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阵阵中，一位金色卷发，湛蓝眼眸，高挺鼻梁，身着深蓝色西装小年轻，迈步走向舞台当中演讲台。
双手微张，缓缓下压，态度略显轻浮，待安静下来，开讲。
“Ladies and gentlemen……”
余俊文英语不咋地，秦青川压低声音，充当着同声翻译。
“男的，女的。”
“stepping onto this campus, I'm filled with a sense of wonder and excitement……”
“踏入北大，我激动坏了。”
“I can't wait to share ideas with you all and learn from this amazing exchange……”
“我急死了，想白话两句。”
余俊文微微瞪着眼珠，满脸诧异。
“青川，你确定没骗我吧，人家嘚吧嘚一大堆，你就几个字？”
秦青川抬手虚拦。
“肯定没错，别插嘴，还在继续呢。”
演讲台，威廉脑袋微弯，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滔滔不绝继续。
前排，秦青川时不时总结翻译两句。
“两国合作是必然趋势。”
“漂亮国在科技、教育、经济等诸多行业，都是先行者。”
……
“希望华夏敞开大门，拥抱世界，拥抱漂亮国，他们不介意……”
说着，秦青川突然停下，眉头微皱。
“特么的，后面不用翻译，鬼子再说，我们吊，你们跟着走，准没错，也愿意当老师。”
余俊文眼珠一瞪，一连三问。
“你确定？这家伙讲了二十来分钟，你三言两语总结了？还有，哪里是演讲，这不妥妥的找存在感么？”
“你还不相信我？他说的稍稍委婉罢了。”
秦青川随口一声，微眯着双眼，直勾勾看着威廉，目光又越过，投向北大代表团。
六人时不时写写画画，也在窃窃私语。
又过去几分钟，威廉结束，仅仅点了点头，以作示意，退后，落座。
台下大多人不明所以，还是给了较为激烈掌声。
舞台角落，主持人显然能够听懂，脸色不太好，待掌声结束，强挤出笑意，继续串联。
“感谢威廉同学分享，下面，有请北大代表，翟瑞上台。”
翟瑞微微仰着头，神色从容，不慌不忙走上前，双手轻轻搭在演讲台上。
外穿呢子大衣，里面素色衬衫，脖颈处系着红色围巾，端庄中平添几抹亮色。
秦青川将目光投去，稍稍有些意外。
没怎么关注，还是刚才上台介绍，才知道疯婆子是代表团之一，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代表团队长。
翟瑞先表达欢迎，再陈述观点。
通过摆事实、列数据、讲道理，既认可漂亮国先进，又诠释我国潜力，尤其是那句，三十年时间，已然追赶西方上百年进度，不卑不亢，赢得满堂彩。
前排当中，诸位领导也是齐齐鼓掌。
唯独台上漂亮国六人组，面面相觑，耸肩、摊手，颇为不认可。
接下来，双方互相提问、辩论。
威廉往前探了探身体，伸手摸了摸话筒。
“In response to the lady's speech just now, I have a doubt. Is it more difficult to create something better or to learn?”
秦青川低声解释。
“那女的，创造和学习，哪个更难？”
台上，翟瑞刚刚归位，旁边同学低声给翻译。
几人简单沟通后，温和回应。
“二者相比，无异于创造更难。然而，潜力核心是人，发展速度也取决于人，我国拥有将近十亿人口，出现科学巨擘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你我两家合作，不存在谁拥抱谁，或者说，谁依附谁，只有平等交流，才是最恰当、最合适的心态。”
威廉听后，笑着摇头。
“No, no, no. I think resources are the key. the speed of a bicycle can never match that of a car. this is beyond doubt……”
“资源是关键，自行车撵不上汽车。”
秦青川随口翻译完，有些无语，不由得暗暗腹诽。
交流会风向不对，翟瑞几人节奏更不对。
值此两国破冰初期，高层着眼大局，对方这么聊，根本不符合常理。
不管是背后有人指使，还是威廉自作主张，都要狠狠回击、驳斥，不疼不痒，跟人争论，有个屁的意义。
家长会面，被开玩笑，打个趣，脸上也挂不住啊。
……
想及于此，侧目，瞄了眼前排正中，几位要员面色肃然。
台上双方各执一词，针对人重要，还是资源重要，你来我往，看似不分伯仲，实则已然胜负已分。
秦青川干着急，又没办法。
贸然站出来，不仅得罪台上六位同学，更显得不懂礼数。
再往深了想，没怼过，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愣头青？辩论赢了，几位要员怎么看北大，校领导都是近视么？
听着越聊越细，已经开始探讨科研设备，秦青川也懒得翻译。
“后面没啥意思，听不听无所谓。”
余俊文脸皮子一抖，很是无语。
“青川，这可不地道，临来前，说好当翻译，咋能这样？”
秦青川悠悠叹气。
“回头你真想知道，我逐字逐句给你讲。”
二人正说话间，威廉竟然摇着头，缓缓站起身，看向台下，耸了耸肩。
“I initially thought peking University, as your country's top - tier university, would be full of brilliant minds with a sharper view of the world. but it seems there are still limitations. Some are stuck in their own small worlds and reluctant to take a global perspective. Now, about the understanding of our two countries and future prospects, do any of the students here have more incisive and prehensive views?”
此言一出，听懂的无不哗然。
余俊文见状，忙问。
“他说啥？”
秦青川目光变得凛冽，伸手系着中山装的风纪扣。
“他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来个有本事的狠狠打我啊。”
说完，噌的站起身。
本就想上台，正苦于没机会，谁承想，对方给递梯子。
余俊文瞪着眼珠，还没回过神，又满脸疑惑。
“你干啥去？”
“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