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那套惊天地泣鬼神的“病毒式情感冲击与猎奇心理结合算法V6.66特别版”宣传,就像往粪坑里扔了一颗深水炸弹,虽然场面极其恶臭且不可描述,但确实成功地把潜伏在网络犄角旮旯里的各路牛鬼蛇神(主要是乐子人)都给炸了出来。
奇迹乐园“十大感动人物”评选活动的网络投票页面,一时间流量激增,堪比春运抢票网站。只不过,大部分人点进来不是为了投票,而是为了围观这场奇葩盛宴,顺便在评论区留下几句辛辣的吐槽或者贡献几个新的表情包。
投票情况也呈现出一种极其混乱且符合奇迹乐园气质的诡异局面:
* 王多金凭借其“魔性尬舞表情包”一骑绝尘,票数遥遥领先,评论区全是“哈哈哈哈就冲这表情包也得投他”、“王多金必须c位出道!”、“建议乐园量产王多金周边,我第一个买!”。
* 麻将大爷紧随其后,不少牌瘾大的中老年网友纷纷表示“给大爷投票沾沾仙气”、“求大爷传授鬼屋麻将必胜攻略”。
* 形象大使老斑的票数则呈现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被它的“佛系马生哲学”圈粉,另一部分人则坚决不投,理由是“不能助长木马也想吃胡萝卜的不良风气”。
* 至于那个清洁机器人9527……它的票数低得令人心疼,只有零星几个同情分,估计还是乐园内部员工(或者零自己?)投的。
林缺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投票数据,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虽然过程很沙雕,但至少没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吧?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奇迹乐园“惊喜”的频率和强度,尤其是当这份“惊喜”涉及到老王的时候。
老王,这位乐园首席科学家兼首席爆破专家,一开始对这个“感动人物”评选活动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来,这玩意儿还没他研究怎么让烤面包机喷射彩虹火焰来得有意义。
但当他偶然(或者说,必然地)溜达到投票页面,看到他亲手修理过(虽然没完全修好)的清洁机器人9527那可怜巴巴的票数时,一股朴素的、原始的、类似于“老父亲看到自家娃被欺负了”的怒火,瞬间点燃了他那颗充满齿轮和电火花的心!
“岂有此理!”老王猛地一拍桌子(桌子晃了三晃,掉下来几颗螺丝),须发皆张(主要是头发本来就炸着),“9527!它为乐园流过汗!它为清洁事业挡过枪(虽然是自己撞上去的)!它……它至少没爆炸啊!凭什么票数这么低?!不行!我得给它拉拉票!”
林缺要是知道老王此刻的想法,估计会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昏厥。但很可惜,他不知道。
于是,第二天,奇迹乐园的游客们就目睹了一场堪称行为艺术的“物理拉票”大戏。
只见老王,身穿他那件沾满油污和不明烧灼痕迹的白大褂(更像是灰大褂),一手高举着一块用硬纸板和马克笔临时制作的、歪歪扭扭写着“请投9527一票!好人一生平安!”的牌子,另一手……竟然牵着(或者说拖着)那个时不时卡壳、轮子还吱呀作响的清洁机器人9527,在乐园的主干道上,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游行拉票!
老王一边走,一边用他那堪比破锣的嗓子卖力地吆喝着: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给勤劳勇敢的9527投上一票!环保先锋!清洁卫士!从不抱怨!任劳任怨(虽然经常坏)!”
“你看它!多可怜!连个轮子都快掉了!你们忍心不给它投票吗?!”
“给9527投票,下次你家马桶堵了我免费帮你通(用高压气枪)!”
游客们:“……”
大部分游客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老王,纷纷绕道而行。少数几个胆子大的(或者纯粹是闲得蛋疼的)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准备发到网上当新的乐子。
清洁机器人9527似乎也对这种“抛头露面”感到极度不适(如果它有感觉的话),电子眼疯狂闪烁,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电流声:“警告……系统过载……请求返厂维修……哔……投票……无法理解……滋滋……”
老王见游客反应平平,丝毫不气馁。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掏出了他的另一个“大杀器”——升级版的宠物心情(嘴炮)翻译器!
他贼眉鼠眼地凑到一个正在长椅上休息、怀里抱着一只贵宾犬的女士旁边,打开翻译器,对着那只一脸懵逼的贵宾犬低声说道:“小家伙,听好了,赶紧让你主人给9527投票!不然……哼哼,我就告诉她,你昨天晚上偷偷啃了她最贵的那双高跟鞋!”
翻译器忠实地将老王的威胁转化成了狗语:“汪汪!汪汪汪!(快投票!不然鞋子的事就曝光了!)”
那贵宾犬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抬头看向它的主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嗷呜!嗷呜呜呜!(妈!救我!他威胁我!我没啃鞋!是隔壁老王家的猫干的!)”
女士被自家狗突如其来的“指控”和旁边老王那猥琐的笑容搞得一头雾水,惊疑不定地看着老王:“你……你对我的狗做了什么?”
老王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跟它交流一下感情,顺便……提醒一下,给9527投个票呗?”
女士:“……” 她抱起瑟瑟发抖的狗,像躲避瘟疫一样飞快地逃走了。
老王如法炮制,骚扰了好几位带宠物的游客。一时间,乐园里狗吠、猫叫、甚至还有仓鼠的吱吱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主人们莫名其妙的惊呼和老王得意的笑声,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但老王觉得,光靠这种“线下推广”还不够快。他眼珠再次一转,一个更加大胆、更加符合他科学家(疯子)身份的想法冒了出来——既然网络投票是在服务器上进行的,那……能不能用点“科学以外”的方法,直接干预一下服务器呢?
说干就干!老王偷偷摸摸地溜达到存放乐园服务器的机房附近(当然,他进不去),找了个自认为风水不错的角落,然后从他那四次元口袋一样的白大褂里,掏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几根缠绕着铜线的香蕉(?)、一个画满了奇怪符文的旧硬盘、一个指针疯狂旋转的指南针、半瓶喝剩下的可乐(据说是用来做“能量引导液”的)、以及……一撮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疑似某种动物的毛发。
他煞有介事地将这些东西摆成一个诡异的法阵,然后盘腿坐在中间,嘴里念念有词,双手还结着奇怪的手印。
“天灵灵,地灵灵,服务器大神快显灵……信号干扰!磁场扭曲!给9527加票!加票!加他娘的一百万票!”
路过的林缺恰好撞见了这一幕,他站在原地,石化了三秒,然后默默地掏出手机,对着老王和他那充满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的“玄学改票法阵”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零,并附言:“……零,你们AI……也信这个?”
零的光球闪烁了一下,回复道:【“根据现有科学理论,该行为对服务器产生实际影响的概率低于十的负二十次方。但其行为艺术价值……根据网络热度预测模型,可能值两个热搜。”】
林缺:“……” 他决定眼不见为净,转身就走。这个乐园,迟早要毁在这群卧龙凤雏手里!
投票时间就在老王这一系列令人智熄的“物理拉票”和“玄学作弊”的闹剧中,缓缓走向了尾声。
没有人知道老王的行为到底对最终的票数产生了多少影响(大概率是零),但所有人都预感到,即将公布的获奖名单,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的结果。
【“投票已截止。正在进行最终数据统计与交叉验证……警告:检测到多项数据异常,与预期概率模型严重偏离。结果生成中……”】
零的声音在林缺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可能是林缺自己幻想出来的)困惑。
林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数据异常?严重偏离?
这次……又会是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