而是住在我的家里,当然,我当了客厅的厅长。原本我是想让疯子当厅长,把客户,也就是原先我父母的那房间让给我的,可是他却说我这么做有违待客之道。
聂岚上午出去了一趟,是带着我给她的那些资料去的。
中午的时候她才回来,她告诉我,这家医疗机构已经被取缔了,相关的一些人员也被控制了起来,我问她这个案子是不是就这么结案了,她点点头。
“可我却觉得这案子的背后应该还有人,费恒曾经说过,幕后肯定有个BOSS,只是他也不知道是谁。”我对于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
聂岚淡淡地说:“这一点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他们不许我再查下去。”
我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这事情和你上面的人有什么关系?”
聂岚不说话了,疯子说道:“或许是还没到时候,你对这些了解得太少,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但真正要处理起来却很复杂。而且真到了某个层面,凭着她现在的级别是无法去撬动的。”
聂岚从包里取出一份表格:“抽空填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是加入706的入职表,我轻笑道:“我并不想加入706。”
聂岚看着我:“你知道为了这个名额我费了多大的心思吗?”
我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想加入,我知道,你们有一整套完善的管理制度,而且我相信你们的管理比任何部门都会更加严格。一旦进入,我就会像你一样,几乎没有了自由。”
聂岚不说话,只是轻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继续说道:“可我不愿意受到那样的约束,我不希望我去哪里,走每一步都有一根线牵着。至于我自己的问题我会去弄清楚,弄明白。是的,或许如你所说,加入你们或许我能够有着某些特权,能够得到更多的资源,但最后我还能不能按着我预想的去查都是个未知数,所以我宁愿做一个自由人,俗话说,龙有龙路,蛇有蛇路,我相信条条大路通罗马。”
疯子此刻也开口了:“我觉得他说得没错。”
聂岚长长地叹了口气。
疯子说道:“尊重他的选择吧。”
聂岚这才点点头:“好。对了,我已经调过来了,以后我会多些时间陪在你的身边。”
我笑了,走过去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她却是微笑着说:“不用说对不起,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以后的路或许很艰难,但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我正想说什么,她又道:“不过既然你不愿意加入,那么有很多事我就不能告诉你,你知道,这是纪律,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隐瞒那么我只能提前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表示理解,然后我说我们能不能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既然那个案子已经了结了,那么我能不能去看看那个沈茹月和小男孩,在这个案子里对于他们俩我确实有些放不下。
聂岚告诉我他俩目前都已经送去了京城,院里要对他们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检查一下他们身体的各项指标,然后再让专业的心理医生对他们进行相当的心理疏导,毕竟经历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的心理也会造成一定的损害。
不过她让我放心,他们一定会受到善待,等他们融入了正常人的生活以后她会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让我去见他们的。
我想想这也不错,他们确实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并不是别人生命的延续,也不是别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子。
下午我回了诊所,因为今天下午我有预约,就是那个舞蹈演员陈晓。
开着车还没到诊所我就接到了杜筱筱的电话。
“潘医生,陈晓刚才来电话,问你今天下午能不能把地点改在她的家里?”
我皱眉:“为什么?”
一般不是为了对病人进行背景调查我们都不会到病人的家里去的。
杜筱筱说道:“她的脚扭了。”
这倒是个理由,既然是这样我便答应了,杜筱筱给了我她家的地址。
陈晓是一个人住,她在江山公寓租了一个两居室。
我记得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但却是未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看她的条件也不差,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摁了一下门铃,门开了,陈晓站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潘医生,辛苦你跑一趟。”
我笑着说:“听说你扭伤了脚?”
“嗯,排练的时候不小心就扭了,唉,再有几天就要演出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上台。”她果然是有些瘸,但我并不觉得有多大影响。
“喝点什么?”她招呼我。
我说随便,她给我递来一瓶乐虎。
“你经常喝这个吗?”我问她。
“偶尔吧,有时候觉得精神不好的时候喝一点,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用。”
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问她这两天有没有之前那样的经历,她说还真是有。
我好奇地问:“那你又看到了什么?”
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你!”
我愣住了,她怎么又看到了我,这其中总有什么原因吧?
不过我还是平静地说道:“说来听听。”
“我看到有两个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们的气质却有着很大的区别,你是那种儒雅型,而另一个你给人的感觉却是精明,干练,对了,还有一点铁血的霸气!酷酷的,老实说,他比你更讨女孩子喜欢。”
我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狂跳不止,我被她给吓住了。
我心里十分清楚她看到的并没有错,只是为什么她能够看到,又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看到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能详细说说吗?你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这样的场景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那天从你的诊所回来,我就坐在家里看电视,看的是《绝代双骄》,看着看着我突然就感觉电视的画面变了,变成了两个你,当时你正在和一个女的说话,看样子像是在一个咖啡吧里,不过我不知道你们在聊什么,而另一个你就在距离你们不远的一个角落,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喝着咖啡,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你。”
和女人在咖啡吧说话,我在脑子里回想着,好像单独和女人在咖啡吧聊天就只有第一次和聂岚重逢的那天,我追问陈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她想了想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不就是聂岚吗?也就是说我和聂岚见面那天他就在场!
聂岚知道吗?我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当时聂岚知道他就在场,那么说明他们是早就已经商量好的,至于那个“我”的出现应该是想要近距离观察我吧。
我又问陈晓,第二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是什么时候。
她说昨天下午。
然后她把我和另一个我昨晚见面的情形竟然分毫不差的说了出来,就如她当时在场一般,只是她说仍旧是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她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如果她知道我们说了什么那么对于她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真要让她给说出去的话指不定会给她惹来很大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他说过,这是高度机密。
“潘医生,你真有这么一个双胞胎兄弟吗?”陈晓好奇地问我。
我笑笑:“你想多了,我是家里的独苗,你那是一种臆想,当不得真的。”
“是吗?可是我觉得它应该是真的。你要真有这么一个兄弟一定要介绍给我哟!”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
我这才问道:“对了,你怎么一直都没交男朋友?很多女孩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结婚成家了。”
她听我问起这个问题,叹了口气:“之前了试着找了两个,可是每一次我都能够看到他们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原本我以为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可一诈他们就全坦白了,这之后我就不敢再找了,就怕再遇到的还是渣男。潘医生,你们男人真的都只是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吗?就没有好男人了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我无比的尴尬,我该怎么回答呢?
我不是渣男,但我总不能标榜自己吧?
可偏偏她一竹竿就扫了一船人。
“这事嘛,也不用急,慢慢来,总会找到好的。”我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我还准备再说点什么,以免她会对爱情失去信心,可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她走神了,而且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恐惧,好像在害怕什么。
难道她又进入了那种状态,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没有叫她,仔细观察着她现在的样子。
大约过了差不多两分钟她才自己惊醒过来,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我们是在她的家里时,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死了我!”
我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那么害怕。”
她看着我:“我看到有人想要杀你,天已经黑了,应该是在晚上,那条巷子叫什么来着,我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对了,育英巷,你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那儿,你好像在等人,接着就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走向你,快走到你面前的时候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刀,然后就往你的腹部捅去,我想提醒你,可不管我怎么喊你都听不见,再然后你就倒下了,流了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