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堂中此起彼伏的表态,糜竺暗道:一切都是家主带来的优势。
否则这些世家豪族家主,怎可能不联合压价落井下石?
他切身感受到,无论财富还是权利,永远都没有手中的刀重要!
有了众人表态,糜竺变卖家产的行动变得极其顺利。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也没有高抬价格,而是以差不多的市价出售家族各种优质产业。
徐州世家豪族疯狂购买。
仅仅短暂的一天,糜家绝大部分产业便被抢购一空。
深谙处世之道的糜竺,留下糜家最为优质的一部分耕田。
带着地契直接拜见徐州牧。
一番诉说之后,让陶谦‘勉为其难’帮忙‘照顾’那些耕田。
如此行事获得陶谦的极力赞赏。
糜竺在徐州留下人脉,他深知这是以后必然会用到的关系。
整理好一切的他,带领糜家队伍收拢变现之后的财产。
本地世家多给糜竺情面,购买产业给出的钱财都是金银细软方便携带的重金。
陶谦还派出一支官军全副武装护送。
如此待遇让一众徐州世家极为羡慕。
但他们却深知,这不仅是陶谦厚待糜氏一族,更是对后将军释放善意。
如果没有袁彬为糜氏一族充当靠山和后盾。
怎会得到徐州牧如此礼遇?
……
豫州。
汝南。
旷野军营。
大帐中,负责进攻汝南黄巾的主将袁基跪拜在地聆听圣旨。
连战连败的他咬紧牙关。
不甘心的情绪在心底翻江倒海。
但却根本对失败的现实无能为力。
朱儁……皇甫嵩……
他在心底暗恨。
都是这两个所谓的名将作战不利。
才使得他被陛下责难!
袁基深深记住这两个朝廷功勋名将。
暗道终有一日他要报复回去!
定是这两人出功不出力,才使得豫州官军连战连败。
“即刻押解袁基返回洛阳受审!”
“钦此!”
宦官奸细的朗读声在大帐中回荡开来。
宣布完毕合拢圣旨,年轻的宦官站在大帐门口默不出声。
但微微捏合的手指,却把他的心意展现。
捕捉到微小动作的袁基心底浮现一道痛恨和厌恶。
但却不得不起身低声吩咐手下,给宣读圣旨的宦官暗中送上财物。
袁基暗道终有一日,他必会让这些吃拿卡要的宦官付出应有的代价!
虽然送上钱财打点,但袁基依旧无法摆脱进入牢笼的命运。
至少从军营中离开的时候,都会被困在牢笼之中。
闻讯赶来的朱儁和皇甫嵩手足无措。
“袁将军……”
斟酌词语的朱儁却不知如何开口。
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一路珍重。
皇甫嵩则站在囚车旁默不出声。
他观察到袁基连转头看上一眼都没有。
身为世家子弟,现在却被困于囚车,想来根本无法接受。
皇甫嵩深知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获得袁基厌恶。
吱嘎!
囚车在弩马拉动下缓缓开启前行,袁基依旧没有转头。
冰冷的表情好似被冰封一般。
皇甫嵩暗中摇头。
朱儁不知如何是好。
连续的战败让两人完全没有解释余地。
两人心中暗道:此次豫州战事连续失利,他们怕是已经被执金吾袁逢嫉恨。
而这个带队出征平叛的袁家嫡子,更是对他们二人恨到极致。
两人心中各有不同情绪。
转头对视一眼,分别看到彼此脸上的苦涩表情。
是那么的一致。
他们自然知道,这次返回洛阳后必然会遭到袁氏一脉的打压。
但两人却没有任何能够改变的办法。
“唉!”
朱儁叹气,“此次豫州战事越来越不利。”
“黄巾居然越加强大。”
“到底为何会如此?”
“不是说后将军在冀州那面大破黄巾吗?”
“为何我等这面的黄巾却这般厉害?”
两人边走边谈论,皇甫嵩回道:
“如今的豫州黄巾,早已不是起初叛乱时候的黄巾。”
“连续攻破豫州多处县城,获得军械和钱粮补给。”
“无论装备还是士气,亦或战力,已经与官军无异。”
“使得我等再无装备上的优势。”
“现在变得黄巾依靠人数优势,屡屡对我军发动进攻。”
“让我等处于被动。”
“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一路诉说,但却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一番商量后,决定固守待援。
不被豫州黄巾击溃便算完成任务。
至于平叛黄巾……只能等待更为强力的武将带领大军前来。
现在他们对于声势更加浩荡的黄巾没有任何办法。
……
“人公将军!”
延绵数里的汝南黄巾大营中,波才兴奋冲进中军大帐。
“属下又收拢许多兖州和徐州黄巾将士。”
“而且还都是没有老幼妇孺的精兵!”
“很好。”放下酒盏的张梁赞赏道:
“若兖州徐州两地黄巾渠帅,都如你这般尽心尽力,又怎会不战而溃?”
嘭!
抓起酒盏拍在桌案上,张梁眯眼痛斥:
“该死的张闿!居然投靠徐州官府!”
“真他娘的是吃里扒外的狗贼!”
“对!”站立的波才高声附和:
“那走狗为了些许银钱,便出卖我等黄巾志向,真该千刀万剐!”
“但有一日再见那厮,绝对砍下他的脑袋喂狗!”
张梁极为满意波才信誓旦旦的话语。
刚要开口下令的他,却被突然闯入大帐的身影打断。
“什么人如此莽撞?”
他刚要呵斥,却发现闯入的乃是他的二哥——已经疯癫的张宝。
“兄长怎前来此处?”
张梁起身。
快步绕过桌案走去。
“都得死……全都得死!”
手持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瞪着两只眼睛扫视大帐的张宝踉跄前行。
一脚深一脚浅的动作,使得表情变得更为扭曲。
波才暗中后退两步。
这个疯癫的地公将军,是数万黄巾都知道不能招惹的人物。
但凡被对方缠上,便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骂又不敢骂,打又不敢打。
只能任由对方胡闹甚至欺凌。
张宝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以做法名义掏出战死黄巾尸体的心脏把玩,都是极为寻常事情。
豫州二三十万黄巾无人不躲。
但凡张宝抵达的地方,立刻便会成为无人区。
所有黄巾飞奔跑走,没有任何人想要面对这个疯癫的地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