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摩星和尹克西交换了个眼色,重新围拢上来,神情戒备中带着几分期待,似乎在等着看金轮法王毒发倒地的好戏。
马光佐拍着胸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看向潇湘子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又看向金轮法王,咧嘴嘿嘿傻笑,似乎觉得这下对方肯定要倒大霉了。
金轮法王中了那毒砂,只觉左臂先是一麻,随即剧痛如跗骨之蛆,迅速蔓延开来。
他口中压抑不住地痛哼一声,身形踉跄着向后急退数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落。
低头看去,手臂上那几点黑砂周围的皮肤已彻底变为乌黑,更有细密的黑线如蛛网般向四周扩散,显然毒性猛烈至极。
他急忙运起龙象般若功试图压制,却感觉那毒素阴寒刁钻,竟似活物般不断侵蚀,内力到处,反而激得毒性发作更快。
“嘿……”潇湘子干瘦的脸上褶子堆叠,喉咙里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法王,我这腐骨穿心砂的滋味,还过得去吧?”他用那根喷出毒砂的哭丧棒轻轻敲打着手心,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尼摩星和尹克西交换了一个眼神,重新围拢上来,脚步谨慎,隐隐封住了金轮法王的去路。
尹克西脸上带着算计的笑意:“法王,任你武功再高,中了潇兄这宝贝,今日怕是插翅难飞了。”
尼摩星细长的眼睛眯起,接口道:“金轮法王,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愁无法向王爷复命,你这颗大好头颅,正好用来给我们兄弟几个将功补过!”
“哈哈哈!”马光佐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惊惶,见金轮法王中毒,胆气立刻壮了起来。
他挺着胸口,拍着胸脯,喘着粗气凑近几步,咧嘴大笑道:“法王!你刚才不是挺能打吗?怎么不接着打了?嘿嘿,这下可栽了吧!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跟咱们去见忽必烈大汗,兴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想起自己刚才连滚带爬的狼狈样,再看看金轮法王此刻痛苦挣扎的模样,他心里竟觉得有些痛快。
金轮法王牙关紧咬,剧痛让他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他眼神阴沉地扫过眼前四个幸灾乐祸的对手,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处那个始终置身事外的龙武。
眼看金轮法王中毒倒地,气息奄奄,招贤馆四人正自得意。
潇湘子尤其兴奋,唾沫横飞地凑近几步,指着金轮法王骂骂咧咧:
“法王,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嘿嘿,刚才不是很威风吗?”
他正说得起劲,忽然觉得后脖颈子有点发凉。
恰在此时,一声轻笑传来。
笑声不高,带着几分懒散,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喧嚣,清清楚楚地落入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马光佐四人的耳中。
正对金轮法王狞笑的潇湘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表情极为怪异。
他猛地转头,循声望去,当看清远处那个悠然而立的身影时,瞳孔骤然收缩。
是龙武!他怎么也在这里?
尼摩星那双眼睛倏地睁大,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慌,手不自觉地收紧。
尹克西更是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马光佐。方才还挺着胸脯,耀武扬威,此刻却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双腿一软,竟有些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他张着嘴,后面的嘲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四人心中同时警铃大作。
龙武这个煞星怎么阴魂不散!
上次在他手下吃的亏,那可是刻骨铭心。
他们四个联手,或许能勉强压制受伤的金轮法王,可对上深不可测的龙武……那纯粹是找死!
“走!”潇湘子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急促地低喝一声,哪还有半分高人风范。
“快走!”尼摩星也急了,眼神示意其余二人。
尹克西毫不犹豫,转身就想溜。
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嘟囔着:“对对对,走,赶紧走……那个,法王……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不,后会无期,后会无期!”
方才还如同围猎猛虎的四位“高手”,此刻却像见了阎王爷的耗子,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离此地,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痛苦挣扎的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强忍着毒砂侵蚀的剧痛,看着这四个家伙瞬间从嚣张跋扈变成丧家之犬,脸上肌肉抽搐,不知是痛楚还是想笑,眼神复杂地望向远处那个仅仅一声轻笑便吓退四人的身影。
嗤!
龙武身侧的李莫愁见状,清冷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这笑意带着几分嘲弄,几分快意。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四个人,转眼间竟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尤其是那个胖大的尹克西,跑起来浑身的肥肉乱颤,踉踉跄跄,差点又是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模样实在滑稽。
尼摩星更是慌不择路,跑动中似乎还被什么绊了一下,险些摔个嘴啃泥,也顾不得回头查看,只闷头狂奔。
潇湘子和尼摩星轻功稍好,但也快不到哪里去,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高人模样,尽是劫后余生的惊惶。
“主人,”李莫愁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好奇,“这四个跳梁小丑,方才那般嚣张,现在却闻风而逃,真是欺软怕硬的典范。”
“您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了?”
她顿了顿,眼神瞟向那四人消失的方向,语气里隐隐有些跃跃欲试:“要不要我去追上去,给他们个教训?”
在她看来,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留着也是祸害。
龙武目光淡然,甚至连头都未曾转向那四人逃离的方向,仿佛他们只是几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他微微摇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必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他们既然识趣,知道该怕谁,此刻想必已吓破了胆,短时间内不敢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