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顿红烧鱼,一对男女边吃边你侬我侬,勾陈在旁边饱受近半个时辰的辐射伤害,旁边那位更是一路将冷眼抛洒在他身上,吃完第二碗饭时,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抹了把嘴,笑嘻嘻的挑着眉道:“主人,既然你们叫我水麒麟,那我就去水里过夜了,你们可不要错过良辰美景哦。”
墨玉刚吐了个刺,听这么一说,小脸“腾”的一红,忸怩道:“胡扯什么,死麒麟,再敢乱说,信不信姑奶奶今晚让你有去无回!”
他知晓她是个言语别扭的人,自然也不介意,只双手捧着脸呈花朵状,用最灿烂的笑容表示“我都懂”的意思。
赤炎轻咳一声,喂给她一口汤,懒得转头看他,道:“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你……”勾陈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附在他耳边低低道,“龙神嘴这么毒,那我预祝你今晚不幸福!”说完,没有片刻停留,如一缕清风般消失在虚空当中。
闻言,他挑了挑眉,额角青筋暴起,随后单手支着颔,意味深长的盯着那个只顾吃鱼喝汤的女人,偶尔掏出帕子为她擦擦嘴角,时不时还会拿起筷子为她挑拣鱼刺,眸中光华流转,时而璀璨若星,时而黯淡如夜。
她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加之喝了点酒,闹得红光满面,见他无微不至的样子,大约是忘记了之前的种种不快,用点眼泪和美人计就能在他那蒙混过关,证明她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不由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更是笑颜如花。
“不过喂你吃两口鱼而已,用得着这么开心吗?”他抬手拨弄着她的长发,脸上的微笑是柔软的,好似室内摇曳跳跃的烛光。
想到“烛光”这个字眼,被自己吓了一跳,从前她看他那张俊脸时,最多觉得巧夺天工,风流倜傥之类,瞧不出更多的意味,自从在洞里度过那一晚,每每细看他的脸,心头总荡漾出一股难言的春情来,更多是想把他据为已有。
“赤炎,你刚才真的生气了吗?”她放下筷子,捧起他的脸,将带有鱼汤的唇贴在他的嘴角,认真的问道。
赤炎将她拉进怀里,叹着气轻声回道:“不是生气,是有点失望,我以为你已经接纳了全部的我,可是你没有,你不喜欢那样的我。”
她轻轻揽住他的背,用脸蹭着他的袍子,蹭到脸皮快破了,才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怕你看到我的伤而已,绝对没有不喜欢你。”
听了她的话,凉冰冰的心总算淌进来些暖流,他轻柔的环抱住她,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嗅着她的发香,两人安静的彼此抱着,如同比翼鸟般,虽无人讲话,室内却流溢着温馨的味道。
“下次不准推开我,听到了没有?”清朗的声音低低响起,夹带着些许幽怨的意味。
“恩?”她抬起埋在胸口的头,冲他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升调的疑问了一句。
他绻起手指,在她鼻头轻弹了下,眼里含着几分哀戚,慢悠悠的说:“你知不知道,你推开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凉了,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说完,低头轻叹了声。
“赤……夫君,你不要难过了嘛,都是玉儿太任性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墨玉拽住他的两管袖子,软着嗓子卖力摇晃着,又对准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凑到耳边娇羞的问,“如若不然,我们再试一次?”
这次换他不知所谓,升调的“恩”了一声,狐狸眼晶晶亮亮的闪了闪。
勾陈躲在门外听着墙根,灵识全开才勉强能听清每一句话。
听到这句,他忍不住轻笑了声,两个人拜堂成了亲,求个欢还这么羞涩含蓄,真想冲进去助力一把,听到他们暖心的话,又不禁羡慕起来,若是哪日也有这样一个女子……
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那只仙鹤,还没起个头,脑袋便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丫头模样倒是可爱,他俩一个飞禽一个走兽,合起来不就是禽兽了?算了,还是这样禽兽不如比较好。
“水麒麟,你打算听到什么时候?”
正当他自顾自解嘲中,一句阴冷的密音传到耳朵里,恰逢秋风来袭,不禁打了个寒颤,迅速调整好心绪,沉定的答道:“不听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们好好享受春宵吧,本座秋眠去了。”
说完,“扑通”一声跳进湖里,沉入湖底时,寻了块水草密集之地,悠然枕臂躺下,顺便关闭了传音密道,这阵子又救人又打架的,也确实有点累,很快便进入梦乡。
赤炎发现盯梢的人已经睡去,才从离魂状态回归本体,心不在焉回道:“既然娘子累了,我们一起睡吧。”语毕,仙袖一拂,石桌上狼藉尽消,光洁如新的碗盘沿着同一轨迹快速飞回厨房。
她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个鸡蛋,惊讶的看着虚空中飞舞而去的东西,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他见她这副呆呆的表情,暗自笑了笑,随即伸手幻出个热乎乎的煮蛋,放在手里揉了揉,十根纤指动作麻利,剥除外壳,将白莹莹的半颗软蛋塞进她的口中,待她完全咽下去,又将另外半颗喂给她,满脸笑意的望着她,直至全部消灭干净,又推着她的双肩缓缓走向床头,道:“既然吃完了,咱们睡吧。”
说完,快速摘了银冠,褪下玄袍,运起两道银光,将木施架上的睡衣吸过来,又把褪下的袍子运过去,正当他准备穿上睡衣时,却被人拢住了光|裸的脊背,道:“不要穿了嘛,反正一会儿还要脱,很麻烦的。”
他挑了挑眉,重咳了几声,拨开她的手臂,转过身攥住她的双肩,眼光闪烁的道:“娘子这么心急吃了为夫吗?不过,为夫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
说完,不等她回话,板板整整的穿好睡袍,不声不响钻进云被里,又顺势把原地发愣的她也拉了上来,将睡衣递过去,轻声道:“换上以后快钻进来,洞里晚上凉得很,听话。”
墨玉慢吞吞的扯掉身上的素裙,露出大红色的肚兜,想了想,学着他的模样运转一道暗红色的光束,将睡衣和素裙送到架子上,掀开被子一个角,慢吞吞钻进去,枕在圆枕上,抬手拄着脸,留给他个后背。
她心里有些紧张,平时与他随意讨论点什么,他都会有意无意的将话题转移到那个方面去,今天她主动提出来,他居然一脸坦然的拒绝了,难道是……不喜欢她了吗?
赤炎平躺在那,头枕着双臂,狐狸眼空洞的望着洞顶的夜明珠发呆,他自然知道她的感情,只是这丫头如此不解风情,还需要多点时间来悉心调|教,此番冷着她,不过是想让她偶尔能照顾下他的感受罢了。
只不过那个笨女人并不理解这层意味,还直接留给他一个后背,望着她背上松垮垮系着的红绳,联想到肚兜里藏着的风光,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了声。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发觉他还没睡,抠着枕头问了一句。
他侧过身来,贴上她的背,抚弄她额角的碎发,轻声问道:“娘子何出此言?”
她慢慢转过身来,抚上他俊朗的脸庞,漂亮的眸子里水星星的,撅起嘴道:“你都不想同我……”
他这才明白她为何情绪低落,笑意再次浮上脸庞,没等她说完,便在她雪白的颈间落下轻柔一吻,道:“真是个傻姑娘,过来点,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拢了拢抹胸的红布,头摇得宛若雨泽殿外高悬的风钟。
“你身上哪个地方不是我的?”赤炎将她向前挪了挪,毫不客气的拂掉她的手,拨开肚兜一角,极深的刀口赫然呈现的眼前,血虽早已凝固成渍,但由于失了女娲石的效力,创口一时半会痊愈不了。
玄冰入体,可以镇得住血脉经络,但只要稍稍运功用力,血液就会从未愈处涌出。
他紧锁着眉,伸手轻轻探过去,满眼的坦荡,道:“来,随我到木桶中沐浴,让为夫替你疗伤,以我的修为,医好你的伤不成问题。”
“真的吗?”
“你在怀疑为夫的能力?”
赤炎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冰冷的手指接触到她的裸背,引得她打了几个寒颤,额头也溢出些许冷汗,他见状忙掏出绢帕为她擦拭,一派平和的道:“其实,你夫君我各方面的能力都不差,娘子要不要挨个体验下?”
“讨厌。”墨玉轻轻锤了他两拳,圈住他的脖子,眨巴眼睛好奇问,“你的手怎么是凉的?”
“龙族是冷血族类,正常状态下确实是凉的。”他并没理解她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只照实回答了下。
两人来到屏风背后,他将她放下来,身手麻利的脱掉了自己的睡衣。
木桶周围白雾缭绕,空气中氤氲着红檀的香味。
望着蒸气腾腾的桶子,她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说道:“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是凉的。”
赤炎“扑哧”一笑,不假思索接话道:“那是因为克制不住情动。”
转头意欲奚落他两句,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肌理分明上身,她的脸立刻燃起团火,红彤彤一片,连忙按住肚兜的前襟,结巴问:“疗个伤,还,还要脱光吗?”
他眯起狐狸眼,绽出个和煦的笑容,意味深长的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