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龙九屹立云端前方,神色凝重,巍峨俊俏。
丝丝的微风出来,荡起了两鬓的长发,鼓起了他长衫的衣角,挺拔的躯干,健硕的身躯,一副飒爽英姿赫然迸发。
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件漂漂亮亮的制服,竟然给女学子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烦,甚至涉及到了贞操。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试想几天前的清晨,在学堂小路前的场地上,那里人山人海聚集,把漂亮的女学子当成了模特去观看。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简直是无耻之极!
这简直是卑鄙下流!
又想想自己课桌里的那么多恐吓信,言辞凿凿,恨意满满,一心置自己于死地!
虽然自己的司仪科队伍威武庄严,但是,他们毕竟不是自己的私人保镖。
不由得,身上冒出丝丝冷汗。
幸亏现在司仪科分工明确,男女各自检查,要不然,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倒入血泊之中,为公献身了。
此事,
得从长计议啊!
身后几步之外,龙王盘腿而坐,他看着眼前的龙九,心里又是爱来,又是恨!
不可否认,龙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的好孩子,京都大学堂给予他极高的褒奖,一点也不为过。
这一点精神,难为可贵啊!
我很赞赏!
可是,
明明,
那个女孩是我救的!
为啥功劳却落在了他的头上?
又是哭,又是抱,又是以身相许,又是送锦旗。
明明白白的横刀夺爱!
这一点,
自己实在是气愤不已啊!
可是,
他是自己的儿子,
即使有苦,也得往肚子里咽啊!
这时,龙九慢慢转身,将幽怨的目光射向龙王,喃喃说道:
“对待坏人,不能铲草除根,也不能一网打尽!
这下可好,线索一断,坏人逍遥,又得有多少漂亮性感的女学子遭殃啊!”
龙王的心中本来就气愤不已,听着龙九的质问,生气的问道:
“你教育我呢?”
龙九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是在和你探讨问题!”
探讨个毛啊?
小姑娘都以身相许了,你这是羞臊我!
龙王大眼一瞪,没好气的骂道:
“滚!”
龙九正身向前,声声叹气,心中响起了一个词语:
粗鲁!
......
翌日清晨,龙王上朝,龙九偷偷地溜出来皇宫。
在小路的入口,苍太有早已等待,他看着龙九的前来,嘻嘻哈哈道:
“龙九处长,昨夜里,睡得挺美吧?”
龙九走近,看着苍太有一眼花痴的样子,又想想昨夜里在醉香楼的地上乱滚的情景,牙根便咬的嘎嘎响,心中便无比气愤。
你就是个纨绔子弟,真想揍你几拳,替你爹娘教育教育你!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目光冷冷,声音冰冰,问道:
“许文强的家,远吗?”
苍太有看着龙九这个冷血动物,心里便开始咒骂:
昨夜里,我下了血本讨好你,你不但不感激我,还对我冷冰冰。
难道,你是—
一头喂不熟的狼?
想归想,恨归恨。
但是,他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强权面前需低头。
他一步上前,恭维说道:
“不远,就前面的那个村里!”
龙九轻轻抬手,苍太有立刻会意,便带路前行。
龙九看看一侧的京都城,看看一侧的旷野地,好奇的问道:
“许文强不在城里住?”
苍太有挺着大肚子前行,神色肃穆的说道:
“据我了解,他家原来是城里住!
后来,家境败落,卖房卖地,便搬到了村里!”
一边走,龙九一边说道:
“我检查了几日女学子的仪表,便收到了无数的恐吓书!”
苍太有义愤填膺,愤怒冲天,
“龙九处长,谁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豁出命也得揍死他们!”
龙九连连摆手,嘿嘿道:
“八成,你还没有揍死他,他们便揍死你了!
咱们啊,要理智,不冲动!”
苍太有连连点头,心想,龙九处长说的有道理,就自己的这功法水平,充其量也只能和狗斗一斗。
但是,他深刻的明白,作为一个领导,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有深刻的含义,那么,龙九处长的这番话,是要说明什么问题呢?
他探试着问道:
“龙九处长,您的意思是—”
龙九背着手,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庄,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的手也不规矩,老爱掀掀女学子的小坎肩,你小心点吧!
据我估计—”
苍太有的心咚咚咚狂跳,问道:
“很危险吗?”
龙九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苍太有,把苍太有吓得全身哆嗦,
“不出意外的话,司仪处里最先倒下的便是你!”
啊!
此刻的苍太有顿感危机重重,看着自己的肥手,一个劲的骂:
贱......
龙九深深叹气,扭身瞩目看向苍太有,目光里全是郑重,声音里全是严肃,
“你我兄弟一场,也同事一场,我不想替你收尸!”
苍太有的额头冒出了汗滴,仔细一想,的确,好几个男学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诡异和仇恨。
与美色相比,还是命重要啊!
看着龙九处长,心中的感恩从无到有,直到漫天溢地,他是为自己考虑啊!
他连连颔首,认真说道:
“谢谢龙九处长挂念,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他推开了一扇院门,躬身一立,请龙九处长捷足先登。
龙九进门后,环视一圈,低低的院墙,杂草丛生的地面,一座破破烂烂的正屋,一派萧瑟、荒凉之景。
许文强的家,真穷啊!
苍太有跟着进入,敞开嗓子便喊:
“许文强学子在家吗?”
嘎吱—
房门一开,身着一身褴褛衣裳的许文强露出了头,当他看到龙九处长和苍太有,顿时,泪眼纷纷。
昨日一别,本以为爱心基金会不过是一个名头,他也失去了期望。
此刻,看着龙九处长和苍太有,泯灭的希望再次重现,心怀万分的意外和感激。
他几步奔来,双膝跪地,便撕声呐喊: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娘亲吧!”
龙九赶紧上前用手扶,
“我们会救的!”
许文强依旧跪地不起,冲着龙九连连磕头,
“龙九处长,只要你救了我的娘亲,今生今世,我为你做牛做马!”
龙九扶不起许文强,便蹲了下来,
“言过了,言过了,我们只是尽一份爱心而已!”
许文强抬起布满冷水的脸庞,悲伤的说道:
“我的爹已经走了,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娘也走!”
一副孝义感天地。
一颗真心动心扉。
龙九被许文强的爱慕之心感动了,自己连娘亲都没有,更不能让许文强也没有娘亲,
“起来吧!我们看看你的娘亲!”
许文强摸着眼泪,慢慢起身,转身向着屋舍走去,龙九和苍太有紧紧跟随。
屋舍内,空空荡荡,只有一条床。
床上躺着一位瘦骨嶙峋的、不断咳嗽的妇人,听着客人来了,她用尽了力气,也没有睁开眼睛。
许文强一步向前,蹲在床边,大声的说道:
“娘亲,我的同窗来了,看看你!”
妇人颤颤抖抖的伸出手,若有若无的说出了一个字,
“水!”
许文强的眼泪又巴巴巴的掉了下来,起身来到龙九处长的面前,哽咽道:
“我娘亲让我给你们倒水,可是,我家连个杯子也没有啊!”
善良的人啊!
穷苦的人啊!
可爱的人啊!
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龙九处长哭了,
胸腔起伏不已。
他伸手攀向许文强的双臂,万分遗憾的说道:
“许文强学子,我们来晚了,让你和你的娘亲受罪了!”
扑通—
许文强又一次跪下,声泪俱下,
“多谢你们!”
龙九转身走出屋舍,抬头面向太阳,希望温暖的阳光能烘干自己脸上的泪水。
许文强走了出来,泪眼斑斑,
“我爹就是这个病没的,没想到,我娘亲也得了这种病!”
龙九低头看地,默默问道:
“能治愈吗?”
许文强点点头,咬着嘴唇,
“京都城万寿堂的汤药便可治愈!”
龙九思维盘旋,又问道:
“得这种病的人多吗?”
许文强眨眨眼,
“应该不少!
有钱的,吃点药,活下去!
没钱的,就得等死!”
龙九心头唏嘘,仿佛这种病是一个阴谋或圈套,
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人得病,
通过卖药来敛财?
.....
再或者,是不是有人故意传播这种病,消灭和自己作对的人.....
还是......
不想了,救人要紧!
龙九看向苍太有,慢慢说道:
“我们招募科员时,每人五十个铜板,这样,我们便有一千六百个铜板。
距离二千个铜板,还差四百个!”
苍太有微微躬身,点头道:
“龙九处长,您说的没错!”
龙九撇撇嘴,想起了昨夜的一叶扁舟,便问道:
“昨夜醉香楼的那顿饭花费多少?”
苍太有尴尬的看看许文强,叹口气,
“二千铜板!”
什么?
一顿饭值二千铜板?
一百八十个圆盘抵得上一条命?
啪—
一掌拍出,苍太有的脸上便留下了五道红印。
只见,龙九处长暴跳如雷,双目射火,张口便骂,气焰喧天,
“苍太有,你太不是人了,有这么多钱,捐给爱心基金会多好啊!
你怎么
如此奢侈、
如此糜烂、
如此纨绔、
.......”
苍太有捂着脸,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心里是苦水翻腾。
龙九处长,昨夜里吃饭,你不也挺开心嘛!
还有,你那个下人,比你还开心!
吃完抹嘴,你就不领情了!
龙九一边骂,一边踱步,心里全部是滔天的气愤。
最后,他目光一狠,冲着苍太有喊道:
“不够的四百个铜板,你来掏!”
苍太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龙九,仿佛看着一个灭世的坏蛋,一手所指,
“你—”
他好想骂一句:
“你就是个王八蛋”。
可是,他骂不出来!
龙九伸手将他的手压下,目光里全是威胁,
“明早交给司菲菲,否则,你便—”
苍太有心中一苦,说实话,二千铜板耗尽了自己一年的零用继续,再弄四百铜板,这是逼着自己回家去偷啊!
欺人太甚!
我受不了了!
他愤愤说道:
“下岗就下岗!”
说着,转身便走。
看着苍太有消失的身影,许文强拱手做辑,
“龙九处长,如此逼迫苍太有,不合适吧?”
龙九目光里都是坚定和温暖,扭头看向许文强,
“明早去领钱吧!”
说完,转身便走。
许文强跪地,冲天嘶吼:
娘,
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