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煊躲在一处坍塌的建筑废墟后,目睹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街道上,恐慌的人群四处奔逃,有人体力不支,被热浪击倒在地;熊熊燃烧的房屋不断坍塌,滚烫的砖石如雨点般砸下,阻断了人们逃生的道路。阿波罗高悬空中,周身散发的太阳火环,如同汹涌的火海,肆意地炙烤着整座城市。
看到这一幕,贺鸿煊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不忍。他自嘲地想着,终究还是心太软。若是旁人,或许会冷眼旁观,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无数鲜活的生命在这场灾难中消逝。
“算了,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说罢,施展光落曼丈抵挡住了一块飞来的火焰陨石。
对着还在那处破败建筑下的一群人喊道:“这里不安全,我带你们去避难所!”
就这样,贺鸿煊救了一批又一批人,期间太阴玄姬也出来帮忙挡住了阿波罗与那些金耀骑士们的不少战斗余波。
在阿波罗肆虐的巨大危机之下,叶心夏终于成功激发了雅典娜神魂,周身光芒大盛,神圣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浪潮,将整座雅典城邦紧紧守护起来。
贺鸿煊隐匿在远处的阴影中,目睹着这一幕,忍不住吐槽道:“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今天能看到现场版神魂觉醒。”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形影不离的太阴玄姬,沉声道:“走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风头还没过去。”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笼罩着经历了一场浩劫的雅典城。贺鸿煊刚在临时藏身之处坐下,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冷灵灵的来电。
“你没事吧?”电话一接通,冷灵灵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
“我能有什么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贺鸿煊语气轻松,带着一丝不解。
“雅典出大事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心里特别担心。”冷灵灵声音里的焦急清晰可闻。
贺鸿煊心中微微一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安慰道:“放心,我早就躲起来了,没碰上危险。”
“心夏姐刚给我打电话了……”冷灵灵的话让贺鸿煊微微挑眉。
“哦……”贺鸿煊对这个话题显然兴致缺缺。
“她让我给你带句话。”冷灵灵继续说道。
“什么话?”
“她想见见你,当面谢谢你送的礼物。你到底送了什么呀?”冷灵灵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就几具黑教廷蓝衣执事的尸体。你转告她,我已经离开雅典了。过几天我得去奥霍斯圣院参加入学考试,之后就回国,没时间和她见面。”贺鸿煊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
“你还是考虑见见她吧。如今叶心夏已经成为神女,和她搞好关系,日后说不定能给你帮上大忙。”冷灵灵苦口婆心地劝道。
“还是算了吧。”贺鸿煊不假思索,再次果断拒绝。
“对了,行动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了,但有件事得跟你讲讲。”冷灵灵话锋一转。
“什么事?”
“你能不能多带些人手一起去?就咱们俩,执行任务恐怕会困难重重。”
“凡雪山的人怎么不出动?他们大当家都出事了,难道不该出份力?”贺鸿煊半开玩笑地调侃道。
“凡雪山众人被圣城的人监控起来了,我猎人贡献值也不够再请一支猎人小队了。”冷灵灵无奈解释。
“好吧,人手的事交给我。”贺鸿煊爽快应下。
挂断电话,贺鸿煊随手把玩着手机,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陷入爱情的女人,真是可怕。”
“明摆着,她在利用你。”太阴玄姬倚靠着墙壁,抬头望着浩瀚夜空,声音悠悠传来。
“就算是利用又何妨。”贺鸿煊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不再言语,盘膝而坐,缓缓进入冥修状态 。
事实上,他早就猜到冷灵灵摇不来人了,原因很简单。古都出了那么大事,最后赶来支援的只有穆白和赵满延,而他们二人去了贺兰山,不出意外是去找星虫了。
张小侯那边,古都刚刚经历一场大乱,他这个最高军事长官怎么可能离开。穆宁雪此时在南极。至于凡雪山的其他人,从那天他们对自己反应来看,说明整个凡雪山处在高度戒备状态。
这几日,贺鸿煊一直和封离手下的审判会成员保持着联络,而他本人则是藏在一处废墟之中。
深夜,青石板巷被昏黄的路灯染上一层幽光。突然,一阵高跟鞋声急促响起,“嗒嗒嗒”的脚步声在寂静巷子里来回撞击。女子面容平凡无奇,此刻却眉头紧蹙,神色慌张。她脚步踉跄,身子摇摇晃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
每跑几步,她就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瞳孔中满是恐惧,仿佛背后追着的,是索命的恶鬼,一旦被追上,就会被无情吞噬 。
风声呜咽着穿过逼仄的巷子,女子慌不择路地奔逃,突然,脚下不知被什么狠狠绊住,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尖锐的石块划破了她的衣服,鲜血瞬间从腹部的伤口汩汩涌出,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溪流。她强忍着剧痛,警惕地瞪着绊倒自己的地方,额头冷汗不断滚落。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簌簌声传来,像是有人从暗处悄然逼近。女子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颤抖地厉声喝道:“谁!到底是谁在那儿!”
“姐姐,你是在叫我吗?”稚嫩的童声骤然响起,墙角处,一个小男孩缓缓站起身来。他身形瘦弱,脸上满是怯意,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女子这才看清,是个约莫六岁的小乞丐。孩子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衣角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沾着层层污垢。
“姐姐,对不起……”小男孩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哭腔,“我太困了,就睡在这儿,没想到绊倒你了。”
“没关系。”女子咬着牙,一只手紧紧捂住不断渗血的腹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却因伤口的剧痛,身体摇摇欲坠。
“姐姐,你受伤了!”小男孩见状,向前迈出一步,关切地说,“我扶你起来吧?”
“别过来!”女子本能地拒绝,努力尝试独自起身,可每次挣扎都被伤口的剧痛反噬,一次次失败。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急促地喘息着,回头望了望身后,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逼近。她咬了咬牙,对小男孩说:“小家伙……你能过来扶我一把吗?”
“好嘞,姐姐!”小男孩眼睛一亮,快步跑到女子身边,伸出细瘦的胳膊,稳稳地搀扶住她。
在小男孩的帮助下,女子总算站起身来。她缓了缓神,看向身旁的孩子,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垂下头,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妈妈死了,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回来……我就被丢在这儿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你扶我离开这个小镇,我给你很多钱,让你以后衣食无忧。”
小男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姐姐,我不要钱。”
“不要钱?”女子一怔,不禁好奇,“那你想要什么?”
小男孩踮起脚,将嘴凑到女子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要……颜秋姐姐的命。”
刹那间,女子的瞳孔剧烈震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想要推开小男孩,可就在这时,胸口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没入自己的胸膛。她满脸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当她再次抬头时,眼前的小男孩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发青年。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寒意。女子只觉天旋地转,随后,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金发青年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还未褪去,他从容地打了个响指,好似施了某种神秘的魔法,女子的尸体在瞬间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消散于无形。
随后,他身形一转,衣角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好似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转瞬便没入浓稠如墨的夜色之中,没留下丝毫痕迹,徒留小巷的死寂与黑暗。
午夜,希腊的一座小镇在静谧中沉睡,星光洒下,给古老的白墙蓝顶建筑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纱。小镇主干道蜿蜒向前,街灯散发着昏黄光芒,驱散不了四周的黑暗。
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身着黑色风衣,在街道上匆匆前行。风衣的衣角在海风的吹拂下,如同展翅的乌鸦,猎猎作响。她头上的礼帽大得夸张,几乎将整张脸都藏了起来,仅露出线条锋利的下巴。
灯光摇曳间,那截下巴泛着冷冽的光,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和女子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相互交织,在寂静的夜里,奏出一曲神秘的乐章,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午夜的希腊小镇主干道上,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在街巷间横冲直撞。撒朗身着黑色风衣,脚步骤顿。街道对面,一男一女如鬼魅般现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撒……撒朗!”金发青年嗓音颤抖,竭力维持镇定,“交出邪恶信仰的凝聚方法、红衣血石,还有戒指,我饶你一命 。”
“小朋友,”撒朗语气冷冽,如万年冰川,“怕成这副模样,就别出来玩打家劫舍的把戏。”
“我……我才不怕你!”金发青年色厉内荏,声音在风中微微发颤。
撒朗仿若未闻,径直向前走去。就在即将撞上两人的瞬间,一旁的女子周身气息突变,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刹那间,撒朗只觉空气变得粘稠如胶,每一丝呼吸都艰难无比。
“你不是人类?”撒朗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眼前女子。
女子对这质问置若罔闻,声音冰冷刺骨:“照他说的做,不然,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撒朗转而凝视金发青年,开口问道:“你该清楚,得到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青年结结巴巴,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光,“以后我就是撒朗!”
撒朗冷笑一声,手腕一抖,一块血石和一枚戒指如流星般飞了过去。青年迫不及待地伸手接住。
仔细检查一番后,青年舔了舔嘴唇,追问道:“凝聚邪恶信仰的方法呢?”
“知道得还不少。”撒朗瞥了他一眼,又是一枚戒指被抛出,“都在里面,还有黑教廷的所有秘密。”
青年慌忙接住,打开查看后,对身旁女子点了点头。女子这才缓缓收起威压,空气中紧绷的气息随之消散。
青年怀揣着战利品,得意洋洋地走出几步,脸上的贪婪瞬间化作狰狞,突然暴喝一声:“杀了她!”
刹那间,太阴玄姬周身气势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疯狂暴涨,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在她蓄势待发,准备向撒朗发动致命一击时,撒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声音如同夜枭般冷冽:“我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染指的。”
话音刚落,金发青年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他双手捂住喉咙,痛苦地嘶吼,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汩汩涌出,紧接着,耳朵、眼睛、鼻子也不断渗出黑血。
太阴玄姬目光一凛,刚要开口,下意识抬头望去,却发现原本站立之处的撒朗,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在风中摇曳的路灯。海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诡异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