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个目标,拥有治世能臣乱世枭雄的曹孟德。
他还未遇到,便被名动洛阳的袁彬吸引。
而更为紧要的是,前来洛阳后,曹孟德的转好龙阳流言,让他有些畏首畏尾。
他可不想成人之美,却牺牲自己。
他是真的做不到。
看向眼前的袁彬,此人不仅拥有深谋,能够与他同样洞察天下大势。
更不鄙视他的放浪形骸。
甚至近观而不色变。
这让郭嘉极为触动。
此人能够越过别人的缺点,发现他人的优点!
这般能力今后必是一名极为擅长御下之人。
袁彬的行为举动,让郭嘉脑海里浮现一个词语。
知人善用。
至于下半句,那就有些反动了。
袁彬直接说道:“在下过些时日要北出洛阳。”
“暂时还缺参谋一职,不知郭奉孝可有意?”
“参谋……”郭嘉略微沉吟,不答反问:
“袁兄不留洛阳,反而北出……前往并州……?”
即使足智多谋的他,短时间内依然无法思索到袁彬的意图。
最为关键的是,郭嘉知道自己必然缺少其中关键信息。
而那条信息,一定将引起惊天动地般的巨变!
他直接询问道:“袁兄,离开洛阳到底为何?”
袁彬微笑不语。
这使得郭嘉更为疑惑。
心中的好奇好似滚滚江水一般,不断冲刷他的思绪,让郭嘉根本停不下来。
大有抓耳挠腮般难受。
一番思索之后依旧没有头绪,郭嘉只能苦笑道:“袁兄此计简直击人命门。”
“勾起人的好奇,却不回答。”
“使人怎能不追随前去?”
“不过……”他略微拉长声音,盯在袁彬的脸上正色说道:
“想必此去,定然与我等手中那个字……有关。”
郭嘉眼睛眨都不眨,盯着袁彬猛看。
但根本没有捕捉到表情的任何变化。
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让向来精通捕捉他人神色的郭嘉满心失望。
但袁彬的表现却更为激起他的好奇和求胜欲。
仅仅因为这两方面的感受,他就要跟随在袁彬身旁!
“好!”
郭嘉朗声道:“既然袁兄诚意相邀,我又怎能不去?”
眉头一挑,他询问道:“不过,某在洛阳中没有府邸。”
“不知可否前往袁府落脚?”
袁彬心如明镜。
这是郭嘉对他的另外一道考验。
收郭嘉这样放浪的世家子弟进入府中,与其来往过密。
可是需要巨大勇气的。
稍有不慎,会被对方带上污名。
乃至被有心人传播行为不检等流言。
但身为穿越者的袁彬却知道,放浪形骸的郭嘉是必收之人。
对方的谋略和规划,是曹操中期乃至官渡大战以及北收冀州幽州的重要倚仗。
与郭嘉拥有的优点相比,缺点不足为惧。
更不用说,大汉帝国不久便要分崩离析。
原本的那些世俗评判更会崩塌。
曹操宁教我负天下人,更是屡次提刀屠城,
亦没有被天下尽讨。
甚至后续还有白衣渡江等等事情。
更加证明掌控天下大势,自会有人辩经。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强大自我。
“有何不可?”
袁彬微笑回应。
郭嘉目光再亮,他随手拽过一旁恭敬侍立的歌姬。
“某还需带上此歌姬,可否?”
袁彬起身,直接走向房门,头也不回道:“走,去给她赎身。”
吱嘎!
房门被推开,郭嘉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眼中浮现异彩。
揽着一脸激动的歌姬,郭嘉眯眼叹道:
“形事不拘泥陈腐,日后必有大作为……”
收拢思绪,手指勾在歌姬瓜子般的下巴上,郭嘉轻佻笑道:
“吾不予你五金,却帮你赎身带走,如何?”
“感谢公子垂爱!”歌姬无比激动。
想要恭敬行大礼,却被郭嘉一把揽住,“走!”
大手一挥,郭嘉揽着歌姬走向房门,“我等随袁公子去也!”
从木制楼梯上走下,郭嘉发现一楼大堂的人们聚集在敞开的门窗前朝街道上望去。
不顾冬日风寒,人们探头张望,这引起他的关注。
好奇心向来繁重的郭嘉,立刻搂着歌姬前去。
走到门前,挤出一道空当,他朝街道上望去。
“望江楼,望江流。”
“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千古啊!千古!!”
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在落雪的天气中如醉酒般胡乱前行。
几个小厮在后面跟随,手中拿着的裘皮大衣刚披上,又被那人抖落。
想要搀扶,却被那人推开。
“疯子!”街道上的行人一边斥责一边远离。
“许子远?”揽着歌姬的郭嘉眉头一挑,暗中思索。
他不是进入皇宫中参加文会吗?
怎会突然变得疯疯癫癫?
到底经历什么样的打击,才能变成……等等!
郭嘉突然联想到一个可能!
回头看去,发现袁彬正站在一楼大堂中,与店倌交谈。
郭嘉觉得此事必与袁彬有关。
摩挲着下巴,郭嘉低声猜测道:“口中尽出妙对,脸上皆是不甘之情。”
“看来许子远在文会上遭遇极其沉重打击。”
“估计是被袁兄的妙对击夸信心……”
话语未落,便引附和。
“那可不是咋地!”
几个身披皮衣的辽东子弟迎着风雪挤进阁门。
抖落身上沾染的雪花,在阁中众人注视下说道:
“那许氏子弟想要以有心算无意,用苦思冥想的上联难为袁俊甫。”
“却被秒对数道精妙下联。”
“整个人直接被对傻喽!”
“甚至当场吐血!”
几个辽东子弟一人一句,诉说的极为热切。
话语顿时引得四周人们争相询问。
整个大堂陷入到极其热烈的情绪中。
关于文会的各项议论和惊叹此起彼伏。
人们一边极具热情谈论,一边朝着袁彬望去,各种表情和心情,在大堂中不尽相同,疯狂传播。
郭嘉揽着怀中歌姬,走向站在大堂中央的袁彬。
只见对方微微一指,“这便是吾友想要赎身的歌姬。”
“不知需何价格?”
中年阁倌嫣然一笑,挥动手中丝绢谄媚道:
“此乃袁公子好友看上,那便是这歌姬的福分。”
“何来赎身价钱一说。”
两眼一转,阁倌尝试询问:“不如袁公子赏脸,留下些许墨宝,让奴家也好与主家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