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老吴是腊月二十六那天生日,这次久违的同学聚会,他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安佑天从有这个计划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和其他同学联系,功夫不负有心人,除了少数几个在国外赶不回来的同学,基本上都被他游说到场。
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自从高中毕业后,还是有好多同学再没见过面。
程会言很重视这次聚会,为此都可以不要温度要风度,从头到脚精心捯饬了一番。
她知道,今天过后,班上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和雒景洲在一起了。
雒景洲开车过来接她,看见她大衣里面单薄的长裙,将车内空调又调高了几度。
“小雒儿,顺道过去接上赵顺利呗~”程会言一上车,就端着架子使唤道。
“赵顺利用不着我接,我只接我女朋友。”
雒景洲看她扣好安全带,一眼便盯到她细长的鞋跟,不动声色地启动了车子。
“对哈,我都忘记他们两个已经在交往的事实了。赵顺利这家伙,比我还重色轻友,回来这么多天,就和我见了一回面。待会儿,你帮我谴责张乐游,肯定是他把我们家顺利的魂儿都勾走了。”
程会言晃了晃拳头,故作凶恶道。
“对不起啊宝宝,放假都没有什么时间跟你在一起。”雒景洲想到他们两个,明明是处在热恋中的小情侣,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整天在一起腻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才二十岁,肩上担子就那么重,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我很理解你的。你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不是每一对情侣的相处模式都一样,我很喜欢我们目前的状态。”
坦白说,程会言并不觉得雒景洲有亏欠她什么,如果两个人谈恋爱,需要以牺牲其中一个人的时间,爱好,理想等等为前提,在她心目中,那并不是很健康的恋爱关系。
“你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女朋友,我不想让你觉得,你是被忽视的一方。我很贪心,不止是眼下和你在一起的这瞬间,而是未来的每一秒,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在雒景洲心里,他走的每一步,都有目标驱使,而程会言,则是其中最长久的那一个。
他要让程会言幸福,快乐,无忧。
所以,他不能停下来。
但他不确定,程会言的所思所想是否与他同频,如果程会言更在乎的是当下的欢愉,那么他们则会在阴差阳错之下,渐行渐远。
“你是怕我觉得,你对我没有用心吗?安啦雒景洲,我早就知道我们两个,都愿意为了对方,去成为更好的人。”程会言坐正,也许是时候告诉雒景洲了。
“雒景洲,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听她语气如此郑重,雒景洲心头一突,“什么事,这么严肃?”
“下学期,我会去法国索邦大学游学,要在那边待大概半年,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中途也不会回来。”
雒景洲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确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和程会言迎来这样长一段时间的异地恋。
“已经决定好了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对,我的家人也很支持我的决定,这次游学由学校牵头,很正规,没有什么好让他们担心的。”
程会言也没想到,在雒景洲毕业出国之前,她会先一步跟他分开这么久。
“我也支持,你学的这个专业,本来就应该行万里路,才能开阔眼界,走得更远。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总是全世界各地到处跑,但他和我妈妈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因此变淡。”
雒景洲开车,不便分心,他其实很想和程会言对视,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所以,放心去飞吧程会言,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你的理由。”
“小洲洲~你真好,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男朋友!”程会言振臂欢呼。
雒景洲笑了笑,才轻声说道:“不是我好,而是本该如此。”
到了赵顺利家的酒店,等雒景洲停好车,程会言便迫不及待扑过去亲了他一口。
由于程会言的动作太急切,撞过去的力道不轻,雒景洲的嘴唇都被撞得发麻,大概已经被撞破皮了吧。
“小洲洲,亲爱的,等我们毕业后,就结婚吧!”
雒景洲看着眼前真挚的眉眼,大脑里轰地的一声,似有雷霆。
“干什么,你傻啦?还是你不愿意!”程会言看他久久未答话,凶巴巴地质问道。
雒景洲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程会言,我很高兴,你愿意跟我结婚。但你能不能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主动一回?”
“怎么啦,我主动一点不可以吗?!”程会言怒了,“你怎么还搞性别歧视呢?谁主动不都一样么?”
“当然是因为某人有前科,明明是你自己主动,最后临阵脱逃的也是你,我怕了行不行?”
程会言瞬间想到他们两人之间,那次没成功的尝试。
“我不要跟你说了,反正离毕业还早,我刚刚就是一时上头,结不结婚这种事,还是得看你以后的表现。”
程会言怕他翻旧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推开车门下了车。
到了赵顺利提前订好的宴会厅,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场,看他们两个手牵手进场,都不约而同欢呼起来。
赵顺利和张乐游先他们一步到达,刚刚两人的出现已经足够让老吴惊叹,没想到后来的程会言和雒景洲二人,又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惊喜。
老吴看起来心情很好,正和张乐游他们在一起聊天,程会言两人的加入,让现场的气氛又沸腾起来。
“你们两个还是走到一起了哇,要得,要得!”老吴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
“是的吴老师,我跟雒景洲在一起了!”程会言举起和雒景洲相牵的手晃了晃,周围又是一阵欢呼声。
“你小子可以啊,不折不挠,不抛弃不放弃,够坚定!追女娃儿就是要这样。”
这话程会言听来有些奇怪,但她却没有细想,看老吴的状态,应该已经从学校将他调到后勤工作的颓废中调整过来。
“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吴老师。”雒景洲神色淡然。
“吴老师,您看上去比之前当班主任的时候可年轻多了哎,我们那时候,让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程会言说了句大实话,老吴自从不教书过后,发际线都没有再继续后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