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疑惑：“你认识我？”
她穿来时间并不久，若是这条蛇认识，也必然是认识的原身。
蛇王明明生的那般艳，笑的却又那般纯真：“是的，我认识你，见过你，但我见过的不是如今的你。”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我闻出你的味道啦~”
姜问：“啊？”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那就是原身干的事了。
姜问眨眼：“怎么个事，说说看。”
原身的瓜啊，那也能吃。
听到有瓜，应靡三人也凑了过来，白倾予眼睛亮的诡异。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一个孩童。”
那时的蛇王并不是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如所有孩童一样性本善。
见到一条冬日冻僵的小蛇，便抱了回去。
小蛇苏醒，却不离去，与小孩童日日相伴。
小孩父亲不喜他，幸而有小蛇相伴，日子过去也便不算慢了。
两年过去，小蛇变大蛇。
有一日孩童出去拾柴，遇上七个顽皮恶劣孩童，趁孩童不在家将大蛇活生生打死。
孩童回家遍寻不得，晚间父亲回来，居然炖了一锅肉粥，孩童开心父亲竟愿意理他还给他吃肉，便开心吃了。
直至夜里看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蛇皮，孩童终于明白白日吃的肉竟来源于他的同伴，遂扶墙呕吐恸哭，埋了蛇皮。
晚间做梦，他的小蛇告知它给他留了宝物，就埋在墙角树下，只消吃下便不会再被欺负。
孩童深信，挖出宝物，是一颗圆润泛着青色的小石头，孩童便依着小蛇的意思吃下，不多久，他发了高烧，醒来后，竟生出蛇尾，孩童惊慌无措，寻找父亲，他父亲惊叫怪物，叫来全村要打死他。
变成蛇妖的孩童被打个半死，还好命大，逃了出去，不知来了何处，碧草青青，不似人间。
见到一个小女孩，他原以为小女孩会像旁人一样害怕他打他，他想躲起来，但小女孩却并没害怕之意，只歪头看他许久，问他怎么受伤了。
小女孩将他伤势治好，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小蛇外给予的温暖，他想陪伴小女孩，又怕小女孩嫌弃他，彷徨不安。
小女孩还有一只小狐狸，小狐狸对他也还算好，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安身之地，小心翼翼讨好小女孩，可小女孩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讨好我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二字熨烫了他的心脏，他很开心，他以为能天长地久跟小女孩在一起，直到，一个像猫又像虎的长毛长尾幼兽来寻小女孩，看见他，对他发火，趁着小女孩不在家，将他驱赶出那块地方。
他在外面看见了一人，央求那人带他回去，可那人却着急回去，并未理会自己的苦苦哀求。
他再次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家，浑浑噩噩之际，来了万恶谷。
故事讲完，围坐在蛇王身旁的四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姜问试探问道：“所以，你说的很熟悉，意思是指，我是……”
“我上辈子是要打死你的爹？”
蛇王原本期待扬起的唇角垮下，唇瓣抖了抖，道：“不是。”
“但我也不能说，有人给我下了口禁的。”
姜问讪讪：“哦。”
“我是打你的孩童？”
蛇王依旧摇头。
“不用猜了，不是你。”
起码不是现在的她。
姜问歪头，细细想了想：“算了，那我不猜了。”
反正是原身的事，她费不着花智商去猜原身的经历。
既然未提及天道，那就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白倾予好奇看着蛇王无神的眼睛。
蛇王垮下嘴角：“我求那人的时候，那人走得急，我跟的也急，尾巴被勾住，摔在了那人手上的利刃上，就失明了。”
姜问皱眉：“那人真不是个东西！”
好歹人家也是因为他失明的，不带他进去，也好歹找个人替他医治吧。
到底有多急的事，能急地伤害完人还弃之于不顾的？
难道还是天塌了不成？
这人身世也是可怜，姜问怜悯拍了拍他的肩，礼貌随口问道：“那有办法能治你的眼睛吗？”
蛇王歪头，纯真模样笑笑：“有的，那人的利刃是万年冰锻造的，要治好我的眼睛，需要用大乘期的火灵根真火煅烧十日。”
闻言，四人互相对视。
这不纯纯奔着无忧玑来的吗？
难道这货是早就知道他们几个是谁，便借机想利用他们去找无忧玑？
那真的很有心机了。
“其实，治不治得好都没关系的，”蛇王低下头，声音低落：“已经看不见很久很久了，我早就习惯了。”
“只是，我还是很想看看你的样子。”蛇王荼蘼绝艳的脸挂着如此失望的神色，好像看不见姜问的脸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大的委屈。
姜问眨眼：“真的吗？”
一直未插嘴的应靡突然应激了似的，一跃而起，手指直直指着蛇王，“他在装可怜！装的！都是装的！”
白倾予疑惑：“啊？真的吗？看起来不像欸。”
“他看起来真的很失望很可怜啊，二师兄你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二师兄像是被火烧到了脚底心般不住在地面弹跳，龇牙咧嘴气的鼻孔喷气：“到底是他瞎还是你们瞎啊？这么明显的装柔弱扮可怜博同情你们都看不出来，他就是想让你们心疼他好带他去找无忧玑借火啊！”
白倾予姜问两个人看他好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慈祥又无奈叹气：“二师兄别闹了，就算是真的，借一借又怎么样呢？”
应靡气的险些倒仰，手指颤抖指着蛇王，蛇王似乎感受到了怒气，身子颤了颤，小心翼翼往姜问身后一躲。
姜问再次叹气，“二师兄，你吓他干嘛，他已经够可怜了。”
应靡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气都顺不过来，死死掐着自己人中，他眼见着姜问白倾予已经被迷惑，转而看向叶明风，厉声问道：“叶明风，你说说看！这蛇是不是装的！”
叶明风面色严肃指责应靡：“二师弟，你过分了，他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何须再装？更何况，他想治好眼睛也没什么错，只是为了看看师妹而已，二师弟，你不该过于防备心重的。”
应靡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直跳，看着瑟缩着往姜问身后躲的蛇王，气得原地转了几圈，蹲下背过身，不再理他们了。
姜问摇头无奈叹气：“二师兄也真是的。”
“叫什么名字？”她转向蛇王，扯着温和笑容。
蛇王乖巧回答：“以前那个跟我做好朋友的女孩，唤我离觞。”
“叫我远离伤痛的意思。”
姜问点头：“哦，离觞啊，我们确实认识一个大乘期以上的火灵根修士，但我们没法带你出去呢。”
离觞他又出不去万恶谷。
离觞笑的纯澈，“可以出去的。”
“怎么说？”
离觞柔柔将手伸向姜问，却不正面回答，道：“我可以叫你姐姐么？”
原本在远离他们位置的应靡一听这死出动静，火窜上头顶，一跃而起跳到离觞跟前，大骂：“要点脸成吗？还姐姐？你这年纪都能当她爷爷了，人姜问才二十不到，你一个一看修为就有几百年的老蛇，你好意思叫她姐姐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