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像没有知觉一样,疯狂的加重了力量。
眼眸燃起两簇小火焰,恨意席卷而来,剥夺了理智。
柏禹恨死了童年的遭遇,手下丝毫不留情。
雪白的皮肤传来一阵刺痛感,他全然不在意,甚至指甲划破了皮肤,几丝血迹溢出。
又被水冲洗干净。
可却怎么也冲洗不干净他眸底的偏执和疯狂,执拗的想要剥离掉雪白如瓷的皮肤。
渐渐地,柏禹感到了一丝疲惫,手臂慢慢停了下来。
眼眶隐隐泛红,又破碎又可怜。
满身的疤痕十分狰狞恐怖。
他自嘲一笑,上了岸,没有再做出疯狂的举动,裹紧了兽皮。
整个人被一种无力包裹着。
“柏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枝枝瞧着他失魂落魄的走来,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特别是柏禹的脸色,十分苍白。
柏禹没有说话,径直略过她,仿佛没听到一样。
“怎么回事?”沈枝枝不明所以的喃喃自语。
不知何时,银述已经来到她身旁,听清,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想服侍你,然后发现自己有苦衷,非常颓废。”
“服侍?苦衷?”沈枝枝一怔,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画面。
正是柏禹被欺辱虐待,满身鲜血的场景。
还有那晚不小心偷看柏禹洗澡,以及裸露在外的丑陋伤疤。
苦衷该不会是满身的疤痕吧?
服侍?没想到死鸭子嘴硬的柏禹,其实有几分闷骚??
银述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揭别人伤疤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放过柏禹,也放过自己。
尤其是夜小雨当众询问,不知者无罪,但是此行为有点冒犯了。
银述抬脚一顿,转过头问她:“对了,今晚你选谁?”
“选谁?什么意思??”
沈枝枝一脸茫然。
“你发情期到了,晚上选谁服侍你?”银述解释了一遍。
从前沈枝枝发情,他们三个都躲得远远的,没让她有可趁之机。
现在沈枝枝变好了,他们三个还是可以考虑一下下的。
闻声,沈枝枝咽了咽口水,似想到了什么欲仙欲死的场景。
她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
“这个…不了吧。”
她总感觉忘了什么,原来忘了月经期在兽世这里是发情期,需要和兽夫交配。
可在她的世界中,月经是不能酿酿酱酱的,更别提交配。
还选兽夫?救了个老命的。
听到她拒绝,银述内心诧异,不禁好奇的看了她两眼。
心底松了口气。
但忍不住问。
“为什么?”
“不急于一时,何况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需要再缓和一段时间,对吧?”
沈枝枝干笑两声,说的都是事实。
相信银述不会为难她的。
果然,银述听到后,抛给她一个‘还算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他只把沈枝枝当阿姐,交配的确有点强人所难了。
可得到满意的回答后,银述却并没有预料的那么高兴。
银述强压下这份不适,去忙了。
沈枝枝一直坐到了晚上。
期间椿萱也来找过她,无非就是担忧她的兽夫有没有被夜小雨勾走了魂。
得知没有,内心十分庆幸,闻到发情期的味道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雌性发情期相当于每个月的喜日,闲人必须回避。
沈枝枝无聊了一下午,也哀嚎了一下午。
实在太痛了。
晚上,沈枝枝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大补汤,小腹终于暖和了点,不再无规律的抽痛。
柏禹和陆榆,还有银述,都默契的没有说一句话。
正当沈枝枝吃饱喝足溜之大吉时,柏禹才酸溜溜开了口。
“你跟陆榆走的那么近,脸都快贴到一起了,肯定会选他吧?”
陆榆就知道他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神色丝毫不惊讶。
沈枝枝微微一愣,顿时了然柏禹指的是什么。
只是柏禹的语气有点儿尖酸刻薄,最近也总是听到。
她恶趣味地笑了笑,忍不住逗逗柏禹,于是大手一挥。
“我已经决定了,今晚选你!”
突然毫无预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柏禹瞬间愣住了。
嘴唇一张一合,终究没吐出什么。
真的吗?他在心里暗想。
此刻,俊脸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显得柏禹格外羞涩。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满身的疤痕,垂下睫毛,脸色沉了下去。
他不配。
沈枝枝没有捕捉到他落寞的情绪,自顾自说道。
“我先走了哈。”
至于交配一事,想必银述肯定会告诉柏禹和陆榆的。
唯独让她感到新奇的便是柏禹一副出乎意外的反应。
也可能是错觉。
银述忘记告诉他和陆榆了,洗漱完毕,便早早睡下。
陆榆坐在石床边一直等啊等,月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柏禹在原地徘徊了无数趟,内心隐隐期待,又十分抗拒。
眼看月亮越来越高,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思绪飘远,仿佛有两个小人在面前争吵,使他变得焦灼不安。
一个小人厌恶的在空中跺跺脚,“她肯定不会来了,都是骗你的,再说你满身伤痕,谁见了不跑?”
一个小人与它对峙,神情坚定,“不可能,她点名要我的,我必须再等等!”
“在这一刻,我已经确定这些天疯狂可耻的举动,都是因为她!我好像有点喜欢上她了!”
“看到别人靠近,就会爆发出滔天的怒意,如果她肯接受我满身的不堪,我…就原谅她!”
“原谅?她生来坏种,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她了?恨不得杀了她??”坏蛋小人冷冷一笑。
“说不定哪天就不装了,直接打回原形…”
“够了。”柏禹眉头紧蹙,打断了疯狂脑补的思绪。
暗红眸色在黑夜微微闪烁,期待又害怕。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不知什么时候,柏禹早就不讨厌她了,没了杀她的想法,甚至被她的人格吸引,不在乎她的样貌。
他强忍内心的烦躁,死死盯着沈枝枝所在的方向,害怕听到沈枝枝与陆榆交配的娇喘声。
可什么都没有,很久很久…
沈枝枝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将兽皮抱在了怀里,睡的香甜。
半后夜,她意识模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海边,身体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了。
海浪不时拍打着沙滩,空气中散发咸咸的味道。
海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长相十分妖异的鲛人。
蓝眸微垂,藏匿危险。
“过来。”
他随便勾了勾手指,沈枝枝便情难自禁的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