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省,昆明,平西王府,吴三贵收到一个密报。
李定国居然带军入掸,妄图平定掸国!
得知这个消息,吴三贵招来夏国相。
夏国相是吴三贵的幕僚,文武全才,深得吴三贵信赖,为此,吴三桂还把女儿嫁给他,成了吴三贵的女婿。
现在隐隐成为平西王府吴三贵下第一人。
夏国相很快来到书房:“岳父,您找我!”
“得到一个消息,据说李定国带兵入掸了!你怎么看?”
夏国相笑笑:“岳父,这是好事啊!”
吴三贵一愣:“此话怎讲?”
“岳父当日手刃桂王,是不得已,清廷逼着王爷献投名状,不杀桂王,就不封亲王,如今亲王已封,清廷已经没有什么能给王爷的了,除了钱粮!自桂王死后,清廷钱粮送的都少了,甚至朝中已经有人喊要削藩,自古以来,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清廷对王爷的猜忌是司马昭之心!”
“清廷今日王云贵派了提督,这是制衡王爷啊,也正是因为李定国还没死,那几个老家伙还没有过分逼迫!若是李定国也死了,我断定,不出一月,必定要剥夺您的兵权!如今南明死而不僵,又冒出来一个新元帝,这清廷还是需要用您啊,这是最好的形势,清廷不得不继续供给您钱粮,而李定国入掸很明显是兵力不足以跟岳父对阵,欺负掸国土人去了!”
吴三贵捋捋胡须:“若是李定国做大呢?”
“岳父不必担忧,掸国也不是好相于的,当年掸国跟大明打了好几次,不过是略占下风,现在残明是强弩之末,纵使李定国诸葛在世,带着几千残兵,想要平定掸国也是痴人说梦,最大的可能是,李定国拿下木邦,以木邦为根基苟延残喘罢了!”
吴三贵沉吟着,“这李定国也是不识好歹……”
“岳父,这李定国翻不了天!不过此事既然已经传出来了,说不定也传到清廷了!怕是不久之后,圣旨就到了,肯定要您去剿灭新元小朝廷!”
“按照你刚才说的,这新元小朝廷不能剿!”
“剿还是要剿的,但是召集军队,准备粮草兵械,再出发,起码需要两个月,若是想要尽快出兵,那就需要足够的钱粮了,王爷可以趁机向朝廷讨要钱粮,东南各地富庶,也是朝廷重要粮赋之地,若是直接从东南把钱粮截下来运到云贵,那岂不妙哉?”
吴三贵愣了一下。
“说的极是!哈哈,新元帝好,这满人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我替他们打下半个天下,到头来还是猜忌!既然如此,那就留着新元帝!”
“不仅如此,关键时刻,王爷可以制造一些贼寇!”
“哈哈……”
……
沧源,汉兴新一军一团已经到了,他们本来在掸国北部专治不服。
现在被李定国一封调令,来到沧源迎接圣驾前往汉兴!
南明小朝廷此时从上到下都喜气洋洋,看到外面的新军。
军服笔挺,带着新式火铳,虽然没有铠甲,只是布衣,但是依旧透露出一股强军的风范。
“真是威武之师啊!”
李高麟赞叹道。
周箬带着新元帝上了战象,她回头看了一眼沧源,自己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现在终于不用寄人篱下了!
她心里有些期待,终于要见到那个传奇军神了。
带着数千人就可以灭国!
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女人天生就慕强,对强者英雄有仰慕之心。在周箬眼里,李定国比永历帝要强多了!
整个南明,如今找不出比李定国更强的人,如果没有李定国,此时南明已经没了!
一路南下,走到都是官道,李高麟看到沿途各地都悬挂着大明的日月军旗。
而且每到一地,地方官都迎出来三十里,沿途百姓夹道欢迎。
这里本身都是掸族,跟滇省各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跟大明本就亲近,现在又被汉兴新军扫荡了一圈,那些有异心的如今不是成了奴隶,就是成了鬼!
能活下来的,自然都是人精。
大明皇帝亲至,还有一千新军相随,谁都知道,汉兴新军以一敌百,看起来只是一千人,但是战斗力对抗十万人也不落下风!
朝廷一干大臣们走的昂首挺胸,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情景了,这种场景恍然让人觉得回到了大明盛世!
很快到了蜡戍城,大臣们在这里休息!
当晚,一干重臣来到新元帝和周箬的住处。
一脸凝重。
周箬有些奇怪。
“各位臣工,这是何意?”
“娘娘,晋王殿下打下掸国,您准备怎么封赏?”
周箬愣住了。
“应该怎么赏?”
“这种泼天大功,一般是封爵,封地,赏金,加封号,晋王已经贵为亲王……”
李高麟后半句没说下去。
李定国如今位高权重,封爵亲王,已经封无可封,而且朝廷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什么赏功?
周箬对这里面的弯弯绕不太懂。
“以往这种情况怎么封?”
“还有一种赏功方式,封妻荫子……但是晋王殿下如今尚未婚配!”
没有婚配,孤身一人,怎么封妻荫子?
一干大臣也是才想到的,之前在沧源光顾着害怕了,现在进入掸国,刚开始还是兴奋。
到了蜡戍才想起来,晋王立了大功,要赏功的。
可是晋王现在身为亲王,而且作为新元帝的‘亚父’,还怎么封?
但是不封的话也不行,跟随李定国的军兵们肯定要为其打抱不平,心生怨恨,恐怕要买下祸端!
历史上一般李定国这种功高盖主的其实后果只有一种,要么自动请辞,归隐田园,要么篡位!没有第二条路走。
但是现在整个南明就靠李定国撑着,他如果请辞了,南明小朝廷立马崩溃。
不能辞……
关键是李定国还没篡位之心。
这也是所有的大臣们公认的一点,当年李定国加入明军阵列,永历封他为晋王。
有人就收李定国是图大明的王爵,李定国当时就反驳:“我自为王,何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