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夜幕笼罩下的曼哈顿,警笛声、枪声、爆炸声,构成了一曲混乱而刺耳的交响乐。42街外的街道上,纽约警察在全副武装的SwAt部队的协助下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推进到了联合国总部外围。
精疲力竭的暴徒们,在经历了数个小时的疯狂进攻后,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选择了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跪地投降。数万人的暴乱队伍,只剩下几千名最狂热的信徒,还在包围圈里负隅顽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嘶吼着毫无意义的口号,做着最后的挣扎。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反抗者只有死路一条!”
警方用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地喊话,试图劝降那些顽固分子。但回应他们的,只有更加疯狂的叫嚣和毫无章法的攻击。
临时指挥部里,奥康纳督察站在电子地图前,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地图上,红色的光点代表着暴乱分子,蓝色的光点代表着警力部署,双方的态势一目了然。
“长官,暴乱分子已经被压缩在了42和43街东部,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一个年轻的警官快步走到奥康纳督察身边,立正敬礼,汇报道,“大部分暴乱分子已经投降,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还在负隅顽抗,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发起总攻,彻底结束这场暴乱。”
“伤亡情况怎么样?”奥康纳督察没有理会警官的汇报,而是沉声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年轻的警官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伤亡了三百一十七名兄弟,其中两百九十四人是我们警方的人,二十三人是联合国的安保人员,除此之外,这次暴乱还造成了超过四百名平民受伤......”
听完年轻警官的汇报后,奥康纳督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有预料。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把伤亡名单整理出来,交给我的秘书。”
“是!长官!”年轻的警官敬了个礼,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牺牲了这么多同伴,你认为值得吗,奥康纳理事?”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奥康纳身后响起,如同午夜的钟声,在寂静的指挥部里回荡。
奥康纳督察转过身,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站在他身后,老人虽然面容苍老,却精神矍铄,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身躯衬托得依然挺拔,仿佛一棵历经风雨却依然傲然挺立的古树。他的左手里握着一根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红木拐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为了达成目标,一切都是值得的。”奥康纳语气坚定地说道,老人没有理会奥康纳的话,他径直走到指挥室的沙发前,缓缓坐下,深邃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满屋子的电子屏幕和地图,最后落在了奥康纳的脸上。
“继续说下去,奥康纳理事。”老人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奥康纳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我们只是牺牲了几个猎户,就保全下了整个村庄,这笔买卖,难道不值得吗?‘深空观测’项目还没有完成,谁都不知道那些外星人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奥康纳走到电子地图前,指着上面代表着“服从派”的红色光点,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都知道,这些暴徒都是‘服从派’势力下的人,他们就是一群视外星人如神明的家伙,加入他们意味着彻底背叛了人类,即便我们还不清楚外星人的目的,但他们也已经事实上成为了外星人的走狗!如果不将他们铲除干净,必将后患无穷!”
“嗯......”老人静静地听完了奥康纳的发言,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奥康纳的脸庞,似乎想要看穿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片刻的沉默后,老人缓缓站起身,用拐杖在地板上轻轻地敲击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这次来,只是传达上校的指示,并没有要批判你的意思,奥康纳理事。”
老人缓缓地从黑色西装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封未拆封的信封,那信封看起来十分古朴,没有使用任何现代科技的加密手段,只是用红色的火漆封口,上面印着一个清晰的徽记——一只血红的手掌印记,那是“人类至上派”的组织标记。
他将信封递到奥康纳面前,“但也不要忘记,我们的敌人一直都在暗处,‘深空观测’项目进展缓慢,这样的情况估计还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老人撩起袖子,看了一眼古朴的怀表,目光在金色的时针和分针上扫过。
“联大的决议大概是过不了安理会了,自己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美国人很难不往坏的方向去想,往后的日子,人类社会只会越来越分裂......”
老人深深地看了奥康纳一眼,转身离去,白炽灯的光,将他的背影拉得格外漫长,那宽大雄伟的肩背,仿佛在承受着千钧重担,如同一位在舞台上独自谢幕的英雄,“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话音未落,老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指挥部门口,只留下奥康纳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封未拆封的信,陷入了沉思......
两小时后,笼罩在联合国总部上空的硝烟终于散去,这场被认为是继1863年纽约征兵暴动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暴乱事件,和它的“前辈”一样,以一种血腥而残酷的方式落下帷幕。
街道上,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死寂。数千具暴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他们曾经狂热的眼神如今变得空洞而无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浩劫的残酷。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乱,以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死亡人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在全美,乃至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各大媒体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报道着这场史无前例的骚乱,试图从中挖掘出更多爆炸性的新闻。
然而,与媒体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政府却表现得异常沉默。现场画面被严格封锁,任何试图传播现场照片和视频的社交媒体账号都会被迅速封禁,任何试图质疑官方说法的言论都会被无情删除。
美大总统已经为此事急的焦头烂额,要求调查纽约警局的呼声不绝于耳,可联邦调查局的人却一次次无功而返,除了向总统汇报废话以外还是汇报废话。
事件发酵了近6小时后,“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纽约警局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发言人是纽约警局的高级督察乔治·奥康纳,他将此次事件的详细“调查”公之于众,并最终指认出了“罪魁祸首”,即纽约警局的局长。第二天凌晨,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纽约警局局长,被发现在监管所的单独牢房中“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