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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歌指尖浮现一点冰蓝色的光芒,一旁的小不见了急忙阻止她。

“圣主,不可!”

小不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勾歌,“我知道下面那些都是鲜活的生命,如果我们见死不救他们肯定全部要死,但圣主这里是凡冥河,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我们纵然有救人的本事却没有救人的理由,一旦你出手救了他们便改掉了他们的命运,坏了凡冥河的规矩。”

这些,勾歌何尝不知道,可看到那张脸她忽然就想救了。

“圣主你必须冷静下来,正是因为你是天地水域的圣主,更应该遵循天地水域里的每一个规矩,不是吗?”如果她先破了凡冥河自古以来的规矩,后面的人岂不是都能效仿,凡冥河还是凡冥河吗?

小不心中万分不舍那么小的孩子被淹死,可她是圣主的随身护卫,如果她坏了凡冥河的规矩,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说,更是会让勾歌为难,便是再想出手相救她亦只能狠心无动于衷。

“最初定规矩的是谁我不晓得,但如今我是天地水域的圣主,规矩便由我来定。”

勾歌说完,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飞出去,将已经沉到水中的灰衣男子与他紧紧抓着的孩子一道救了上来。

救就救吧,怎么还救了个大男人?

小不看着被救起的两个人,她原以为勾歌是看不过那么小的娃娃受罪,没想到她居然连七尺男儿也一并救了。

“圣主。”小不急了,“救个孩子尚且情有可原,这……这个男人……”若是传出去,她的声誉必然受到损害。救了一个幼童尚且可以辩解为怜悯之心,可救个四肢健全头脑清白的大男人,她要如何解释?

水域圣主知规矩而破规矩?亦或见色起意?哪一个名头传开对她都不好。

在小不看来,墨凡灵船上的人在上船之前肯定都想清楚了,死是极为可能的事,他们断然也明白生死难料,仍旧上来便是不怕死。孩童尚可能被人骗,大人却有自己的想法,何来欺骗之可能?

为保全勾歌的名声,小不第一次违逆了她,赫然出手将救上来的男子与孩童一起打入水中。刹那间,在她身边的勾歌消失不见,再看清的时候,她已亲身飞下祥云,一手抓住一个,把灰裳男子与孩子再次救了起来。

“圣……”

小不跟上勾歌,却再不敢说一个字,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

黑暗里,飓风卷起一道越来越高的水柱冲向欲带走男人与孩子的勾歌,小不挥剑破开水柱,大声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对海天圣主如此不敬,还不快快现行,莫要等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周围升起八条冲天水柱将勾歌等人团团围住,大有不让他们离开之意。

不待小不出手解围,勾歌默诀一道灵力施出,水柱在一片蓝光中被震碎,刺骨的水滴全落进了凡冥河,河水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呜咽,声音很快消失。

小不护着勾歌想尽快离开,水中飞出两道巨大的黑影,带着浓重的腥味飞旋不止,在她们的周围织出重茧一般的牢笼,似乎想要把它们困死在其中。小不提剑想破开水蔓一样的东西,惊讶的发现被她的长剑划开的口子极快愈合在一起,且反而生出更加浓密粘腻的蔓藤。

“圣主,这东西好生奇怪,越攻击生长得越快。”这样下去,难道她们只能坐以待毙被困死?

勾歌化出两个护身精灵球将救出的一大一小装好,随即指尖飞花,数不清的蓝光小剑顷刻间四散,光亮卓然清冷,在一道哀嚎声中,水蔓藤全部粉碎。

不给它们掉入水中,勾歌广袖扫过,一片冷光闪现,粉碎的水蔓藤灰飞烟灭,再没有粘在一起的可能。

被护在精灵球里面的两个人被灵力供养,渐渐苏醒过来。近了身,小不这才看清楚男子的模样,心中当下微微惊讶。这个人的模样……

倏的一把寒光剑从勾歌的袖中飞出,直入狂风巨浪的凡冥河。一声巨响从河底传来,慢慢的,风开始缓下来,急翻的巨浪也渐渐减弱,直到风浪都平息下来。夜空也不再灰暗无光,明月高高挂在空中,夜幕里散落着几颗亮星,凡冥河安静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明明风平浪静,可也不知道为何,小不感觉有更深更可怕的危险在凡冥河下藏着,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攻击她和勾歌。

“海天圣主是谁?”水底传来一道粗沉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说话对他来说很费劲,“你们……听说过吗?”

你们?

小不提了神,防备着暗处藏匿的人偷袭。

一片哀咽的声音想起,很杂很乱,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是一群……不像人的东西在发声。

“还以为是我一人孤陋寡闻。”粗沉的声音又响起,“原来你们大家都没听过。”

“凡冥河有凡冥河的规矩,不论你是哪儿来的海天圣主,在凡冥河都不好使。你救下的人,此时放下,或许你们俩还能离开。”

小不看向勾歌,实话说她也觉得应该把人还给凡冥河,今夜他们俩的命就该交代在这儿,强行改了他们的命并不合适。

“本主从不受人威胁。”勾歌淡淡的说着。人,她救了。若此时让她放下,她又何必有救人这道事呢。

“嗯。圣主性子颇好呀。”粗沉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阴阴森森的,叫人听着背脊都发凉。

隐约间,小不感觉到压迫而来的气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她相信勾歌也一定感觉到了。

“小小年纪得了尊贵之位想出来抖抖威风,这种事老身我并非不能理解,可规矩就是规矩,我凡冥河虽然是水域,但却自成一方,圣主的手可别伸得太长才好。”

粗沉的声音说完,更强烈的迫近力量在暗中逼过来,小不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次出来勾歌想历练自己,只带了她一个人,若是不能将圣主周全的护佑回去,她恐怕无颜面对碧澜海崖里那些相信她的姐妹。

“海天水域,莫不是本主之地,由得着你替本主做主了?”

忽然间,一道温柔的男声传来,“勾歌。”

精灵球里的男子目光轻柔的看着勾歌,“我命该丧于此,放弃我吧。”

他的容貌,竟有五分像河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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