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波尔多——梅里尼亚克机场
春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候机大厅的玻璃穹顶洒落下来,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不安。旅客们行色匆匆,低声交谈着,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仿佛每个人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卢卡斯身穿灰色休闲服、头戴棒球帽、面容隐藏在墨镜之后,混杂在人群中,步履沉稳地走向机场大厅。他背着一个黑色的登山包,右手插在口袋里,似乎只是个普通的旅行者,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那隐藏在墨镜后的锐利目光,正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那些身穿制服全副武装的警察。
得益于法国总统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加强了对公共场所的安全管控后,街头巷尾经常可见荷枪实弹的军警,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已经有支持外星人以及抵制外星人的游行团队被法国警方暴力镇压了,就连那些叫嚷着要罢工的“黄背心”们都被警察的警棍物理说服了。
就在半天前,坠毁的外星飞船发生了离奇的爆炸,虽然塞尔维亚官方和联合国尚未公布调查结果,但各种流言蜚语早已甚嚣尘上。有人说是恐怖袭击,有人说是外星人自毁,甚至还有人说是政府的阴谋。
卢卡斯对调查的结果根本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完成任务,以及任务完成后那笔丰厚的酬劳。机场内人潮涌动、喧嚣嘈杂,卢卡斯闪身躲进一间无人的厕所隔间,反手锁上门。他动作熟练地从登山包里掏出一堆零件:枪管、套筒、复进簧、弹匣……这些用高强度树脂和塑料3d打印制成的零件,在机场安检的x光下,只是一堆毫不起眼的杂物。
他将马桶盖放下,借着昏暗的光线,以惊人的速度将零件组装起来。转瞬间,一把短小精悍的hK-p2000手枪便出现在他手中。他又从登山包夹层里取出两个弹匣和二十多发子弹,将子弹一一压进弹匣安装好,子弹上膛,保险打开。卢卡斯将手枪揣在上衣内的口袋里,拉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洗手池前,他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接头人发来的最新消息:
“正门出来两百米,白色厢型车,车牌号……”接头人发来的信息如是写道。
“你们安排了多少人?这里的安保太严密了,你们确定能顺利接应我吗?”卢卡斯尽力掩盖着自己的紧张,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信息很快就发送了出去。
“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就位了,你只管交货就行。”对方很快回复道,字里行间充满了自信。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滑进口袋,强迫自己无视掉心头那丝不安,继续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出口。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关键时刻开玩笑。
“噢!”
一声惊呼,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水味,猛地撞进了卢卡斯的感官世界。他还没反应过来,背上的登山包就被一股力量撞得偏离了原位,拉链在冲击下崩开,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mon dieu!(我的上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个身材矮胖、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慌慌张张地道歉,她弯下腰,试图帮卢卡斯捡拾散落一地的东西。
卢卡斯顿时感觉血液冲上了头顶,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不是老妇人那张写满歉意的脸,而是几米外,两个身穿制服的机场警察,正朝这边投来疑惑的目光。
该死!
他暗骂一声,顾不上理会老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推开,然后迅速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东西往登山包里塞。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他语气急促,带着明显的慌乱,与之前那副沉稳冷静的形象判若两人。
那些零件,原本好好地躺在登山包特制的夹层里,那个夹层可以隔绝金属探测器的扫描,就算过安检也不会被发现。可是现在,它们却像一颗颗定时炸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是在法国警察们高度戒严的情况下!
“先生,您需要帮忙吗?” 其中一个警察走了过来,语气礼貌却带着一丝怀疑。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零件,眉头微微皱起。
“没什么,只是一些模型零件,我自己……” 卢卡斯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警察已经蹲下身,捡起了一只黑色的套筒。
“这是什么?” 警察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卢卡斯。
还没等卢卡斯想好说辞,另一个也发现了异常。他指着地上一个形状奇特的零件,惊呼道:“等等,这好像是……”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空旷的大厅里炸响,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所有的伪装和侥幸。
鲜血和脑浆,伴随着一声惨叫,在空气中飞溅开来。
那个还没来得及说出“枪”字的,头部中弹,直直地向后倒去,手中的套筒无力地滑落在地。
“砰!”
又是一声枪响,快如闪电,精准无比。
另一个警察甚至还没来得及拔枪,就和他同伴一样当场饮恨西北,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警棍滚落到一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声枪响间隔极短,眨眼间卢卡斯就干掉了两位荷枪实弹、装备精良的法国警察。
枪声,尖叫声,哭喊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将原本井然有序的候机大厅,变的一片混乱。周围的旅客惊恐万状,四散奔逃,如同惊涛骇浪中的蝼蚁,却又无处可逃。
卢卡斯顾不上掉落在地的零件,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已经如猎豹般蹿出,朝着原定的机场出口狂奔而去。恐惧的尖叫、慌乱的脚步、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声浪,但他充耳不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砰!砰!”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打碎了玻璃幕墙,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弹孔。
“该死!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卢卡斯暗骂一声,头也不回地掏出手机,单手飞快地打字:“我被发现了!快来接应!”
眨眼间,对面就回复了:“马上。”短短两个字,却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着身后的情况。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机场警察正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他们训练有素,一边追击,一边大声用法语和英语警告:
“立刻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卢卡斯只是回头一瞥,抬手就是两枪速射,其中一个警察应声倒地,痛苦地捂着胸口,防弹衣救了他一命,但子弹的冲击力依然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另一个警察刚想开枪还击,立刻就被同伴阻拦了下来。
“别开枪!有平民!”那位警察的同伴焦急地喊道。
卢卡斯可不会理会这些,他利用人群作为掩护,不断地变换着位置,朝着出口的方向移动。
“该死!居然在这种时候给我出乱子!”
他跑到了一根粗壮的立柱后,这里离机场门口已经很近了,但是离他更近的是一大群法国警察。面对背后十几个枪口的瞄准,卢卡斯也是黔驴技穷。
“立刻放下武器,从柱子后走出来!我要看到你双手高举过头!”领头一位明显是队长的警察双手持枪紧张地瞄准着柱子的侧后方,如果对方负隅顽抗的话,他有把握在对方探头出来时一枪击毙歹徒。
“总部,这里是梅里尼亚克机场,发生一起恶性袭击事件,歹徒持有枪械,请求支援!”另一名警察一只手持枪瞄着柱子,另一只手握着对讲机,向自己的上级汇报着情况。
“最后警告!立刻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猛烈的枪声,如同狂风暴雨般,从机场大厅的入口处倾泻而来。
“砰砰砰!哒哒哒……”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警察队长惊恐地发现,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头戴面罩的武装分子,手持突击步枪,如同杀神降临般,从入口处涌入,对着他们这些警察疯狂扫射。
“隐蔽!”
警察队长话刚说完,武装手里的步枪就再次喷吐火舌,现场顿时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枪声震耳欲聋,弹壳跳跃着,在灰色的水泥地板上奏响死亡的乐章。当场就有一半的警员没来得及躲闪被射杀,另外一半中能毫发无伤躲到了掩体后的更是寥寥无几。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飞溅,如同盛开的彼岸花,在冰冷的地板上绽放出触目惊心的色彩。
那些来不及反应的警察,瞬间被密集的弹雨击倒,警用防弹衣在突击步枪的强大火力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作用聊胜于无。
“哒哒哒——轰!”
一颗手雷在人群中爆炸,火光冲天,惨叫声、枪声、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警察队长强忍着剧痛,躲在一根倾倒的广告牌后面,鲜血染红了蓝色的制服,但他却顾不上这些了。他颤抖着手,按住对讲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总部!这里是梅里尼亚克机场!我们遭到了恐怖袭击!重复一遍,我们遭到了恐怖袭击!请求支援!我们需要支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