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是想仔细琢磨清楚的,但实在抵抗不住越来越沉的眼皮,投降似的闭起来双眼,不一会儿就进入香甜的梦乡。
篝火边,花云托着腮,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眼下这种情形,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脱险,但将全部脱困的希望寄托于顺子身上,又觉得自己太过理想化,人生哪能处处遇贵人呢!
心中的愁绪排解不出,烦闷不堪实在难以入睡,一旁的顺子可思丝毫没有受到她的情绪感染,和衣就地一躺,倒头睡的就香,仔细听听,竟轻微的打起呼噜来。
看着这人没心没肺睡的深沉,花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这人和他的同伙,不然这会,自己一定在家和爹娘围着炭炉谈天说笑,妹妹还会在炭炉中烤白薯和栗子,香甜的温暖,想起来就觉得已经跃然鼻尖。
“咚!”的一声,花云使出力气朝顺子稳定起伏的后背踹了一脚,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顺子被踹了之后,立刻惊醒,“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神色紧张的四处打量,嘴中还不忘嘟嘟囔囔的询问,“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听到了有动静?”
“有动静吗?我怎么没有听到?”花云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表情真挚,眼神清亮,搞的顺子有些怀疑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呆呆道:“我刚刚确实听到了,总不能是我耳背吧。”
花云偷笑,面上却还是装的一本正经,“那大概是你听茶了?或者是有老鼠?”
“老鼠?这么高的地方怎么会有老鼠?绝对不可能。”顺子下意识的反对,随即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对着花云道:“你怎么不睡觉?可是有心事?”
这话不说还罢,一说就点燃了花云心中的炸药桶,嘴巴像吃了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顿不满,“好好在家待着,被人不明不白的劫持到这个地方,谁心里能好受?有心事?你说我有没有心事?平白无故的把你绑了丢在荒野,看看你有没有心事?”
“眼下妹妹还受了伤,爹娘,祖父祖母,这会不知道有多难过,我祖父祖母那么大岁数,万一有个好歹…”越说声音越微弱,最后明显带上了哭腔,忙伸手去抹脸上的泪珠,不想被人看破自己强撑的坚强与镇定。
顺子看的手忙脚乱,想伸手帮忙擦眼泪,但又觉得不妥,忙缩回手,神色愧疚的不敢说话,脑袋垂的像根豆芽菜,偷偷从眼角的余光观察花云的状态。
等了片刻,见到花云情绪稍显稳定,这才状着胆子开口道:“那个…不对…妹子,你别哭了,我向你保证,我真不是坏人,我也是被奸人蒙蔽,这做出这下作的勾当, 我要是知道他们诓骗我做这种事,死我都不会过来的,真的,你相信我,我可以对着山神爷爷起誓。”
顺子神色认真,言之凿凿,当即就掸掸裤腿,准备下跪向山神起誓。
这可将花云惊的不轻,忙出言制止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不是好人,也不会救我和妹妹不是,我相信你是好人。我刚刚真是情绪上了头,有些冲动了,大哥,你快起来,快起来。”
花云想要伸手去扶,只见顺子憨憨一笑,自己麻利的站了起来,“也是好笑,咱们这一天共患难,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叫…”
“我知道的,你叫顺子。”花云赶忙抢答。
这下轮到顺子震惊,眼睛瞪的溜溜圆,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你啊?”
花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地,声音如蚊子嗡嗡,“路上听到的,就是路上那两个人取笑打趣你的时候。”
“这样啊。”顺子了然的笑,丝毫没有被人提起取笑时的不开心,豁达道:“顺子是我的乳名,我爹在世时,还专门请教书先生为我取了名字,许愿,愿所求皆所愿。”
“许愿”花云细细琢磨,“可真是个好名字,你爹一定很疼爱你吧。”
顺子的神色一瞬间变的落寞,恰逢一阵邪风吹来,直吹的火苗微弱摇晃,映衬着顺子的神色更加萧索,“对啊,我爹是世上最好的爹,可惜…”
此时气氛有些低沉,花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转移注意力,向许愿问道:“徐大哥,真是对不住。不过,咱们躲在这里安全吗?我和妹妹什么时候能回家?”
“再过几日吧。眼下山寨那边肯定四处在找你们,一时半会我们还不能现身,不过这个山洞你放心,除了我娘,整个山寨没有人知道这里。你妹妹的脚伤有些严重,一时半会无法走动,等过几日,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可以想办法送你们回家,或者,我也可以带话出去,让你们家人前来救人。”
这番话说的花云的眼睛越来越亮,瞬间就有了神采,忙不迭的点头,“太好了!许大哥,那能不能麻烦你将我们的消息带去花家客栈?”
“可以”许愿点头同意。
“眼下,还是安生歇息要紧,你们得养足精神,才能撑到家人来救你们。”许愿好心劝告。
角落处,小满早起转醒,两人的对话早起听得大半,但心中的疑惑再也按耐不住,忍不住开口:“你为何要帮我们?世上诸事,皆是无利不起早,说,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小满坐起身,眼神如刀紧盯着许愿。
“哈哈哈哈,你这小姑娘果然是个人精,你是怎么看出,我是有求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