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难民头头很有名。
他是个混血儿,老爹是来老街找乐子的洋人,把他妈睡了,就人间蒸发。
他妈给他起了个洋人名字,名叫亚当。
以前,他是在白家的恶魔之花园区种花的花农。
整个老街地区的恶魔之花被全部摧毁之后,他分到了一块地,种了一年小麦。
原本,小麦是能自己吃饱的同时,卖点小钱的。
但是,华国的技术突飞猛进了。
他打听到,华国用一种全新的,叫做精露的化肥,兑水稀释以后浇在地里,养出来的蚱蜢都有巴掌大。
水稻一年十二熟,不分春夏秋冬,亩产是他的十倍以上,且品质极高!
华国农民除了卖给国家足够的份额以外,还会在边境线上兜售。
粮食过于泛滥,价格便宜得简直是半卖半送!
时代的车轮滚滚而来,碾碎了他的恶魔之花,又碾碎了他的小麦价格。
他干脆便不种地了,纠集了一大批同样遭遇的农民,在华国边境线上抗议。
抗议着,抗议着,便有人提出来。
别的国家都会收容难民,华国现在日子这么好,为什么不承担起大国责任,不收容难民?
不行!
得抗议,得闹事,得让他们收容难民,放自己进泽美市,住进那些漂亮的高楼大厦,吃一年十二熟的水稻!
一有了主意,他们便开始纠集更多的人,不断地冲撞边境线。
大不了就是被捕坐牢嘛,多大个事?
对他们而言,进华国的监狱,都比在山里种小麦的日子好过。
结果,一冲撞,他们才发现,原来华国是纸老虎。
别的国家的军人,别说冲撞了,多骂两句都得开枪扫射。
但华国的军人是软骨头,只知道克制克制再克制,不敢开枪,挨骂也不敢还口,还不敢逮捕他们。
他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每天换着法地找事。
直到前不久,边境哨所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不穿军服,做老百姓打扮,年纪全是十七岁。
按照华国的法律,他们还是未成年。
其中一个带头的小女娃,到达的第一天,便挥起双拳,冲进人群里各种暴力输出。
他被这个小女娃打得差点背过气去。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华国一个新兴私立学校的第一批学员。
每一个,都有着能和降头师一战的强大力量。
他们在边境哨所驻点,不穿军服,就是为了随时过境,殴打难民。
难民能这么闹,军人还能克制,无非就是怕国际上的影响不好。
军人不能动手,那就交给流氓。
这群小孩,便是扮演的流氓角色。
现在,聚集老街区域的难民越来越多,已经高达七十万人。
边境线上,随时都有一两万人在等候。
理论上只要有人带头冲开边境线,七十万人便会蜂拥而至,全数涌入泽美市。
但是,偏偏就这十几个小孩蹲在哨所,他们居然不敢冲了。
这群小孩年纪轻,出手不知轻重,打得难民骨断筋折,哇哇吐血是常有的事。
他们老早便放了狠话,谁敢带头冲,打成高位截瘫。
混入第一波冲边境线,折断四肢。
难民们居然真的被吓着了,没人敢冲在最前面。
亚当怂恿不了别人往前,他自己便不敢往前挤。
只能在此地僵持。
现在,小女娃又跳出来警告他。
他想起了上一次嘴巴真的被她撕烂时的剧痛,愣是没敢还口,讪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泽美市那么多空房子,腾几间给自己住怎么了?”
“那么多粮食,给自己吃两口又怎么了?”
“垃圾国家!”
他在帐篷内咒骂着,越想越气,气得猛捶地面。
“亚当。”
突兀间,一个声音在帐篷内响起。
亚当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惊惧着回头看去,身后,多出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衬衣西裤,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黑雾。
看起来跟鬼一样!
“啊!!”
亚当一声惨叫:“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轻轻摇头,笑了笑。
“两天之后,华国会发生一场大灾难。”
“届时,整个兔山都会乱成一团。”
“泽美市,自然也会乱。”
“你们可以借此机会,冲破边境线,进入泽美市。”
“如果运气好,留下来了,以后你们就是华国人。”
说罢,男人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当当场愣住。
什么情况?
这是个什么情况?
是某个降头师可怜自己,决定帮一把吗?
呆愣片刻后,他嘴角勾了起来。
果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华国多行不义,必遭天谴!
等自己成功潜入华国,混到了身份,住进了泽美市,到时候应该做什么呢?
上车以后,必然是锁门!
嗯,对,应该到边境哨所来应聘个工作,把所有想要偷渡的难民全部拦在外面!
不能让难民毁了自己的美好生活!
他,已经开始畅想起了美好的未来。
殊不知,一只怪异得既如蛆虫又像触手,仅有针丝大小的虫,已经留在了他的帐篷内。
那只虫子弯起身体,前端张开满是细密牙齿的口器,一口咬在自己身体中段位置。
身体,被一口咬断。
两只一模一样的虫,分裂出来,爬向了亚当。
“嘶……”
亚当突然挠了挠许久没洗,满是泥泞的大脚趾。
“怎么突然这么痒呢?”
“该不会脚气犯了吧?”
“没关系,等住进了泽美市,去华国的人民医院看病。”
“华国人看病便宜,我看病也能便宜。”
他自己喃喃着,又陷入了畅想的未来之中。
与此同时,大脚指上,两只虫子钻了出来。
它们的体型又一次变长,再度蜷起身体,一口将自己咬断。
新生的两只虫子,蠕动到了帐篷外,朝着难民群涌去。
与此同时。
老缅,得卡县。
四大家族曾经盘踞的老街。
菲尼克斯俱乐部,总经理办公室内。
陈扬坐在老板椅上,将脚翘上了桌。
两年前,老街终于等来了早就该到的雷霆之怒。
土司贡泰在战争尚未结束时,便火速编了一套族谱,表明要认祖归宗,以华国马首是瞻。
华国对此没有表态。
但是,贡泰坐上了得卡新一任的山大王,也就是县长。
自己这个老卧底,也终于见了光。
钱虽然赚的少了,但比起曾经,已经安全多了。
他悠闲地端起高脚杯,饮了一口华国送过来的巫酒。
满是灵气的白葡萄酒液滚入喉咙,立马便让他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周身通泰。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他舒服得哼起了华国小调。
“斯内克!”
有着火红色头发的莫妮卡闯了进来。
陈扬勾起身子,皱着眉头看向了她。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莫妮卡撑着办公桌,哼哧哼哧喘了两口粗气。
“有人发现他了。”
“谁?”陈扬一脸懵逼。
“白学昌。”
莫妮卡非常严肃:“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白家家主,白学昌!”
“他,在难民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