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退下后,萧景煜靠在龙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深吸一口气,提笔开始处理奏折。
没处理多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寂静,林德元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压低声音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来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呢,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萧景煜手中的朱笔一顿,心里明白太后此番前来,定是为了萧烨的事情。
他稍作思索,沉声道:“朕这还有些紧要奏折没处理完,让太后在外面稍等片刻。”
林德元应了声,便匆匆退下。
太后一听要她等候,顿时就急了。
她眉头紧紧皱起,大声质问道:“皇上在忙什么?哀家有急事,片刻都等不了!”
说着,直接抬脚就往御书房里闯。
林德元满脸惶恐,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
他一边伸手做出阻拦的姿势,一边嘴里不停说着:“太后娘娘,皇上正在处理政务,还请您稍安勿躁,再等一等吧。”
可太后根本不听,几步就跨进了御书房。
林德元一脸无奈,垂着头:“皇上,奴才实在拦不住太后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萧景煜放下手中的奏折,神色平静,抬了抬手,说道:“林德元,你先退下吧,没什么事别让人打扰。”
林德元如获大赦,赶紧退了出去,还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殿门。
太后看着萧景煜,往前迈了一步,直接质问道:“皇上,你为何要把烨王关押起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可知他是你皇叔,你怎么能如此对他?”
萧景煜不慌不忙,抬眸看向太后,目光平静中带着审视:“为何?太后心里应该比朕更清楚吧。他做过什么事,太后会一点都不知情?”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她还是强装镇定:“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烨王向来本分,怎么可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可不能冤枉了他。”
萧景煜也不绕圈子,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
他道:“烨王联合瓦剌,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他自己也已经供认不讳。”
“什么?”太后假装震惊,还往后退了一步。
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看着萧景煜:“皇上,看在他是皇室宗亲,从小对你也不错的份上,能不能饶他一命?他或许一时糊涂,你就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萧景煜冷哼,他从来都不记得皇叔对自己好过。
萧景煜毫不犹豫地拒绝:“通敌叛国,罪大恶极,国法难容,断不可恕!今日若饶了他,日后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又如何服众?”
太后还想再替萧烨求情:“皇上,你就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他这一回吧!”
萧景煜站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不再看太后,高声喊道:“林德元!”
林德元闻声,立刻推门而入,恭敬地候在一旁。
萧景煜冷着脸,沉声道:“送太后回慈宁宫。”
林德元走到太后身边,微微弓着身子,小声说道:“太后娘娘,您请。”
太后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狠狠地瞪了林德元一眼。
林德元被太后这一眼吓得一哆嗦。
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轻声催促:“太后娘娘……”
太后依旧不为所动,看着萧景煜,还想再争取一下:“景煜,你……”
萧景煜提高了声音,打断太后的话:“林德元,还愣着干什么?”
林德元这下不敢再有犹豫,一咬牙。
他伸手轻轻扶住太后的胳膊,半劝半拉地说道:“太后娘娘,您就别让奴才为难了。”
太后最终还是被带出了御书房。
太后从御书房出来,气得脸色铁青。
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见到烨王。
她对候在一旁的太监道:“摆驾大理寺,越快越好!”
太监瞧太后这阴沉脸色,立刻应声,一路小跑着去安排马车。
没多久,太后一行人来到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听闻太后驾到,赶忙率其他官员出来迎接,一个个恭恭敬敬地行礼。
太后懒得寒暄,直截了当地说:“哀家要见烨王,立刻带哀家去!”
少卿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道:“太后,实在抱歉,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见烨王,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微臣实在不敢违抗。”
太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她向前一步,盯着少卿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哀家贵为太后,见一个人还要皇上的命令?莫不是你故意刁难哀家!”
少卿吓得“扑通”一声跪地:“太后恕罪,微臣绝无此意,实在是皇命难违,还望太后体谅微臣的难处。这要是放您进去,皇上怪罪下来,微臣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太后根本不听他解释,抬脚就往大理寺里闯,嘴里喊道:“哀家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拦我!”
少卿见状,急忙起身,张开双臂,拦在太后面前。
太后被拦住,更加恼怒。
“你给哀家让开!今日哀家非要见到烨王不可!”
说着,太后便让两个小太监抓住少卿。
少卿见实在拦不住太后,无奈之下,只得悄悄对身旁的一个小吏使了个眼色。
小吏心领神会,偷偷溜了出去,快马加鞭赶往皇宫向皇上禀报此事。
萧景煜听到小吏的禀报,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他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拍在龙桌上,怒声道:“这个太后,简直是胡闹!”
小吏:“皇上,看太后那样子,好像今日非要救走烨王似的。”
萧景煜冷哼一声:“救他?他犯下通敌叛国的大罪,谁也救不了!”
萧景煜思索片刻后,便对林德元说道:“你速让御林军统领前往大理寺,传朕口谕,任何人不得私自探望烨王,违令者,以同谋论处。务必将太后带回慈宁宫,不得有误!”
林德元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小吏:“皇上,奴才也告退了。”
小吏连忙去追林德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