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卫东毫不嘴软,重提旧账,
旁边围观的人群也随之议论开来,
谈起棒梗往昔的小偷小摸事迹。
张婆子更着急了,喊着:
“净是些歪曲事实的话!我家棒梗才不会偷东西呢,这都是那个小子恶意污蔑!”
“说我污蔑?我看污蔑的是这位老婆子您呐!”
易卫东回头冲三位老人说:“我可没打张婆子,是她蓄意诬陷我,妄图敲诈我钱。”
三位老人都笑了,二大爷抢先问道:
“卫东啊,莫乱说话了。要是真不是你打的,那老嫂子脸上指印又怎么来的呢?”
“我说瞎话?她才是乱讲呢!就是想要我赔偿,干脆自己扇自己的脸做的局嘛。”
这种搅混水谁不会,
反正没人看见现场的情况。
张婆子一紧张,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开嗓子哭嚎道:
“我那早亡的儿子啊,睁开眼看看你的老娘如今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啦,你怎么能这么早就抛下我们呢!留我孤儿寡母受欺,我也活够了,我的好儿子呀......”
二大爷喝止说:“老嫂子别演了,我们知道替你主持公道,秦淮茹呢,赶快扶起你婆婆呀。”
秦淮茹极不情愿上前拉了拉张婆子的手臂,
贾张氏却甩开了秦淮茹的手,
仍旧在那里呜咽诉说着几句老话,
一大爷呵斥起来:”
张婆子你还号什么呀?再这么来我们就撒手不理了。你自己要找谁去就去找。”
张婆子这才停下来不再空喊,
麻利地从地下跳起来,
拍拍身上的土,
又重新坐下来说道:
“棒梗肯定是被他打的,我的脸也是被他伤的,不赔钱,我就直接到工厂去告他去,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让不让讲王法啦!”
“我就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了?”
易卫东努力挤出了两滴泪水,带着哭腔说道:“是你们一家人欺负我这个没人疼的孤儿好不好?我才十三岁,跟棒梗同年同月,他就带着三个高大的少年一起动手打我,我还手难道不对吗?”
他提高了音量追问,“莫非我们国家的法律允许京城人随便欺凌外地来的十三岁孤儿,连自卫都不行?那还手反倒是错了?”
说着,他自己也开始陷入情绪之中,想起了家乡已故的双亲,又想到自己现在仿佛真的成了一部戏剧中的角色。这种处境和一个孤身无靠的孩子有什么区别?他泪流满面地喊道:“我就是个外地来的孤儿,就该被你们京城老少这样对待?有本事来啊,我就站在这儿等着,随便怎么糟蹋我吧!”
此时,何雨水不知何时到了近前,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将易卫东揽入怀中安抚着说:“卫东,别怕,还有姐姐在呢,谁也别想欺负你。”
易卫东却突然发现自己太过投入,以至于连自己都被感染得泪湿两行,一头扑进何雨水怀里感受这份温暖的慰藉,甚至舍不得从这短暂而温馨的时刻抽离。
三位长辈此刻都陷入了沉思——说得对呀,易卫东才十三岁,确实还是个孩子,初到四合院没几天。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这是张婆子自找难堪,妄图借机讹诈赔偿呢。凭借她的品性,恐怕真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可张婆子完全没意识到三位老头心中所想,若是知晓肯定要气得跳脚不已。只是形势即将发生转变了,眼瞅着就要得手的五块钱眼看又要飞走了。张婆子撒泼耍赖起来:“不管怎样,你们把我孙儿打成那样,还打了老婆子,不赔钱这事就没完没了!”
何雨水刚打算开口回击,易卫东轻声制止:“姐,没事了,赔点钱也没关系。看我怎么治她!”
何雨水听后皱眉不解:“咱们的钱也不是凭空来的,为什么要给她?明明她占理不成?”
然而易卫东心里盘算着:虽然我的鱼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也差不了多少,下河一捕就有。他早计划好了——即便赔钱,还能顺便教训一下这张婆子;只不过,还不确定这计谋她会不会上当。
那边傻柱也在劝道:“老婶子,得了,别没完没了的啦。”
张婆子白了一眼傻柱,趾高气扬地说:“滚远点去!我家的事用得着你个傻柱指手画脚?”
一旁的秦淮茹悄悄推搡了一下婆婆,张婆子满脑子还在想着那五块钱,回头恶狠狠瞪视秦淮茹,害得后者无可奈何:要是因此与傻柱和易卫东闹掰,今后哪里还有好吃剩菜供应呢?五块钱的确不少,但相较时常能够尝到肉腥味而言,这点数目又算得了什么?暗地里怨恨着自家婆婆目光短浅。以前向别人借的那些钱哪次低于五块,还不是一次未还!
见局势僵持不下,三位长者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起应对办法。其中一大爷萌生同情之心,想到棒梗和易卫东年纪相仿,家里老幺阎解娣也透露过,是棒梗领着其他三名顽童率先挑衅易卫东,结果反而被灵活矫健的小家伙反击教训了一番。以恶作剧始却自食其果,这也算罪有应得吧……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这事咱们别再纠缠了。即便到你们厂里去说,易卫东也未必会有什么麻烦。”
二大爷立即反驳:“怎么能这么轻易算了呢?要是不管,那要我们几个做什么?再说,这次虽然易卫东被打了,但他本人一点事儿没有,反倒是对方满身是伤。另外,他甚至还扇了张嫂子一巴掌,我觉得还是让他赔钱了结此事比较好。”
这两套完全相反的态度摆在易中海面前,不禁令他感到有些头疼。心中虽倾向于偏袒易卫东,不想让他掏钱,但又担心事情如果闹到轧钢厂那边,到时候会落得个殴打老人的名声。这样的风评,可不是区区几块钱就能化解的问题——毕竟,无论理由多么正当,旁人记住的往往只有你是打人的那一个。这不仅会影响今后转正、升迁的机会,还会让人在工厂里处处被动。
易中海瞟了一眼三大爷,内心鄙夷:整天只顾着计较眼前的利益,全然不顾一个人的风评可能会因为这一件事而在厂里被毁一辈子。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最好就在咱家院里解决了。本来如果不是棒梗想要打易卫东,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这件事,棒梗确实有错,所以我建议不用赔5块,只赔一半就行。”
他的盘算很清晰:回头找大妈把这笔钱交给易卫东,并解释清楚原因。毕竟易卫东还年轻,不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真让此事闹到工厂,一旦留下殴打老人的印象,那以后他在厂里的发展将举步维艰。
对二大爷而言,具体多少钱倒无所谓,关键的是自己的意见能够得到认可,于是他连忙附和道:“易大哥说得对,就按你说的来办!”
随后还挑衅地斜看了阎埠贵一眼。
阎埠贵心里默默想着:易卫东如今也没辙了,我帮你省点钱也是好事,只是这两人显然不愿意采纳我的意见。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遂勉强说道:“少赔一点也好,易卫东刚参加工作,还没领工资呢!”
“那就这样定下了吧!”
易中海清咳一声说道,“张婶子,还有卫东,你们两方都错了。棒梗不该派人来打卫东,而卫东,你也不能随便打老太太。大家听我说完,这事就这么处理行不行?”
围观群众早已经看够了这场戏,此刻冷风刺骨,浑身上下冻得瑟瑟发抖,有人迫不及待喊道:“对啊对啊,快点解决吧!天这么冷,耗不起啊。”
贾张氏本还想反驳两句,仔细想想也就作罢。明知道嘴上坚称棒梗没打人,但心里也清楚得很,凭棒梗那个性格,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只是懊恼于他竟然没把事做成反而吃了亏。
眼看贾张氏和易卫东都没出声回应,易中海顺势追加一句:“那这样吧,张婶子,您别非得要那五块钱了,就收一半吧,易卫东掏出二块五一齐赔给您张大妈。”
易卫东对此毫无异议,反正赔两块五他也能接受。然而贾张氏依旧满脸不悦地质问:“怎么原本说好的5块一下子就变成了2块半呢?太少了,实在不行呀!”
见此情形,易中海板起脸严肃地说:“张婶子,这2块半并不少,一瓶跌打药酒连五毛钱都不值,剩下还能割三斤猪肉给孩子补一补呢。”
贾张氏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妥协道:“那就算了,2块5就2块5,赶紧把钱拿出来吧。”
易卫东心底暗暗高兴:还好最后的结果跟自己预想的一样。接下来就要看看张婆子会不会太过贪婪了。随即,从裤兜里抽出一张崭新的五元纸币递过去。张婆子迈上前一步,手速如电一把攥住那张钞票,心中窃喜:我先把这5块钱装进口袋,谁又能奈我何?
若不找零,这五块钱岂不就全归我了?难道到了我手里还会飞走不成?于是说道:“赔我五块钱正好。”
易卫东一把拉住张婆子的胳膊,催促道:“赶紧给我找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