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手中的铜锁很沉,而且还很大,比一般的铜锁要大上一圈。
他把铜锁递向了身边的大头兵。
“一会儿我要钻进这个柜子里,麻烦官爷在我进去之后用这把锁把柜门锁住,数三个数再打开,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哦,真的,难不成,你还能从这柜子里飞了不成?”
赵老六伸手挡住了大头兵,把那把大铜锁拿到了自己手中。
很沉。
这是赵老六第一个想法。
又拿着大铜锁反复查看,确定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铜锁,只是外形和重量有点超常而已。
“绝无可能。”
杨意笑着附和,伸手打开柜子的门,然后一矮身钻了进去,又从里面把柜门关上了。
只听他在里面说道:“官爷,现在可以锁上了。”
赵老六也没有废话,上去直接拿大铜锁把柜子门锁上了。
锁上后,他还用力拽了拽,确定锁的很严实,这才放心。
“老子开始数数了啊!”
赵老六大喊了一声,开始数。
“一。”
“二。”
“三。”
他大声的数到了三,哈哈大笑了几声:“老子数完了,现在就看看你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赵老六大笑着上前,准备打开大铜锁,看看里面的少年能变出什么戏法。
走到柜门前,赵老六愣住了,他似乎……没有这把铜锁的钥匙。
“他……刚刚把钥匙给你了吗?”
赵老六看向了身边的大头兵。
“头儿,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是给你的,我可没拿。”
大头兵满脸的幸灾乐祸。
“那这个要怎么打开?”
赵老六指着柜门上的大铜锁,显然有些恼火。
大头兵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赵老六用力在柜门上拍了几下,冲里面喊道:“小哥儿,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这把铜锁的钥匙在哪?”
一连喊了几遍,里面却是鸦雀无声,似乎并没有人。
他趴在门缝上向里面看,里面漆黑一片,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城楼上响起了铜锣的声音,锣响三遍,就是关闭城门的时刻。
赵老六又向里面叫了几声,柜子里还是没有反应。
他头上开始冒汗了。
要是那少年被憋死在里面,上头要是追查下来,他这个小旗官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头儿,这小子说不定是突厥人的细作,咱们把柜子抬回衙门,让长官们定夺吧!”
其中一个大头兵脑子比较灵活,见自家长官犯难,脑子一转,出了个主意。
是呀,老子要是无意中杀了人,那是有罪,如果是抓住了细作,那老子岂不是大功一件。
“此言有理,来人啊,把这个柜子给我抬回衙门。”
赵老六挺直胸膛,指挥人把柜子抬进城去。
几个大头兵上前,一人一角,抬着柜子进了城门。
“我记得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呀!”
走在后面的一个大头兵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赶紧走,要关城门了。”
另一人拉了那个大头兵一把,两人一起向城门走去。
那大头兵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官道,释然一笑。
的确没什么东西,看来是他多心了。
那个巨大的包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城门口的官兵似乎也忘记了包袱的存在。
哐当!
足有一尺厚的城门关闭,也把夜色挡在了外面。
如血的晚霞缓缓褪去,那似乎是一层层台阶,正消失在云端。
都旗营衙门在昌平坊西侧,紧邻有司衙门,属左金吾卫管辖,在长安十六卫中本身就不受重视,距离平康坊又很远,几乎算得上“发配边疆”了。
都旗营旗正林海原正要下差,听手下来报抓住了突厥人的细作,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当手下人把一个半人高的柜子抬到他面前的时候,林海原愣住了。
他看了手下的小旗官一眼,不明所以。
赵老六上前一步,施礼道:“大人,下官所说细作就在这柜子里,只是这柜子非常牢固,下官用了很多方法都未能打开,只能抬着柜子来见大人了。”
在见林海原之前,赵老六已经用了很多种方法,想要打开柜子。
可这柜子异常的坚硬,刀砍斧劈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根本破不开。
还有那把大铜锁,营里的铁匠甚至用了开山斧都没能把铜锁劈开。
赵老六也知道,要是抬着柜子来见林海原,说不定会被他活活打死,但若是不见,以后事情败露,肯定也会被活活打死。
“可曾试着打开过柜子?”
林海原面无表情的瞪了赵老六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
“试了,斧子、锯子,连锁匠都找来了,可这柜子就是打不开,所以属下才怀疑里面这人是细作,不然,怎会有如此坚固的柜子。”
赵老六也不是傻子,知道不说的严重一点,林海原肯定不信。
他一边说,一边从身边大头兵的手里接过一把斧子,右手高高举起斧子,然后狠狠劈下。
砰!
斧子劈在柜子上被反弹了起来,劈中的地方只有一条浅浅的痕迹。
林海原一看,立刻来了兴致,起身走到柜子前,查看被斧子劈中的地方,果然只有一条很浅的痕迹,几乎看不清。
在这条痕迹周围还有几条一样的痕迹,应该是之前赵老六他们用斧子劈的。
林海原用手指敲了敲,柜子发出木材清脆的声音,不是钢铁制造的。
“有没有用火试试?”
“试过了,没用。”
赵老六见林海原感兴趣,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柜子里有没有细作,这一关他是闯过去了。
林海原也暗自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柜子是一件宝物,如果能打开,献给上官,他飞黄鹏达指日可待,问题是该如何打开这柜子。
“把这柜子送到衙门后堂,派人严加看守,要是真有细作,一定会出来。”
林海原做出决定,然后转身离开了官衙。
赵老六也放下了心,自觉此事已和他无关,吹着口哨和兄弟们告别,也离开了官衙。
他觉得此事已经完结,却不知,此事只是万事的起源。
……
长安北城如意坊,高升客栈门前,一个背着大包袱的少年迈步走进了客栈。
店小二看着面前的少年,和他背着的大包袱,张了张嘴,呆愣了片刻,才挤出一丝职业性的笑容。
“客官,你要住店吗?”
小二的热情有些死板,他实在被少年背后的大包袱给震惊到了。
这少年正是杨意。
“我要住店,给我一个单独的院子。”
杨意也露出一个微笑,笑容让人感觉很舒服。
“单独的院子,客官,你有钱吗?”
听到杨意竟然要一个单独的院子,势利眼的小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神中露出鄙夷的目光。
这里可是长安城,单独的院子不是几个铜板就能住的起的,也不知道这土包子从哪来的。
“有。”
杨意放下包袱,解开一角,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东西,然后转身把手伸到了店小二面前,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了一把金豆子。
“这些够吗?”
长安城夜晚实施宵禁,此时已临近宵禁时辰,街道上行人寥寥,客栈大堂也只有杨意一个客人。
如果客人众多,杨意也不会拿出这么多金豆子。
“够了……够了,客官请随我来。”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接过金豆子,在确定是真的黄金后,势利眼立刻消失了,满脸谄媚的笑容,领着杨意向客栈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