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在担心那个臭丫头,他巴不得她回不来,但是为了自家母妃,他还是得管管,就算那臭丫头该死也得等母妃不再喜欢了再死!
对,就是这样!
做好了心里暗示之后,衡王殿下在燕王面前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我不管你去庆州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你都得将秦长生给带回来!”
“我会的!”秦靖看着他,没有多余的话。
秦阳听着他这般干脆的话一时间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成!你既然答应了那我以后便只找你,至于你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谋划什么,我一概不管,总之那臭丫头不能好端端地回来我便找你!秦靖,你可听到了!”
“我是你七皇兄。”秦靖道。
秦阳哈地笑了出声,“我认你便是,不认你便什么都不是!即便是那臭丫头我不想认她便只是臭丫头一个,更何况是你!”
笑话!
他是当朝荣贵妃的儿子,若不是当年那臭丫头横插一手,他现在便是皇后之子了,这些兄弟姐妹的他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谁能奈何的了他?
便是那臭丫头他都没放在心上过!
秦靖却笑了,“我认便是了。”
“你——”秦阳有些恼羞成怒了,“你还是将心思放在找人的事情上头吧?父皇看上去没什么,可若是那臭丫头真的出什么事情了,他第一个拿你来开刀!便是你找回来那臭丫头,说不准还会被说成此地无银了!不过燕王你一向喜欢自个儿找死的,这也算是合了你的意了!”
秦靖但笑不语。
“刺杀一事的详情到底是谁告诉你的?”秦阳继续问道。
秦靖敛去了笑容,“这件事八皇弟还是没要卷进来的好,你只需要坚持你关心四皇妹是为了荣贵妃便成。”
“你——”
“八皇弟。”秦靖继续道,“我们几个兄弟若是能逃过一个,便逃过一个吧,没要都卷进来了,将来……将来四皇妹还需要人帮衬着呢。”
“这里也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说这些不觉得虚伪吗?”秦阳冷笑。
秦靖不以为意笑了笑,“我得准备出行,便不招待八皇弟了。”说完,便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四皇妹遭刺杀一事与当日刺杀许副统领一事有关这件事便不要告诉许副统领了,他才到了京畿大营没多久,若是这时候得知了这件事必定会不顾一切丢下所有去找四皇妹的,这不但对许副统领不好,对四皇妹更不好。”
秦阳也不是傻子,“跟忠勇侯府有关系?不,或者该说魏王。”
秦靖没有回答,“八皇弟只需记住就行了。”说完,便离开宴客厅去准备去了,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跟魏王有多大的关系,但一定有关联,至于他为何将刺杀一事跟听风楼有关告诉他,他大约也能猜到几分,这一次去,或许便有去无回。
所以,有些事情必须早作安排。
钱玉熙看着秦靖递上来的东西,不禁愣了一下,随后镇定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妾身自认为嫁入燕王府之后恪尽己责,并未作出任何有违妇道之事。”
“你很好。”秦靖道,“所以我才不能耽误了你。”
钱玉熙看着他,“王爷是否忘了御赐的婚事是不能休离的。”
“你只需拿着就是,将来的事情我自会安排。”秦靖道。
钱玉熙没有去接那封休书,而是屈身一福,“王爷的好意玉熙心领了,但钱家绝不出弃妇!”
“钱姑娘……”
“王爷若是记不住妾身的名字,可叫妾身王妃。”钱玉熙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坚定,“王爷,玉熙生是燕王府的人,死是燕王府的鬼!”
“你我之间并未……”
“钱家不出弃妇,我钱玉熙也绝不做抛夫之事!”钱玉熙抬着头看着他,“王爷此举是要将玉熙陷入不忠不孝的难堪境地,并未为了玉熙好!钱家如今已然烈火烹油,若玉熙再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不顾,便是给钱家招来祸患,再者,玉熙幼承庭训,知晓从一而终,更明白患难与共!王爷,您的好意玉熙心领了,玉熙在府中恭候王爷归来。”
“你……”
钱玉熙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休书,将其撕碎,“玉熙恭候王爷归来。”
秦靖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方才苦笑,“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王爷。”钱玉熙叫住了他。
秦靖虽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请王爷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燕王府自有妾身在。”钱玉熙正色道,“王爷无需担心府中一切,玉熙会照看好所有,王爷安心在外办事便是。”
秦靖沉默半晌,“王妃,若真有来日,我秦靖定不负你。”说完,便起步离开。
钱玉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内,方才挪动着脚步走到了临窗的大炕上坐下,重重地舒了口气,即便跟燕王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却是明白这个男人只要决定了便一定会做到!他认为休了她便是为了她好,就会不惜一切地达成,可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却不亚于灭顶之灾!不管燕王府将来如何,她一生一世都必须是燕王妃!
“余氏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儿子,还真的是……”
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但秦靖,他既然说了不会负她,那她这一辈子便无需担心。
长生公主……
这一次她是真的出事了,还是又是一个铲除异己的局?
……
秦阳虽然见不惯燕王那副模样,但他对于许昭的提醒他还是听了进去,所以也没打算将这事告诉许昭,但长生遇刺失踪一事,便是能瞒的住许昭一事也瞒不住一辈子,他虽然身在军营但并不是与世隔绝,更不要说是有人特意将消息送进去。
许昭是在京城盛传长生公主遇刺失踪一事之后才接到了家中妻子卢氏的信件,得知了这件事,虽然着急的不行,但也没有冲动,虽说有皇帝陛下当靠山也算有些军功在身,但要在京畿大营站稳脚跟还是得花一番的功夫,即便忠勇侯不敢明着对他如何,但是不为自己暗地里做些什么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必须小心应对,即便再着急也不能给对方抓了把柄。
好不容易忍到了休沐,便离开军营回京,而此时,燕王也已经奉旨前去庆州半个月了,许昭也不急着进宫,而是打算回家中梳洗更衣之后方才进宫,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心急如焚的心情。
“爷回来了!”
许昭颔首,“这段时间府上如何了?”
“一切都好,爷放心。”管家道,“夫人这些日子出过两日门,一次是去寺庙上香,另一次则是去了王家。”
许昭无声冷笑,“让人备热水,准备好马车。”
“是。”管家离去。
许昭沐浴更衣之后便准备启程进宫,可还没出发便见管家神色怪异地前来禀报说府外边有人找。
“何人?”
“春香楼的夏妈妈。”
许昭一愣,“春香楼?”
“夏妈妈说当日爷包下了春香楼还没给银子了。”管家低头道。
许昭怒道:“胡扯,爷我什么时候……”话顿时停了下来,脑子里浮现出了许多年前的荒唐事情,年少无知的时候他的确做了许多荒唐事情,这眠花宿柳的事情也做过了不少,但包下整个楼子,却只是做过一次,而且还不知包下整个楼子,而是整条街所有的楼子,“将人带进来!等等,带去书房!”
“是。”
没过多久,管家便带着一个四十出头满身风尘姿粉气的女人进来了。
“退下。”
管家领命退了下去。
“奴家……奴家拜见……”
“谁让你来的?”许昭没等她拜完便问道,“老实说清楚,若有一句谎话,爷便灭了你的楼子!”
“许爷恕罪!”夏妈妈忙跪了下来,不敢将眼前杀气腾腾的爷跟当年那个浪荡子弟联系在一起,即便他们是同一个人,“是这样的……”
慌慌张张地将事情给说了。
就在三日之前,一个男人来了她们的楼子找到了她,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来找许昭,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然后将一封信交给他。
若不是春香楼这几年越来越不成了,她还欠下了一大笔的赌债,她也不敢来冒这个险!
“爷……奴家……奴家所言句句都是真的,请爷明鉴!”
“信呢?”许昭沉声道。
夏妈妈赶紧从贴身的衣服里面拿出了那封信。
许昭接了过来,见了信上的字迹顿时舒了口气,是那丫头的字迹!只是为何以这样的方式将信送回来?他没有当即拆开那信,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妈妈道:“此事不得泄露出去一个字,待会儿跟人去领一万两银子,回去之后跟别人说是当年爷去燕州之前欠下的,你因为楼子经营不好不得已才找上爷的,知道吗?”
“奴家知道奴家知道!”夏妈妈忙磕头道,“多谢爷,多谢爷!”有了这笔银子她就不用被赌坊的人逼死了!而且说不定还能借许府的威名重振春香楼!
许昭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她越是嚣张便越能掩盖住这事,也便不理会了,反正他的名声不好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他将管家叫了进来,吩咐了一番之后便让他领着夏妈妈去了,然后方才拆开了那封信。
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他脸色巨变。
平安,勿念。
父皇欲杀我。
不要胡来,等我回来。
她平安无事,这是好事,可陛下要杀她?
陛下要杀了阿熹?
为什么?陛下为什么要杀阿熹?!
许昭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进来,让他在这盛夏的午后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陛下要杀阿熹……
是因为要改变主意了吗?
还是他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利用阿熹,正如当年利用姑姑一样?!
许昭到底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少年了,即便现在心里也焦躁的厉害,甚至有想要冲进宫去问一问那位皇帝陛下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累死了姑姑之后还要取她女儿的性命,可是,他不能!绝对不能!
一切等阿熹回来再说!
可是……
她还能回来吗?
她明知道陛下要杀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可……
不回来她能去哪里?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
更何况陛下是那种不达目的便誓不罢休的人?
当年为了铲除四国公府,他便是连与他患难与共的结发之妻都可以轻易牺牲,今日他若下定决心要杀阿熹,哪里会让她有机会逃离?
与其一辈子被他追杀,不如回来!
许昭没想到当日所承诺不惜一切保护长生的话这般快便要兑现了,而且,面对的还不是下一任的皇帝,而是姑姑最为真爱的人!
可也就是这个人,杀了他的姑姑,如今还要杀他唯一的家人!
许昭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浑身煞气。
……
长生公主已经失踪了一个月了。
庆州上上下下的人都几乎要疯了,惶恐中等待着来自京城的责罚,尤其是一州之主的田文易,现在他是十足十地认为那长生公主就是他的灾星,当年在绵州逼的他不得不违背陛下的秘旨,虽说最后没丢了乌纱帽,但一直被困在地方,从南方绵州那般富庶之地调来了北方,未尝不是受了那件事的影响,他年纪大了,也便歇了那份雄心壮志,打算安安稳稳地干到致仕就是了,可她又来了,而且还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遇刺失踪生死不明!
当年的长生公主尚且是得了陛下的宠爱罢了,可如今的长生公主却已经是走向朝堂的,比起当年,她现在的命更加的值钱!
田文易这一个月几乎老了十岁一般。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利时谦两人日夜自责,因为当日若不是他们病倒滞留在义县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诚惶诚恐愧疚自责地等候着来自京城的处置。
王驰一直配合着田文易找寻长生公主的下落,不过心里却并没有如他表现的那般着急与不安。
因为他知道长生公主平安无事!
当日他驾马车引开那些刺客,没走多远便被刺客拦下了,命在旦夕的时候有个人出现了,救了他,他认识自己,叫他王驰,还问了长生在何处,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想记起他是谁,事后方才慢慢想起来了那人是谁,过去了那般多年,当年那个孩子也长大了,仍是那副比女人还美的脸!
萧惟!
他竟然出现在了那里,而且还救了他!
当他带着人赶回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是长生公主身边奄奄一息的女护卫,将人救起之后,她却说亦不知长生公主的去想。
他们搜查了那林子,几乎掘地三尺都没找到尸体,不管是长生公主还是萧惟的,也便是说,萧惟将人带走了!
然后消失了!
王驰不否认对于这般的结果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至少长生公主还活着,她还活着,他的计划便没有落空!
如今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她出现!
若是说有什么担心的话,那便是担心长生公主会跟那萧惟就此消失!
当日的刺杀时间存在团团迷雾,便像是长生公主身边的防卫除了那两个护卫之外全部消失了一般,他之所以不敢带自己的人来,是因为早便察觉到了长生公主身边除了那明面上的两个护卫之外,还有其他人藏在暗处,而且都不是简单的人,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皇家的暗卫之类,可这一次,却全都消失了一般,若不是萧惟赶到,或许长生公主便死了!还有京城传来的消息,若是魏王那边的消息没有错,这一次的刺杀十有八九便是皇帝策划的,为的便是要长生公主的命!
皇帝竟然要杀长生公主?!
多可笑的一件事!
可它就是发生了!
他能想到的事情,她也必定可以,所以她方才躲起来不出现,若是她没有怀疑的话,在脱险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上衙门!
“大人,方才有人送了一封信到驿馆,说是给大人的。”
王驰从州府衙门回了驿馆,驿馆的小吏便送上了一封信,王驰压下了心中的激动,面色如常地将信接了过来,“多谢。”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打开了信。
信上没有署名,只是写了一个时间跟地点。
便是如此,他还是猜到了来信之人。
王驰舒了口气,“还好我没看错人。”
没有就此消失隐姓埋名就好。
……
“还是没有消息吗?”青龙拦住了一大早便要出去的凌光,当日的一场大战,两人虽然都成功捡回了一条命,但都受了极重的伤,不过相对而言,凌光的还是轻一些的,所以也好的快一些,而当她能自由行动了,便开始找人,只是却失败了,她在义县找到了那家医馆,也从那家医馆的线索继续往下找,可转了两个地方之后,便彻底失去踪迹了,不过她都找不到人,那些暗中想要赶尽杀绝的人也一样找不到。
“嗯。”对于青龙的询问,凌光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青龙皱眉,“凌光,你不信我。”
“我不信任何人!”凌光道,“连我自己也不信!”
青龙脸色难看。
“还记得当日我们第一次到公主面前的情形吗?”凌光看着他道,“当日公主问我,若是来日陛下要杀她,我们会如何?是奉旨行事还是拼命保护她?”
青龙一震。
“当时我便承诺过,我会拼命保护她!”凌光道。
青龙苦笑,“我没有选。”
“你也不必如此。”凌光继续道,“公主藏匿了行踪,不信你也未必信我,她现在或许就信……”萧惟二字没有说出来,即便青龙也知晓萧惟来找公主,但却并不知道是他将公主带走的,他是萧惟的师父,若是他知晓的话或许有办法找到他们,但是,若是他选择奉旨行事,那对公主来说便是灾难!“或许除了她自己,她谁也不信了。”
“或许这件事有误会。”青龙道。
凌光冷笑:“我们已经无法调动任何人了,你还觉得是误会?”出事之后,他们便被限制了所有的权力,“或许我们该感激皇恩浩荡,还留着我们的性命,甚至也没让我们去奉旨行事!”
“凌光……”青龙不是想自欺欺人,但是找不到陛下要杀公主的理由!“陛下为何要对公主不利?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为何突然间便这样?这其中必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先不要……”
“除非陛下被人控制住了。”凌光冷笑道,“但你觉得这个可能吗?”别人或许会这般觉得,可他们却不会!这世上或许便只有他们最清楚裕明帝的手中的势力,除非那个控制他的不是人,否则没有人可以控制的了他这般彻底!“即便如此,以陛下对公主的看重,他若是不愿意,怕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对公主不利!青龙,我也无法解释为何突然间会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陛下要公主的命!而且是要暗地里进行的,不能昭告天下,不能让人知道是他下的手!”
青龙的脸色有些灰白。
“我不求你帮我,只求你坐视不理!”凌光继续道,“当日从刑堂出来回到公主身边的那一日开始,我便发过誓,此生此世只为公主而活!”
说完,便起步离开。
“等等!”青龙叫住了她。
凌光转过身。
“我与你一道去!”青龙道,脸色僵硬仿佛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我并未受到任何的旨意,不需要这时候做出选择!即便来日接到了旨意,我亦会先告知你!凌光,公主对你有大恩,对我亦有,这般多年来,我并非铁石心肠!”
“可真能信你?”
“并非信我。”青龙道,“是信公主,信我们的主子!”
凌光突然间觉得一股酸楚涌上了鼻尖,这是绝对不能又的情绪也是极少有的,可是这一刻却又涌上来了,不过很快便被压下了,“好,我信我们的主子!”
……
那让庆州上上下下遍寻不着都要疯了的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客栈之中,为了消暑,屋子里还放置着冰块,若不是被阻止了的话,她还想弄些冰镇雪梨来吃吃。
“你要用王驰?”
萧惟想了想又将那盆子冰块挪远了一些,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为她扇着风,便是语气平静,但让人听了似乎还是不太对劲。
“吃醋?”长生像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一般,笑的异常的狡黠。
萧惟瞪了她一眼,“一个老男人,配让我吃醋?”
“那就好。”长生笑眯眯地道,“往后我也就放心跟他勾搭了。”
“勾搭?”萧惟一把搂紧了她的腰,“顾长生,一个成了亲的老男人了,你勾搭什么?”
长生有些傻眼了,“老男人?”
“不是吗?”萧惟眯着眼道。
长生笑道:“是是是,老男人,都二十好几了,比你还大,自然是老男人了!而且还是成了亲的二手货,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勾搭的,不过人家曾经可是相当邢国公的。”
萧惟开始还没想到谁是邢国公,等想到了的时候便恨不得宰人了,“他敢!”
“以前敢,不过被我吓了几次之后就不敢了。”长生窝在了他的怀中,虽然有些热,不过这热度也正好驱散心里的寒意,“邢国公有什么好?被耍了一辈子成了历史笑话,王驰可没这般傻。”
“那他想要什么?”
“男人想要的自然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长生道,“现在大周虽然矛盾不少,危机也有,但也还不至于丢了江山便宜别人,王驰想当这天下之主没什么可能,便只要退而求其次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了,若是这在他之上的人还是他亲自选的,而且有信心可以掌控的,那便更好了。”
“痴心妄想!”萧惟冷笑。
长生看着他笑道,“你是说他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上痴心妄想还是掌控这在他之上的人?”
“都是!”
“哎呀。”长生紧张道,“这般轻敌可不好,这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伪君子,这王驰更是兼得了真小人与伪君子的精华,可不能轻敌。”
萧惟皱紧了眉头,虽然没说话可那眼神里面的杀意越来越浓。
“他要一人之下,我便给他。”长生继续道。
萧惟低头看着她,“真的非他不可?”
“想不想知道那日我为何说我不是长生公主?”长生突然间反问道。
萧惟抱紧了她,“不想!”
是真的不想!
总觉得她一说他便会有失去她的风险一般。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
长生笑了,“这般容易满足啊?”
“本来就是!”萧惟道,小眼神有些委屈。
长生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
萧惟笑了。
若说这件事有什么好的话,那便是他们的感情增进了不少。
“等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们就成亲!”萧惟抱着她,微微喘息着道,“不许说不!”
“好。”长生笑道,“若是我能活下来,就成亲。”
“不许胡说!”萧惟沉下了脸,“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呵呵……”长生笑的有些花枝乱颤了,“萧惟,我们这是在谋反。”哪里便有一定就成功的?“不过你放心,便是死,我也会拉你垫背的!”
“不然你还想拉谁?”
“放心放心,就拉你,只拉你!”
萧惟抱着她,许久之后方才平复下了心绪,“许昭那边若是知道了……”
“不会的。”长生道,“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萧惟皱眉。
“他怎么开的了口?”长生笑道,笑的有些苍凉,“他宠了这般多年,不惜一切代价筹划要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付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他哪里能开的了口?”
萧惟看着她,“不许难过。”
长生贴着他的胸膛,耳边传来了他有力的心跳声,“不难过,他要杀我啊,我怎么会难过?不过说起来我也不能怪人家,骗了他这般多年……”
“这不是你的错!”萧惟打断了她的话。
长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现在心里必定已经补好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她不是裕明帝的女儿必定不是这几年才有的事情,裕明帝再怎么也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要是长生公主不是长生公主的话,那便是自小便已经有的,或许是调换了,又或许是元襄皇后生出来的便不是裕明帝的女儿,“不许冤枉元襄皇后了,她可没红杏出墙。”
“那也不是你的错。”萧惟还真的想过这个,不过她说不是,那便剩下调换了这一个了,当年她不过是一个婴儿,如何能决定?如何能说是她的错?
长生笑了笑,“的确也不能说是我的错,错也是老天的错,我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方才骗了他罢了,只是没想到老天爷这般喜欢作弄人,这般多年来我花了多少的心思付出了多少去当好这个长生公主,到了最后,当我已经完完全全认为自己便是长生公主的时候,他却神来一笔,直接将一切都给毁了,你说若是老天爷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不,仙的话,我能不能找他报仇去?”
她的确是想找这老天爷算算账,但严格说起来今日这事还是她自己自作孽,裕明帝为何知道?开始的时候她惊慌失措的,自然想不通了,可这般长时间若是还想不通的话,便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是那日在元襄皇后坟前吧?
便是她听到了山上滑坡的消息都着急赶过去了,裕明帝哪里会坐得住?
那日那番惊动,不仅仅是那只野鸡吧?
或许那只野鸡真的是元襄皇后显灵了,显灵出来为藏在那灌木之后的裕明帝掩饰的,否则若是她发现了的话,当时或许便为了活下去不惜刀剑相向。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未必便会输。
看!
既是是她自己也这般想,元襄皇后在天之灵岂不会?
终究是自造孽。
“好。”
“算了吧。”长生舒了口气,“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生存危机再说。”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斗不过老天爷,便斗不过一个皇帝吗?”
“不会的!”
“若说担心的话,我倒是担心那镖局到底靠不靠的住。”长生换了话题,有些懒洋洋的,“若许昭没接到信,得知了我出事的话也许自个儿便先乱起来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萧惟皱眉,当时要找人联系许昭,若是走官方渠道送信的话便太慢了,而且还不安全,所以他们找了一家镖局,拖了镖,为了掩人耳目还迂回安排了一出戏,“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相信许昭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也只能这般想了。”长生道,沉默了片刻,“只是不知道许昭来日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我入骨。”
“他有今日都是因为你。”萧惟道,“这份恩情并不能因为你不是他表妹便可以抹杀的!”
“是啊。”长生笑道,“多年相处而来的情分,哪里便及不上血脉之情?”
萧惟后悔自己说了这话了,“长生……”
“我没事!”长生没让他说下去,“我不怪他,这般多年来他偏执地冒险要养出一个女帝来,便是因为要恕罪,要补偿,可最后却发现他的补偿他的恕罪都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如何能不发疯?他还能暗地里下手已经是给了我脸面了。”
“那便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长生道,“只不过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罢了。”
不。
也不是没想过。
她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改变主意的,若真的发生了这事,她一样不会坐以待毙,一样会刀剑相向殊死相拼。
只是真的到了这一日……
“萧惟,我不会心软的!”
她绝对不会心软的!
她没有选择地来到这个世上,没有选择地当了这个长生公主,她已经有许多不得不为之的事情了,现在,她要活下去,她要选择活下去,谁也不能拦她,谁也不能说她错了!
谁也不能!
……
次日,王驰按照昨日来信上的地址来了这巷子,不过见到的却不是长生,而是一个脸色黝黑,穿着粗布衣裳,像是码头上做苦力一般的男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认出来了,“萧惟。”
萧惟挑眉,“跟我来。”
王驰颔首,跟着他走,出了巷子,便上了一辆马车,他一个人待在马车里面,而萧惟在外头驾车,带着遮阳的斗笠,又是那般一张黑脸,自然是能够掩人耳目了,也难怪他们居然可以消失的如此彻底,不过当年那个声名狼藉众叛亲离的萧家弃子如何会学了这般本事?不过更让他忌惮的还是,他居然跟长生公主走到了一起!
他的确没兴趣当邢国公,但看着自己占不了的便宜被别人给占了而且还是一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人,心里终究是不痛快!
“你们一直在庆州城中?”
马车直接驶入了客栈之中,王驰下了车,见那来牵马车的伙计熟络地打着招呼,便知道他们并不是第一日来。
萧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跟我来。”
王驰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跟着他走了一刻多钟,进了一个院子,然后在一间房间里面见到了消失了一个月的长生公主,气色上佳,心情愉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逃亡!
还有——
王驰扫了一眼萧惟,眸子深处闪过了一抹厉芒,眼前的少女眉间风情如何而来,他也是清楚!即便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不简单,但却没想到居然亲密到了这个地步!
“焕之不想见我?”
王驰亦发觉自己的失态,当即收敛了心绪,道:“公主这话便是冤枉焕之了,这一个月一来,焕之日日期盼与公主相见!”
“是吗?”长生似笑非笑。
“自然。”王驰道,“焕之的前程可都在公主身上。”
“可如今我已然是丧家之犬了。”长生继续道,“焕之还不改初衷?”
“焕之一向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人。”王驰正色道,“况且,公主不过是一时落难罢了,如何能说是丧家之犬?”
长生笑了,“好,既然焕之对我如此有信心,我也便不饶圈子了,王驰,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公主此言差矣。”王驰道,“不是交易,交易未免太过疏离了,焕之愿意助公主殿下力挽狂澜!”
“看来焕之也是明白人。”长生笑道,“好,你若助我,来日事成,王焕之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亦可承诺,你既不想当邢国公,便也不会落得如他一般下场。”
“多谢公主。”王驰拱手道,聪明人说话总是很顺畅的,谈好了条件之后,便是具体的事情了,王驰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便道:“公主打算何时出现?”
“燕王到来之日。”长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