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完回来,雒景洲给她递了一杯热水,山里夜凉,递水时触碰到她的手都是冰冰凉凉的。
雒景洲蹙了下眉,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外套,围在她的肩膀上。
冲锋衣宽大,下摆到了膝盖处,几乎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裹在了里面。
程会言倒是不冷了,反观雒景洲,里面只余一件短袖,程会言侧身看他。
“你都不冷吗?感冒了就完了。”
“你少诅咒我就不会。”
程会言翻了个白眼,不听拉倒,反正感冒难受的不是她。
“是是是,你雒大少爷年轻体壮,身体杠杠好!”
适时的吹捧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程会言平时也没这么怕冷的,只是刚好撞上生理期,手脚有些畏寒。
喝了口热水,抬眼撞上雒景洲了然的表情,程会言立时有些羞窘。
这人真是,简直比她的软件还了解自己的生理期。
至于雒景洲为什么会知道,也源于她的一次小算计,事情还得从高一那次值日说起。
高一时,他们班主任比较恶趣味,安排座位完全随心且频繁。
可能这个星期按身高排,下个星期就按当时穿的衣服排,排出个渐变色,总之,完全摸不到他排位置的规律。
也就高一下半学期刚开学吧,雒景洲和程会言被安排成为了同桌,也不知道班主任这次排座的机制是什么,明明身高体重发型各方面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至于按成绩来排是万不可能的,班主任怎么说还是有点底线在身上的。
结果证明,程会言显然还是高估了老班的职业操守。
一个普普通通的周五,轮到他们这组做值日,6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将卫生搞好。
有两个男生为了照顾这组唯一的女生程会言,自告奋勇去倒垃圾,让她先走。
程会言磨磨蹭蹭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雒景洲叫住她,“程会言,你等一下。”
程会言按捺住心中窃喜,稳住声线,面上丝毫看不清楚端倪。
“有事吗雒景洲?”
心里却在呐喊:快说你看到了,快说你看到了!
然而雒景洲什么也没说,只红着脸将椅背上搭着的一件外套递给程会言。
见她没反应,才不好意思地提醒道:“你裤子好像脏了……”
目的达成,程会言假装反应过来,“啊~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说完将衣服围在了自己的腰上,遮住了裤子上的一点污迹。
头一次帮女生处理这种事情,雒景洲垂下头,有些羞涩,“不客气的,你还需要其他帮助吗?”
程会言摆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她裤子上只是被她故意沾了点番茄酱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她腰上围的那件衣服。
这件事说来其实挺难为情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
可是,吴医生说这样对她的病情有帮助,况且,她也是花了好久,才测试出来问题出自雒景洲的衣服。
不,严格说来不是衣服,是留在衣服上的雒景洲的味道。
高一开学不久,程会言突然感觉到有一股躁动正在入侵她的神经,大脑里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信号告诉她,她需要得到某样东西,才能平复这股躁动。
这股躁动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对于这种事,她已经有一些经验了。
她试着回忆,开学以来有什么特殊事件被她忽略了吗?
然而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她和雒景洲擦肩而过,鼻尖传来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令她神清气爽。
就是这个!
她仿佛溺水的人一下子抓到了救生圈。
然而,那时她和雒景洲除了同在一个班,没有任何交集,该怎么接近他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恰好那时候赵顺利坐在雒景洲前面几排,程会言每次都借着去找赵顺利的机会,路过雒景洲身旁的时候。
狠命吸上一大口,感觉自己就像个瘾君子。
一连几天,给赵顺利整不会了,“言妹儿,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啊?要不我去给老班打申请,我调过来跟你坐?”
“那怎么行?”程会言脱口而出,开玩笑,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们要是坐一起了,以后还怎么找借口过来,每天还就得靠着这口仙气续命呢。
面对赵顺利惊异的表情,程会言干巴巴解释,“我的意思是,老班一看就很公正无私,我们怎么能拿这种小事去打扰他呢,这不是破坏班级和谐嘛,我过来找你就行。”
“言妹儿,不对,你很不对劲。”不愧是赵顺利,一眼看穿程会言的把戏,悄悄附到她耳边。
“你难道也跟班里其他女生一样,看上后面那个小白脸了?”
自从雒景洲坐他后面,一到课间她外侧的过道都快被踏抛光了,那都是去雒景洲面前企图刷存在感的。
为此,还经常有人会不小心撞到她写字的手,烦都烦死她了!
只是没想到言妹儿也如此的堕落,看重皮囊这种肤浅之物。
程会言没想到她歪打正着了,虽然她肯定和其他人目的不一致。
她的目的,还要更邪恶一点。
前两天她发现,雒景洲穿每件衣服身上都散发着同一种气息。
程会言放学后,拉着赵顺利冲进超市说要买东西,不限于香皂肥皂洗衣液,每一款洗护用品,都跟个小狗似地嗅上一嗅,惊得赵顺利直呼她是不是撞邪了。
然而,去了好几个超市,香水化妆品专柜也闻遍了,鼻子都快闻出审美疲劳了,楞是没有试出来她想要的味道。
看程会言有些颓然地靠在墙上,赵顺利有些担心,“言妹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程会言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一时犯神经,之前在路上闻到有个人身上味道很好闻,我想找到一样的。”
“会不会不是香水和洗衣液的问题,我听说有些人自带体香,如果是那个人自己身上的味道,肯定找不出来的。”
程会言这几天跟魔怔了似地,吓都吓死她了。
“嗯,也许是吧,就是挺喜欢那个味道,找不到还挺可惜的。”
不得不说,赵顺利一语惊醒梦中人,程会言又有了一个计划。
她要想办法,从雒景洲手上,骗一件衣服过来。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他要,程会言脑补一下,如果有人莫名其妙找自己要一件衣服收藏……咦~太变态了吧!雒景洲一定会悄悄去网上吐槽她的。
扒一扒我那个不熟却找我要衣服的变态女同学。
后来,程会言阴差阳错接触到了Abo文学,她合理怀疑,雒景洲是不是无形之中将她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