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屋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打破了屋内的紧张气氛。
一个清脆的女声随即响起:“今天我只为陆家一门九口性命而来,其余人若是不想死就赶快滚出去。”
“不要脏了我的剑!”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屋檐边站着一个年轻道姑,月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一张稚嫩的面庞。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背后插着一把长剑,血红的剑绦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陆立鼎定了定神,朗声问道:“在下陆立鼎,请问姑娘可是赤练仙子李仙姑门下弟子?”
那小道姑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哟,还挺有见识,既然知道我的来历,那就省事多了。”
她歪着头,用轻佻的语气说,“快把你妻子、女儿、婢仆都杀了,然后自尽吧。”
“这样我就不用多费手脚了,多好。”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描淡写,丝毫没把在场众人放在眼里。
这种态度激怒了陆立鼎,他怒喝道:“狂妄小儿!我陆家何曾得罪李仙姑,竟要赶尽杀绝?”
小道姑轻蔑一笑:“得罪?哈!你们活着就是最大的罪过。”她从屋檐一跃而下,轻盈落地,“我家师父说了,今晚陆家满门必须死绝,你们还是乖乖就范吧,最好别让我亲自动手。”
“不然,你们的下场会很惨!”
就在这时,先前借宿的大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大娘身穿灰衫身形如电,转瞬间已掠过众人身侧。
那大娘已如轻燕般飞上屋顶。
屋顶之上,灰衫大娘与小道姑一言不合已斗作一团。
长剑交击,铿锵作响。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
屋顶之上,灰影与黄影交织,如同两只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两人身形矫健,剑光闪烁,看起来拼个旗鼓相当。
龙武站在天井中,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屋顶上的战斗。
龙武久经沙场,亲身经历过诸多厮杀,也算是打遍了天下高手,虽然没有一次有人能让他全力以赴,洞察这种战局更是大材小用。
只见小道姑剑法凌厉,攻守转换如行云流水,招招狠辣。
那妇人则沉着应对,时不时抓住空档反击。
这样的战斗对于龙武来说如小孩儿打架,丝毫没有看头。
加上李莫愁只派了个小弟子来杀人,龙武根本就没有出现的必要。
不过……龙武偏头看向一旁的陆立鼎,这人从未踏足过江湖,但好像却是所有人当中看得最津津有味的一个。
“好一个小丫头,剑法竟如此了得!”陆立鼎暗自惊叹。
突然,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划破夜空。
小道姑手中长剑竟被那妇人一招挑飞,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小道姑学艺不精,终究还是被那大娘依靠丰富的经验找到破绽,将她手中兵器打飞。
小道姑俏脸一红,连忙后退几步,随后双目怒视着那妇人。
“你是什么人,想要来多管闲事?”
“不怕死吗?”
“我师傅可是赤练仙子李莫愁,你最好想清楚与家师为敌的下场!”小道姑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妇人冷笑一声:“你师父赤练仙子李莫愁的确有些本事,但别人怕她我可不会怕她!”
“陆展元犯下的孽账,就该他自己承担,现下他已经死了,还放不下吗?”
小道姑闻言,怒不可遏,趁着大娘说话的功夫。
她右手一挥,三枚银针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两枚直取那妇人要害,第三枚却出其不意地朝着陆立鼎射去。
这一招实在是出人意料,那妇人虽然及时挥剑击开了射向自己的银针,却无暇顾及陆立鼎。
眼看银针就要刺中陆立鼎,他身旁的龙武却不慌不忙,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轻描淡写地将银针夹住。
“好小子!”那妇人暗暗赞叹。
小道姑见状,不惊反喜:“哈哈哈,你死定了,敢接下我的银针?”
小道姑使用的是李莫愁身上有名的冰魄神针,其上有毒,剧毒无比。
原本触之即死,但龙武却丝毫没有受影响。
莽牯朱蛤让龙武万毒不侵,昆仑冰蚕让他拥有寒冰内力,不受寒毒侵袭。
可以说,李莫愁的冰魄神针完全被龙武克制。
龙武将银针随手一弹,冷冷地说道:“小道姑,你师父教你的就是这些下作手段吗?”
小道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欲反驳,那妇人却突然出手,一剑刺向小道姑胸口。
小道姑慌忙闪避,却还是被划破了道袍。
“哼,我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那妇人冷笑道。
眼看形势不妙,小道姑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
“今日不能完成师命,改日再来取你们性命!”说罢,她将瓶中药粉洒向空中,顿时烟雾弥漫。
等到烟雾散去,小道姑早已不见踪影。
那妇人轻盈落地,向龙武拱手道:“公子好身手。”
龙武还礼道:“多谢武三娘出手,我代替主人谢谢了”
陆立鼎闻言一凛,细细打量眼前这位武三娘。
陆立鼎这时才知道,原来这灰衫妇人竟然是武三通的妻子武三娘!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妇人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先进屋细谈?”
只见她面容沉静,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出尘脱俗的气质。
龙武心中暗忖:这武三娘可惜了,嫁给了武三通喜欢女儿那个变态。
“原来是武三娘子。”陆立鼎拱手道,“久闻一灯大师乃云南大理高人,不知一灯大师前辈可是他老人家可还好?”
武三娘微微一笑,“小妇人不过是从武三通手中学了些皮毛功夫,不敢献丑。”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陆立鼎连忙摆手,“武前辈太谦虚了。若非您及时出手,我陆家上下恐怕已经……”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武三娘看出他心中余悸未消,轻声安慰道:“陆老爷不必过虑,那小道姑虽然狠辣无情,但功夫尚浅,只怕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陆立鼎点点头,旋即想起一事,“对了,武前辈可认识我兄长陆展元?他曾提起一灯大师门下有位武三通前辈曾经……”
话音未落,只见武三娘神色微变,眉头轻蹙,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当年陆展元和何沅君大婚,武三通跑去大闹一番,真的是丢尽了脸面。
如今陆展元的胞弟问起来这件事情,武三娘顿时被问到痛处,但也不打算隐瞒。
只能敷衍几句。
武三娘沉吟片刻,缓缓道:“其实这其中有一段孽缘,今天各位既然问起这件事情,我也不得不说。”
“毕竟此事牵扯到陆家还有我武家,以及李莫愁……”
陆立鼎一愣:“李莫愁?难道她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打算来灭我陆家满门?”
“正是。”武三娘点头,“十多年前的李莫愁其实还是个美貌温柔的好姑娘,尚未出家。”
“谁能够想到,她和陆展元一见钟情,互定终身,但陆展元始乱终弃,又找了何沅君为妻。”
“说起这何沅君,其实她与我武家有很深渊源……”
陆立鼎夫妇齐声问道:“什么渊源?”
武三娘面露愧色:“实不相瞒,何沅君本是我们的义女。”
“啊!”陆立鼎夫妇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