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飘着糖画的甜香，萧凡却觉得后颈发紧。
系统核心在识海深处震颤，像敲着一面小铜钟，每一声都在说\"危险\"。
他抬头望了眼街角挂着的青铜风铃——那不是装饰，风过时铜铃里滚出的竟是佛经咒文，与《九阳真经》里记载的镇邪偈语有三分相似。
\"往药铺走。\"张无忌的声音压得低，指尖轻轻碰了碰萧凡的袖口。
少年的掌心还残留着镜灵司那面青铜镜的凉意，\"胡先生说蝶谷医仙的分号在镇东，咱们混进药香里，他们的追踪术可能会乱。\"
令狐冲抽了抽鼻子，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确实，刚才那客栈老板跪得太利索，指不定早被镜灵司安了线。\"他反手按住剑柄，玄铁重剑的分量让他嘴角翘了翘，\"萧兄弟，你说这镜灵司到底是哪路神仙？
听名字像专管照妖镜的，难不成咱们刚才照镜子时被摄了魂？\"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卖糖葫芦的老汉尖叫着蹲下，竹筐里的山楂滚了满地。
萧凡瞳孔微缩——那些山楂在地上滚过的轨迹，竟组成了扭曲的青铜镜纹路。
\"围！\"
一声暴喝从四面而起。
百余名劲装汉子从茶棚、米铺、绸缎庄里窜出，每人腰间都别着半面青铜镜，镜面朝内贴着符纸。
他们的动作整齐得诡异，像是被线牵着的木偶，眨眼间便成了个圆阵，将萧凡一行七人围在中央。
\"镜灵司执法，闲杂人等退散！\"为首的灰衣人甩出三面小镜，镜面映着日光，在青石板上投出三个重叠的光圈。
原本喧闹的市集瞬间死寂，卖花担子、说书摊子、打把式卖艺的，连街边讨钱的小乞丐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直愣愣盯着光圈里的众人。
殷天正的鹰爪功在掌心捏得咔咔响：\"好个镜灵司，当街行此等妖法。\"他转头看向萧凡，\"萧贤侄，这些人的内力如何？\"
萧凡闭了闭眼。
系统的能量感知如潮水漫过，眼前的人群顿时成了明暗不一的光团——最弱的不过三流武者，强些的有二流巅峰，最扎眼的是那灰衣人，体内流转的竟是先天境的浑厚真气。
更让他心沉的是，那些青铜镜上的符纸泛着幽蓝微光，正以某种规律吸收着周围人的生气，连韦一笑的寒毒都被扯得微微翻涌。
\"先破阵！\"萧凡低喝一声，反手拽住令狐冲的手腕往身后带，\"大师兄守左，蝠王游斗，鹰王主攻正前方！\"他指尖在腰间一弹，系统复制的《独孤九剑》剑谱在识海展开，\"张教主，劳烦用九阳真气护住胡先生和王夫人，他们的毒术和医术是关键！\"
话音未落，灰衣人已挥出一掌。
掌风裹着青铜镜的嗡鸣，竟带起一阵阴寒的风刃。
萧凡侧身旋步，袖中短刃出鞘——这是他在《笑傲江湖》世界从岳不群处复制的\"紫霞快剑\"，此刻却用了《倚天》世界灭绝师太的\"截手九式\"起手式，刃尖精准点在风刃薄弱处。
\"叮！\"
风刃破碎的刹那，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复制失败。
建议优先破坏敌方阵眼。\"
萧凡瞳孔一缩。
他这才注意到，每个劲壮汉子腰间的半面铜镜，合起来正是镜灵司那个闭合眼睛的标记。
而灰衣人手中的主镜，正随着众人的移动缓缓转动，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田兄！\"萧凡突然转头，\"你的快刀能不能斩断那些符纸？\"
田伯光正用刀背敲开两个扑上来的汉子，闻言咧嘴一笑：\"采花大盗的刀，切符纸比切姑娘的肚兜还利索！\"他足尖点地掠起，刀光如电，三息间已挑飞七张符纸。
被斩断符纸的青铜镜瞬间失去光泽，持镜的汉子像被抽了筋骨，踉跄着栽倒在地。
\"好！\"令狐冲的玄铁剑嗡鸣出鞘，\"萧兄弟，阵眼在那灰衣人手里的主镜！\"他话音未落，重剑已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劈向灰衣人。
灰衣人慌忙举镜抵挡，却见剑刃劈在镜面上，竟激起层层涟漪，像劈在水面上。
\"是幻镜术！\"张无忌突然低呼。
他的九阳真气正包裹着胡青牛和王难姑，却见那面主镜里映出萧凡的影子，正与萧凡本人做出相同的动作——但仔细看，影子的指尖多了抹幽蓝，那是镜灵司特有的能量。
\"他们在借影子施咒！\"张无忌的手掌按在萧凡后心，九阳真气如暖流注入，\"我用纯阳之力破他阴术！\"
萧凡只觉眼前一亮。
原本重叠的影子突然被撕开道缝隙，他看清了灰衣人镜中真正的影像——不是自己，而是众人的命门：令狐冲的剑脊，殷天正的肩井穴，韦一笑的后颈。
\"散开！\"萧凡旋身踢翻脚边的酒坛，酒液泼在青石板上，映出无数个扭曲的倒影。
趁镜灵司众人被酒影扰乱的刹那，他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精准钉在灰衣人身侧三个持镜者的腕间。
那三人吃痛松手，半面铜镜落地，整个圆阵顿时出现缺口。
\"走！\"韦一笑抓住胡青牛的腰，脚尖点着屋檐掠出；殷天正抓起王难姑，鹰爪功扣住墙沿翻上瓦顶；令狐冲护着萧凡断后，玄铁剑舞成铁墙，将追来的汉子逼退。
直到众人跃上镇外的土坡，萧凡才敢回头。
那百余名镜灵司的人竟没追来，只是在青石板上跪成一片，额头抵着地面，主镜在灰衣人手中发出刺目白光。
\"他们在......献祭？\"张无忌的声音发沉。
他望着镇中腾起的青色烟雾，那是从青铜镜中渗出的，\"这镇里的活人气息，正在被抽干。\"
萧凡摸了摸发烫的系统核心。
刚才战斗时，系统竟吸收了镜灵司的特殊能量，此刻识海里多了段模糊的记忆——青铜镜、血字判词、还有一句被风撕碎的咒语：\"镜影归一，神魂永祭......\"
\"萧兄弟！\"令狐冲突然拽他衣袖。
萧凡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镇口的官道上，不知何时立了顶青呢小轿。
轿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青铜面具——那面具的纹路，竟与镜灵司的标记一模一样。
更让他心凉的是，面具下的人抬起手，指尖捏着半枚青铜镜碎片。
那碎片，正是前晚从客栈屋檐飘落的。
\"看来......\"萧凡深吸口气，将短刃攥得更紧，\"麻烦才刚开始。\"
青呢小轿的轿帘缓缓放下。
远处传来轿夫压低的嗓音，像是念诵某种口诀：\"镜影不符者，当受千刀万剐......\"
而在众人身后，镜灵司所在的城镇突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萧凡回头望去，只见最后那面主镜突然炸裂，碎片中竟飞出个黑雾裹着的人影——那影子的轮廓，与青呢小轿里的面具人，分毫不差。
青石板镇外的土坡上，残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黑雾裹着的人影越逼越近，那青呢小轿的轿帘突然\"刷\"地被掀开，一道玄色身影缓缓步出。
他面上的青铜面具泛着幽光，额间纹路与镜灵司标记如出一辙，腰间悬着半面嵌满碎玉的青铜镜——正是先前萧凡在客栈屋檐下捡到的碎片模样。
\"萧凡。\"面具人开口时，声音像是两块青铜相互摩擦，带着金属特有的刺耳，\"你可知晓刀剑秘密？\"他抬手间，黑雾人影突然停在五步外，如被无形绳索拽住脖颈，\"今日交出秘密，我保你们全须全尾离开；若要顽抗......\"他指尖划过腰间铜镜，镜面上顿时浮出血色咒文，\"镜灵司的神魂祭，可不在乎多几缕生魂。\"
萧凡瞳孔微缩。
他迅速回忆这几日在《倚天》世界的经历：初入时在华山派藏书阁翻到过《刀剑录》残卷，提及\"屠龙铸兵，倚天藏诀\"的传闻；前日路过武当山时，曾见张无忌与宋远桥低声商议，说最近江湖上多股势力在追查\"刀剑中的大秘密\"。
可具体是什么，连张无忌都未曾明言——难道镜灵司误以为他从华山或武当得了线索？
\"在下不过是华山派新入门的弟子，\"萧凡语气沉稳，右手悄悄按住腰间短刃，\"刀是切菜的刀，剑是练招的剑，能有什么秘密？\"
\"还装？\"面具人嗤笑一声，甩袖间抛出半枚断剑。
萧凡眼尖，见那剑身上刻着\"铸剑谷\"三字——正是三日前他与令狐冲在破庙中遇到的铸剑谷弟子所佩之剑！
那弟子当时被蒙面人追杀，萧凡出于侠义出手相助，却不想对方竟将断剑塞给他便咽了气。
\"铸剑谷最后一代谷主，在屠龙刀铸成时自断一臂，将秘密封入剑与刀。\"面具人指节叩了叩腰间铜镜，\"那弟子临死前传给你的，可不止断剑。\"
萧凡心头一震。
系统核心在识海突然发烫，一道信息流涌入——原来那日他替铸剑谷弟子疗伤时，对方濒死的残魂竟将一段记忆碎片打入他识海，只是被系统能量暂时屏蔽了。
此刻镜灵司的青铜镜能量刺激下，那记忆正缓缓浮现：火焰冲天的铸剑谷，白胡子老者将半块玄铁塞进剑胚，又将半块融入刀身，口中断断续续念着\"武穆遗书九阴真经\"......
\"萧兄弟！\"令狐冲的玄铁剑已横在胸前，\"跟这妖道废什么话？
看某家的剑——\"
\"且慢！\"张无忌突然按住令狐冲手腕。
他的九阳真气正流转全身，敏锐察觉到面具人脚下的青石板正以某种规律震动，\"他们在布困仙阵，若现在动手，咱们怕是要被镜灵司的术法困死在这里。\"
殷天正的鹰爪功在掌心捏出红痕：\"萧贤侄，你若真有那秘密......\"
\"鹰王放心。\"萧凡迅速扫过众人：韦一笑的脚尖点在土坡边缘，随时准备带胡青牛王难姑撤离；田伯光的刀已出鞘三寸，刀身映着面具人的影子；张无忌的掌心腾起淡金色气劲，显然在蓄势破阵。
他突然笑了，\"这秘密若真能保大家平安，交了又如何？
但......\"他话锋一转，短刃\"唰\"地抵住自己咽喉，\"若我现在死了，秘密随我入地，你们镜灵司岂不是竹篮打水？\"
面具人面具下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黑雾人影突然暴起，利爪直取萧凡面门！
韦一笑如鬼魅般闪到萧凡身前，青影掠过，黑雾被寒毒冻得凝结成霜；殷天正的鹰爪同时抓向面具人咽喉，却被一面突然弹出的青铜镜挡住，镜面映出殷天正幼年被逐出师门的画面，老英雄瞳孔骤缩，攻势为之一滞。
\"退！\"萧凡大喝一声，拽着令狐冲往土坡后跑。
张无忌的九阳真气如热浪席卷，将困仙阵的震动波震散；田伯光断后，刀光连斩七面追来的小镜；韦一笑背着胡青牛，几个起跃已到一里开外。
众人逃至山坳时，萧凡摸了摸发烫的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青铜镜形状的淡红印记，正是刚才黑雾人影抓过的地方。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镜灵司神魂标记，建议72小时内清除，否则将被定位追踪。\"
他望着山坳外渐暗的天色，又摸了摸怀中的断剑。
铸剑谷的记忆碎片此刻清晰如昨：白胡子老者将半块玄铁拍入剑胚时，嘴里念的分明是\"得刀剑者，得天下\"。
而镜灵司、汝阳王府、甚至可能还有其他隐世势力，都在盯着这个秘密......
\"萧兄弟，前面有个破庙！\"令狐冲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萧凡抬头，见山坳尽头有座残垣断壁的土地庙。
庙门上方的牌匾虽已朽烂，但仍能辨认出\"镇邪\"二字——与镜灵司铜铃里的佛经偈语，竟有几分相似。
他握紧怀中的断剑，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容。
秘密可以是保命的筹码，也可以是引火的薪柴。
此刻他终于明白，从捡到铸剑谷断剑的那一刻起，这潭浑水，他是彻底趟进去了。
而在山坳外的官道上，那面青呢小轿仍静静停着。
面具人缓缓抬起手，青铜镜上的血字突然连成一句话：\"镜影已附，神魂可索。\"
黑雾人影从碎镜中钻回，附在面具人耳畔低语。
面具人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指尖轻轻划过镜面上萧凡的名字——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猎物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