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接过睡裙,拿了锦被将他的脸蒙住,勒令道:“快点转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转过来。”
赤炎额上青筋暴起,心里极为不快,从来都是他命令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命令他,纠结半晌,唇边逐渐噙起微笑,自锦被中轻咳着:“你的身子本君又不是没有看过,用得着这么戒备吗?”
她脱下衣裙,仔细端详着自己,身前悄然鼓起的两团,伸手摸了摸,实打实的软肉,拿了睡裙就往头上套,却因为那两团,如何也不能拉下去,她面露尴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惊道:“哎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发生什么事了?”他连忙掀了锦被,从背后拥住她,急切问道,“玉儿?到底怎么了?”
语毕,这才惊觉,刚刚手臂触碰到的不是柔软的睡裙,而是光洁的肌肤,再低头一看,入目是精致的锁骨,圆润的香肩,以及若隐若现的……他喉结一滚,慌忙扯了锦被将她围在里面,将视线转向一旁,心狂跳不已。
身上围过来厚厚的被子,才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这才发觉,自己又被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羞得满脸通红,裹紧被子趴在榻上一动不动,把头蒙的严严实实,闷哼道:“淫贼。”
赤炎轻飘飘瞥过去一眼,轻咳道:“好不容易才发育一点,别再压回去了,赶紧换个姿势吧。我在这里,你便无法安枕,罢了,本君还是移步合虚宫批折子好了,这样,你也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说完,他穿好睡袍,用发带随意束住发尾,转身离去。
刚迈出两步,就被她从背后揽住,语气娇柔:“你已经受伤了,今晚陪我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处理公务,好不好?”
“不怕本君占你便宜?”赤炎拍了拍她柔软的小手,挑着眉问道。
“一个肯拿性命来护我的男人,当然值得我信任,更何况,我心目中的你,不是那样的人。”说完,她就将他背身拖到床榻上,拉着他一同缩进锦被中。
赤炎捧起她的脸,对着唇畔落下一吻,问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光辉闪耀,堪比日月吗?”
闻言,墨玉一阵急咳,满脸涨红,半天没缓过气来。
“行了,不逗你了,早点睡吧。”他贴过来,揽住她光溜溜的肩膀,抬手掩了夜明珠的光华。
屋内一片寂静,插在竹筒内的梧桐花暗自绽放,幽香浮动。沉沉的夜色,淡淡的体香,愈渐明显的喘息,一点一点撩拨着两颗悸动的心。
“玉儿……”一声低哑的轻唤,击溃她脑海里最后一道防线。
赤炎半撑起身子,柔滑的长发铺在她的肌肤上,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瓣,闭着眼睛吻了下去,没有丝毫的霸道,只有无尽的怜惜,似乎要把他的所有温柔,全部奉献给身下这个女人。
面对这样的柔情,墨玉不自觉的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与他相拥相吻,身体里燃起了一团火,烧得骨血滋滋作响,灵台愈发混沌,放佛要将她整个吞噬。
正当惊涛骇浪即将掀起时,他停住所有的动作,伏在她的身上,调整着呼吸节奏,半晌,才缓缓道:“过一阵子,本君会承继合虚帝君之位,但尚缺一位与我共同继任的帝后,不如拿你充数罢。”
她星眸半醉,眼中的情潮尚未褪却,停在他脊背处的手指用力抠了抠袍子,冷哼道:“本姑娘也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眼里揉不下沙子,若只拿我充数,那算了吧。”说罢,放开手,从他的“势力范围”内移开,将头偏向床榻内侧,暗暗运着气。
赤炎从背后拢住她的身子,嗅着好闻的发香,附耳低低道:“自然不是真的拿你充数,本君定会晓谕四海八荒,三媒六聘,霞披凤冠将你娶回合虚,玉儿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还会带其他女人回来吗?”墨玉撅起的嘴巴略略缩回去一点,转过身来,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若是有人与我分享,我宁可不嫁,相传五台山是佛门圣地,大不了我削发当尼姑去。”
“瞧瞧,我身边除了你连个女人的影儿都没有,你就开始猛地与我灌输道义,打起预防针来了?”赤炎捧着她的脸,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不过,我的玉儿醋起来的模样,倒是蛮可爱的。”说完,故意挑了挑眉。
她下意识抬手挡了挡身前的风光,拉住他的睡袍前襟,小声说:“那便等你做了帝君,再与我商讨这些好了。”她拄起脸,腕间圆环叮当作响。
“你这个圆环是哪里得来的?第九重幻境到底是什么?我在水镜中什么画面都看不到。”他攥住她的手腕,一双眼黑的深沉。
“我觉得我手上这个圆环,指不定与降服牛魔王的乾坤圈有什么渊源,你莫要小看才是,关于第九重幻境,其实我也非常迷茫,自从出瓶之后,我对它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用力回想就会觉得头疼欲裂。”墨玉极为认真回答,顺带将手搭在他的肩头,道,“这么小巧精致的腕环不适合你,你就省省力气,别再打它的主意啦。”
赤炎愣了愣,愣罢将她揽进怀中,拿捏力道按压她的脊背,道:“本君不是什么柳下惠,你这样光溜溜的躺在里面,是当真不怕?”
她揽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角,笃定道:“不怕。”
“我虽常对你‘发乎情’的亲近,但也会尽可能‘止乎礼’的,所以你大可不用忧心这个。”他笑了笑,揉着她的长发,轻声道,“快睡吧,长了黑眼圈就不好看了。”
人界,楚国。
荆江横亘整片山河。大小丘林遍布疆土,入眼数不清的黄毯绿毯,阡陌交通。
楚国正值鼎盛时期,境内宗派林力,皇城高手如云,现任楚皇芈尤乃是魔修合体之境,实力仅逊于人王怀臣。
皇宫禁院,长廊回道九曲通幽,宫殿楼阁富丽堂皇,古树参天,奇石林立,重檐门梁上悬着四盏红彤彤的长明灯,两排披甲持剑的侍卫在朱漆大门前严阵以待。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两名如花似玉的女侍卖力摇着彩羽日月扇,芈尤金冠束发,龙袍加身,此刻正慵懒的靠在龙座上闭目养神。
室内龙涎飘香,门口站着随侍的宫人,几个股肱大臣跪在大殿中央。
殿内一只彩羽鹦鹉“咕咕”的叫得响亮。
“诸位爱卿,方才还争论得颇为起劲,现在倒不比一只鹦鹉了?”芈尤怒拍龙靠,猛然睁开眼睛,俊朗的面庞上阴云密布。
此等威压下,大臣无不垂首敛目,两股战战。
“都哑巴了?大楚自开国以来,何人胆敢如此妄为!这叶家,一路封王拜将,如今竟将主意打到镇国神器上了,简直不识好歹!你们倒是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处置他们才好?”
最前排的大令尹1拱手道:“叶家不仅觊觎镇国神器,叛将叶珩更是与樊夫人有染,还有了孽种,按律当……”
“啪”茶杯落地的破碎声打断了他的话,芈尤双目赤红,面色铁青,凌厉的眼神放佛欲将他撕成千片万片。
“陛下息怒,以微臣之见,此事无需烦忧,羽氏武卫愿意前往去叶云庄剿灭叶氏叛将。”最后排的武卫之首羽征跪拜下去,慷慨请命道。
“都滚下去!”芈尤墨眸中血色更盛,拂袖将玉案上的折子全部扫到地上,掌间攥起一团红光,怒喝道,“一群不中用的东西,都滚出去!”
大臣们吓得连滚带爬的退出殿外,身后的女侍险些将大扇扔到他的头上,随侍宫人也一并退了出去,只有羽征依然跪在原地。
他冷眼睨向两个女侍,道:“还不滚?非要让朕出手送你们一程?”
两个女侍“啪嗒”丢下扇子,扑通跪倒在地,道:“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芈尤耐心全无,拂袖一挥,带动一阵疾风,将她们二人直接扫地出门。
“武卫安在?”
“臣在。”另外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羽征旁边,三人一同跪地答话。
“羽征,羽祁,羽盈听令:明日晨,叶家灭!”芈尤着力攥紧金牌令箭,摊掌间,牌子化作细碎的粉末跌落在地。
“是,陛下。”三人齐齐拱手跪拜,随后起身,缓步退至殿外,将大门掩住,方才松下一口气。
“大哥,我们报仇的机会终是到了。”
“没错,这次断不能放过他们,尤其是衡山掌门座下那个叫叶天浩的敦敏的小儿,绝不能留。”
夜半时分,漆黑的夜空被突如其来的流星雨点亮,静谧的谭州霎时间人声鼎沸。
“快看,好多流星!”
未过多时,楚原镇的街头,探出无数仰望星空的脑袋。
静谧的树林里,生得郁郁葱葱的枝桠肆意伸展着,犹如铺天盖地的大网,笼住天顶本就黯淡的星光,一大一小两个人摸黑行进着。
“浩儿,注意一点,前面有点黑。”身着黑袍的道士头男子对着前面打灯笼探路的小孩小心叮嘱道。
“没事的,师父,这条路我走过几百遍了,闭着眼都能摸回去。”叶天浩答话语气轻松,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没走出多远,忽觉眼前一片明亮,连忙四处找寻光源来处,猛然发现天空接连划落的流星,兴奋道,“师父,师父,快看天空!”
男子顿住脚步,捋着小胡举首凝望,空中迸溅四溢的流星,一下牵住他全部的注意力。
“师父,我爹说过,但凡死一个人,就会掉落一颗流星,今晚这么多流星,岂不是将有哪处血流成河?”
“啪”一声脆响,身上玉佩掉在地上碎成两截,男子抚摸着叶天浩的头,以密音道,“叶珩,今日风云有异,只怕是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