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几个村子那正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而霍米林茨克的城内也同样是热闹一片。
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城市内的各大商会开始疯狂招人。
有渠道的开始外出联络渠道,有地盘的开始建设地盘。
除了奥尔本议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外,上到议员、下到黑市撂客都猜到了这个私掠法令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们这帮人外出打劫的本事没有,但是待在城市里给人服务、帮人销赃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
阿兰·霍姆斯勋爵借着这个机会讨到了前去联系夏伦卡的任务。
他不仅要帮霍米林茨克的奥尔本议长阁下劝说夏伦卡的舰队指挥官前来协防,也要私底下面见当地的驻军司令。
“还好舰队的事情是不归帝国的总督管辖,我们只要给足利益他们自然就会答应,唯一麻烦点的就是当地的陆军了。”
“想要说动这帮人,光有利益可是不够的。”
在渡轮上层的甲板上,霍姆斯勋爵搂着总督夫人的腰亲昵地在她耳旁说道。
现在这位总督夫人……不,应该是马蒂尔德·冯·霍夫舒尔茨女士正笑颜如花与情郎嬉戏调笑。
作为霍夫舒尔茨家族的一员,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花瓶,这位夫人对于政治有着不亚于她亡夫的透彻理解。
“帝国的陆军将领们是固执不假,不过要是结合海军给他们上点压力可就不一样了。”
“相信我亲爱的,只要你能把舰队那边的人给搞定了,大肆宣扬一番,陆军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两人耳鬓厮磨地在最上层甲板讨论着,任谁从远处看一眼都感觉是一对情侣在秀恩爱。
但事实上这两人也的确在秀恩爱……
马蒂尔德夫人对于政治可有着不小的热情,但可惜他的总督丈夫并不喜欢自家的夫人过度干涉,于是乎在总督府里她也只能是维持好一个总督夫人的形象。
在各种酒会和沙龙里为自家的丈夫积累人脉和声望。
不过比起以往的精致社交活动,她更乐意像现在这样和自己的情郎一起用彼此的力量来撬动整个地区的局势。
说简单一些这位玛蒂尔达夫人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她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她想要的是热血沸腾的大场面和搅动风云带来的快感。
所以她就和作为职业政治掮客的霍姆斯勋爵走到了一起。
两人都没有什么严格的立场,他们一个是追求刺激、一个是追求利益,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私自利。
“这是我们在霍米林茨克接到了最后一份工作,干了这一单差不多就得换个地方了。”
“亲爱的,你觉得亚季和普利佳耶夫哪个更讨你的喜欢?”
霍姆斯勋爵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奥尔本议长手下长干,在他完成了本地人脉积累之后,他果断牵线搭桥准备润到夏伦卡去。
在那边他依旧会重复在霍米林茨克这边的操作:
给人当幕僚解决问题,借着主家的关系网给自己积累人脉,等时机成熟了就果断跳槽到另一个城市。
霍姆斯勋爵可不是大家族出身的,他这勋爵的名号还是他自己挣来的呢。
他这样游走不定的工作模式让他在撂客这一行业的口碑有些毁誉参半,但是他卓越的业务能力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本来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收获爱情的,但谁让他遇到了同样心有不甘的玛蒂尔德夫人呢?
他们两人可能说不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但至少也配得上珠联璧合的赞美了。
“可惜了,我们这一次遇到了个吝啬的家伙,帮了他这么多忙竟然一点酬劳都没有的。”
霍姆斯勋爵调侃起奥尔本议长的吝啬,而马蒂尔德夫人也捂嘴跟着笑了起来。
“那可不,虽然我前夫也是个吝啬的家伙,但是他好歹在该出手的时候能够果断起来。”
“可惜了,运气不是很好遇到了这般不同寻常的叛匪呢。”
“但是他这堂弟呀,简直就像是集合他们赫恩施塔特家族所有的缺点一样,短视、愚昧、易怒、吝啬还有些自以为是。”
作为赫恩-霍夫伯国的两大共治家族,赫恩施塔特家和霍夫舒尔茨家在表面上维持相敬如宾的体面,但是在私底下可没少埋怨过对方。
马蒂尔德夫人的话让霍姆斯勋爵很是赞同,他轻蔑一笑说道:
“所以我最后的时候没去提醒他就是这个道理呀。”
“让我去干这么多的事情竟然连一点报酬都没有,甚至连口头许诺都不愿意给一个的。”
“那到时候他就别怪我把事情办成他所不希望的样子了。”
霍姆斯勋爵微微微一笑,对于这次的任务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不仅是他提议的私掠法案,他还有着不少底牌可以说动夏伦卡那边的海陆军官。
功名和钱财总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两大诚意。
现在功名这边已经铺垫好了,至于钱财嘛……
谁说过他只接受了奥尔本议长的任务了?
“市议所早就不满奥尔本了,我相信那里的议员们会很高兴给自己换一个议长的。”
“反正对于夏伦卡的军官们来说,接谁的请求都一样,那为什么不答应报价更高的议员们呢?”
显然大家都有事瞒着奥尔本议长,而这一切却都不是提前规划好的,反倒是奥尔本议长凭借着自己的瞎操作一步一步造成的。
“有时候坐在那个位置上,怕的不是贪而是蠢。”
“你贪一点总有办法能够伺候,但是蠢的话我想带都带不动啊。”
霍姆斯勋爵感慨着说道,而马蒂尔德夫人也适时补充了一点:
“当然,我们奥尔本堂弟的成就可不止于此呢。他两者都有,是又贪又蠢的小混蛋呢。”
一个小小的玩笑让给两人的这段对话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他们携手走进了船舱不再欣赏已经变得枯燥无味的景色。
唯有下层甲板那有个孤独的男人站在了船尾看着逐渐远去的霍米林茨克喃喃自语道:
“该死的,这种工作应该交给鲁金斯基的,他才是该在外面跑的。比起打探情报,我更乐意去抓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