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步离席的糜竺,提前返回府邸准备好一切。
虽然夜色已浓,但依旧无法阻挡他带着几个奴仆,拉上两辆木车,满载许多大小不一的木箱前往城门等候。
月上树梢,夜色渐深。
站在城门前丝毫没有任何懈怠的糜竺,终于等到几骑身影从街道上行来。
借着月光望去,他一眼便看到骑着白马的身影。
正是袁彬。
“袁将军!”
他主动快步迎上。
“子仲?”
骑马行到近处的袁彬翻身下马,“你为何在此?”
“当然是等候袁将军归来。”糜竺微笑说道:
“我知将军虽然饮宴较晚,但绝对会出城返回营地。”
“便带上奴仆在此等待。”
他大为赞叹道:“不愧是后将军。”
“在饮酒这方面也是天赋卓绝。”
“一人喝倒半数徐州官员和世家家主。”
“怕是明日一早,酒仙的名号便从下邳传扬出去。”
“天下人都会得知袁将军的酒量如同大海般宽阔。”
袁彬微笑不语。
队伍中的马超朗声道:“我们家主可不是喝倒一半!”
“而是给大堂中的所有人全部喝趴下!”
“酒仙之名实至名归!”
糜竺身上一抖。
惊讶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遮掩。
“全……全部喝倒……”
“啧啧!”
他咂舌道:“后将军的肚子真的是能撑船啊!”
“而且还是海船!”
“如此酒量让人惊骇!”
“孟起。”袁彬转头吩咐:“去把官府文书提交城门守将。”
“让我等于夜色中出城。”
“诺!”马超领命飞奔前去。
“袁将军。”糜竺跟在袁彬身旁,连忙说道:
“我同袁将军共同出城。”
“这些……”
他指着两辆马车说道:“乃是在下的一点薄礼。”
“还望后将军笑纳。”
袁彬微笑回应:“我本以为子仲与其他下邳世家不同。”
“却不曾想在此等候。”
糜竺丝毫没有任何羞愧神色,他正色回道:
“袁将军在青州为民除害,让我等拜服。”
“我与那些世家所赠不同。”
他指向两辆马车,“这并非区区黄白之货,而是能让后将军更好带领将士安民讨贼的物资。”
一番话语说的义正言辞,让袁彬另眼相看。
很多时候换一种说法,便是另外一番天地。
眼前的糜竺不愧是东汉巨商,为人处事方面更体人情世故。
是那些习惯傲慢的地方世家临时无法拥有的交际能力。
吱嘎!
城门缓缓打开。
得知消息的城门守将亲自带队恭送。
出城的糜竺不但没有返回,反而跟随队伍前往城外营地。
袁彬也不劝阻,牵马前行的他与糜竺攀谈。
临时营地距离城池极近,两三百步的距离转瞬便至。
来到营地门口,袁彬主动说道:“子仲与我进入大帐中一叙。”
“孟起负责接待,安排相应事物。”
“诺!”马超带领几个亲兵接待拉车的奴仆,安排两辆马车进入营寨。
“停!”
营地中,全副武装负责守夜的张飞抬起大手。
截停进入的两辆马车。
“翼德大哥,这是城中糜氏家族赠送给家主的物品。”
马超出声解释,但却没有获得张飞的回应。
他疑惑看去,发现张飞一边围着两辆马车转圈,一边不断吸动鼻子。
停在其中一辆马车前,张飞指着一个长约七尺的长条木箱皱眉询问:
“此等木箱,能装何物?”
几个糜府奴仆满脸茫然。
带队的府倌连忙回道:“回将军,其中珍宝都是家主亲自装载。”
“小人不得知。”
“打开一瞧!”张飞粗声道:
“如此木箱,若是装载刺客,当如何是好?”
“俺们绝不能让后将军遭受任何风吹草动!”
“这……”府倌和几个奴仆面面相觑。
“翼德大哥,这不好吧。”马超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我等若是打开,岂不是越界?”
“毕竟这些都是他人送于家主的东西。”
“谁人敢那般刺害家主?”
“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也不行!”张飞扛起丈八蛇矛,坚持道:
“俺是今夜守将,俺说了算。”
“若是有什么差池,俺虽万死也无法原谅自个!”
张飞坚持要开,使得马超和糜府奴仆无可奈何。
“翼德莫要如此!”
一道声音打断正要撬开木箱的张飞。
众人转头看去,发现两道高大的身影前来。
“奉先?子义?”张飞粗声道:“你等怎也闻讯赶来?”
吕布也不多说,走到马车旁查探一圈。
太史慈走近吸了吸鼻子,表情微微变化。
那气味他有些熟悉。
乃是徐州上好的胭脂。
他把张飞拽到一旁,若有深意压低声音说道:
“翼德万万不能打开此箱。”
“此间必是人间至宝。”
“等会我等亲自把此箱送去家主大帐。”
“啊?!”张飞圆眼猛睁,“怎能如此?!”
“若是里面藏有刺客,当如何是好?”
“家主岂不要……”
“停!”吕布打断张飞急躁的话语。
站在马车旁的他,一只手伸在木箱下,轻轻用力一提,结合木箱的长度宽度和厚度,心里顿时有数。
极为轻巧放下木箱,好似小心翼翼生怕碰坏里面的宝物,吕布走到张飞另外一侧低声说道:
“翼德莫要如此固执。”
“我知道你为家主好,也是坚守职责。”
“但有些时候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懂吗?”
“呃……”张飞一脸懵圈,连连挠头的他突然有些转不过脑筋。
吕布把张飞僵硬和不愿的表情看在眼中,他突然变化话题,“不知翼德平日里最喜刻画哪些人物?”
“自然是侍女,奉先何故问这……等等!”
张飞两眼放光。
骨碌一转,两只瞪圆的牛眼转向可疑木箱。
“难道说里面是……”
指着木箱刚要脱口而出的他,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太史慈一把捂住。
“天知地知,我等不知。”
太史慈若有深意说道:
“咱啥也不知道。”
“走,一起抬上木箱,送去大帐中让家主亲自开箱检查。”
“今夜,吩咐守夜的士卒都离大帐远些。”
“以妨家主查探财宝。”
“对对对!”一把推开太史慈手掌的张飞连连点头。
“确实不能妨害家主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