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死死看着鬼王,嘴巴张了张,突然冲了过去。
给了鬼王一脚。
先前还端着冷艳姿态的鬼王猝不及防跌坐在地,凤眸瞪大。
“做什么你!”鬼王这下确认自己没做梦了。
阿青居高临下睨着鬼王:“又娶新夫新妇了?”
鬼王站起,气势高涨:“啧,你管我,你什么……”
“我是你夫君!”阿青理直气壮。
“哈!夫君?”鬼王不屑一笑,“你……”
“等等,你说什么?”鬼王反应过来,瞪大眼睛。
“你你你……”鬼王后退几步,“你被夺舍了?不对,鬼还能被夺舍?”
阿青不满:“磨磨唧唧的,你先道歉吧,然后我原谅你。”
这一套属实是鬼王没想到的流程,愣了愣,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阿青的手,没被甩。
手开始颤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环抱住阿青,没被推开。
“对不起!”一声叹息从鬼王嘴里轻轻溢出。
鬼王终于再次环抱住阿青。
只要能再次拥抱阿青,说一万遍对不起鬼王都甘之如饴。
“对不起。”一声轻呢轻飘飘从阿青嘴里说出。
一滴泪滑落,姜问将手中的小葫芦形状法器打开,那滴泪飞入法器。
但姜问没有立刻将盖子阖上,她慢悠悠走向前,围着相拥的两人绕了几圈。
然后,附在鬼王的耳边轻轻说道:“其实,你当初不说杀了那个青梅竹马,你俩早几百年前就和好了。”
“小傻逼,没想到吧,是你自己搁那装逼装出的几百年。”
鬼王浑身一僵,缓缓松开阿青。
一滴鬼王悔泪飞进法器。
“怎么不早说啊你!”
拧巴了三百年,鬼王委屈的嗷嗷哭,阿青也不催,轻轻拍抚怀中人的背,就这么等着,直到鬼王哭够了,恢复了往日那副睥睨众生冷艳无双的架势,这才握着阿青的手看向姜问,“今天多谢你了。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
姜问笑眯眯:“你今日娶进来的三个人是我的朋友,我想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鬼王感受到身旁一道冷冽的目光瞪着自己,感觉浑身一冷,快速狡辩:“我叫人带着他们绕着小宫殿几圈,就把他们随意安置在那里了,压根没碰!”
“以前那些我也没碰!”鬼王再次重申。
姜问抬了抬眉,“那行,走了嗷。”
“等等!”鬼王叫住姜问。
姜问疑惑回头,鬼王摊开手,一块红色令牌飞向姜问。
“此令牌可召鬼兵三万,但只能使用一次。”鬼王虚空点了点红色令牌:“这是我的谢礼。”
姜问也不矫情推辞,将令牌收下妥帖放好便转身就走。
她一路飞驰又跑回到小宫殿,不知道白倾予三人被送到哪间房,只能打算一间一间推开院门去查看。
打开第一个院门,姜问挠了挠头,关上了院门,几秒后,又打开了院门。
向来整洁利落的溪胤四人头发散乱,衣衫也破了几个洞,十分可怜站在院中间一声不吭。
看到姜问进来,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窘迫。
一女鬼走了出来,看了姜问一眼。
走到溪胤面前,举起手,狠狠扇了溪胤一巴掌。
又走到溪虞面前,也是一巴掌。
杨一杨二更是两巴掌。
姜问发出无情嘲笑:“哈……”
啪!
姜问双手捂住被打的那一侧脸,哀怨看着女子。
看热闹也要挨打吗?
女鬼瞪了一眼姜问,插腰围着溪胤四人转了一圈,开骂。
“要死啊真是,好好睡觉呢,进来就一个弹古筝,一个弹琵琶!”
“还有拉二胡的,吹唢呐的。你俩搁那送葬呢?我是死了又不是刚死!”
女鬼越骂越气,上前给了杨一杨二又是每人一巴掌,“有病是吧?多难听你们心里没数吗?我被吓醒的时候以为我们村里的丧葬队也下来了,跟唱戏的搭伙来找我茬呢。”
女鬼将喷火的目光对上溪胤,咬牙切齿,“还一个劲问我感不感动,有没有想到自己此生最后悔的事。”
“我后悔你大舅!我后悔你全家!”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刚才没有扇死你们这四个王八羔子!”
“我说了不想听不想听不感动不感动,非不听,还把我摁在凳子上听他们吹拉弹唱完,完了还继续问我感不感动后不后悔想不想哭。”
“我想不想哭?我等会就打到你们哭!”
姜问瞥向沉默四人组,几秒后爆发出震天响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这就是你们四个想出来的招?你们哪是想感动哭她啊,你们是想难听到让她哭啊!”
“哈哈哈哈哈!地上你们的乐器啊,捡起来吧,以后你们也算是找到了新的就业方向了。”
啪!
姜问不笑了。
再次捂住脸。
空气沉默,笑容转移到了溪胤四人脸上。
啪啪啪啪!!!
四个巴掌。
四人也不笑了。
半晌,门再次打开,姜问老实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顺带把门给关上了,还上了三道锁。
听到里面没多久又响起谩骂声,里头有人使劲的推门声,巴掌不断声。
姜问捂着脸,离开了这院子。
在打开下一个院子门前,她谨慎了许多,是从院子外爬进去的。
院子里没人,里面烛火亮着,姜问犹豫片刻,窗户纸上捅了个洞,看进去。
里面,是应靡和一个男鬼。
男鬼被绑在凳子上,头发散乱,脚上只穿了一双袜子。
男鬼嘴里正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
没错,这鬼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