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还特地点破关键所在，“现在明白了吧？那就是——人家楼板厂根本没法自主支配生产的成品。”
听到这儿，易卫东终于明白了一些门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楼板厂既然无法自己处理产品，那若想偷偷给自己造家属楼，就只能私自去找足够的原料（包括钢条和水泥），然后再秘密启动这条私密产线。
他立即好奇起来：“水泥那边协调妥了吗？”
“放心吧，”
王志国答道，“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用新做的楼板跟水泥厂交换一部分‘计划外’的水泥就可以了。”
“连水泥也有计划外的？”
易卫东有点惊讶，随后转念一琢磨也就释然了——大概是因为某些时候厂家超量生产了一部分货物却没有上报吧，这样就能拿出来自行消化处理。不过只要是为单位谋福利，而非放进私人腰包，通常上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想到此，易卫东再次询问：“所以到底想怎么解决钢条这事呢？”
“钢条得准备多少？”
王志国回答说：“起码也需要几百斤吧，越多自然越好。”
当得知仅需数百斤时，易卫东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在心中盘算，自己的那个特殊空间完全可以产出数吨钢条，只是因为原料有限，否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目前除了从废铁堆里寻找废弃的铁器，他还没有其他渠道去获取大量的废铁，所以还需要在轧钢厂这里想办法。
易卫东思索片刻后说：“这事我回去商量一下，不过几百斤应该可以解决，下回我带过去。”
王志国满怀感激地回应：“谢谢你啊，卫东。我已经问过好些人了，都说搞不到钢条。”
随后，王志国将毛驴与山羊都栓到了三轮车后，说道：“路上悠着点，时不时停停，不然山羊不愿意往前走了。”
易卫东应道：“好嘞，志国哥，回头写信告诉我情况。”
两人相互道别之后，各自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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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出多远，易卫东就转进了一片路旁的小树林中。借助树木的遮挡，他悄悄将携带的东西收入特殊空间之中。他担忧若直接返回昌平汽车站可能会碰见王志国，便决定先骑行至水屯公社，在那边乘坐345路公交车返回德胜门。
水屯不过是途中一个小站，简陋到候车室仅仅是由两间泥屋构成。一上午的奔波早已让易卫东饥肠辘辘，可是由于公交车班次不准点，他也无法离开车站觅食，只能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夹着猪头肉的烧饼充饥。
香喷喷的食物立刻吸引了一名等候车辆的小男孩，那孩子睁大眼睛望着他，嘴里不断央求父母要吃肉。面对这般目光，易卫东显得格外尴尬，只能逃也似的溜到候车室之外，在路边蹲着继续吃了两个烧饼。刚刚吞咽干净，345路公交车便来了，下午三点左右，他终于回到了轧钢厂附近的家属院。
把一只肥美的猪安置进后院的猪圈后，他还发现自己的私人空间中仍有四头驴子、三头猪以及两只山羊，光是这些肉类储备就能供他享用好几年时间。心情舒畅地来到前院后，又收起了早晨晾晒的衣服，刚想休息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想起昨日习得的新式长拳还未实践。
于是他摆开姿势，慢条斯理地练习起来。易卫东并不急躁，每一招每一势都要求精准到位，绝不允许出现多余的多余动作。打过两遍后，他对这新套路渐渐有了感觉。
正练得起劲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墙上露出了一个脑袋。等自己做完最后一个收势动作才发现是秦夏月。“小月姐，我家有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真的吗？不会骗我吧？”
秦夏月眼中带着惊喜反问。
易卫东微笑回答，“小月姐，就算骗别人也不能骗你啊！”
“说得对，敢哄骗我的人都被我揍趴在地下啦！”
秦夏月说完挥动了一下小拳头以示威吓，接着径直跨入了易卫东的家门。
看着秦夏月轻盈利落的脚步和英气勃发的面容，易卫东心中暗想到：难怪在学校没人能打得过她。他赶紧将对方引领到正厅坐下，从橱柜中拿出瓜子、花生、奶糖还有饼干等小零食款待。
秦夏月开心得双眼眯成了弯月形，开口赞美：“还是卫东弟弟最懂人心意了，知道带零食给姐姐我呢！”
易卫东将东西摆在八仙桌上说道，“如果你喜欢吃的话以后我可以再多弄些。”
秦夏月剥下一个奶糖连同外裹的糯米纸一起放入嘴中品尝，随即俊秀的脸庞上洋溢出满足的笑容。
接着，她将那些五彩斑斓的糖纸仔细折好，装进了口袋。易卫东好奇地问道：“小月姐，你这是做什么呢？”
秦夏月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轻快地答道：“每一张糖纸都独一无二，我想收集起来玩啊。”
易卫东听说过有人集邮、收藏烟标，甚至养各种宠物，但专门收集糖果包装的人还是头一次遇见。他笑了笑，说：“以后我专门挑不同的糖果买给你吧。”
秦夏月一听这话，满心欢喜地道谢：“谢谢卫东，你真好！对练的时候我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疼得太厉害。”
易卫东的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不知是哭是笑——送肉又送零食，换来的居然是对方练习时稍微客气一点，不让自己疼得那么惨。不过转念一想，至少这样还能熬过去，索性不再多想，免得纠结。于是他倒了两杯热水，和秦夏月闲谈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桌上的零食已经被两个人吃光。秦夏月拍拍手，说道：“走，再帮你看看还有什么动作需要调整，有些地方还练得不够到位呢。”
一直忙到天色渐暗，秦夏月才停下了指点，告诉他：“先自己多练习熟悉，等熟练了我再教你用兵器。”
“谢谢小月姐！”
秦夏月离开后，易卫东又独自演练了两遍，才回到堂屋吃饭休息。他心里不由得感慨，这厨房仿佛只是摆设罢了，到这里都没开过火，饭菜全是从自己的空间里直接拿出来食用。
清晨锻炼完后，他先是走进猪圈把那头肥猪处理好，带回空间里宰杀完毕，然后用东厢房的大锅炖起了猪头肉、猪蹄之类的食材。一股股香味四溢而出，引得秦夏月从墙头上冒了出来。见易卫东没在院子里，她一个翻身跃过墙来。
听见声响，易卫东出来一看，秦夏月已经站在院子里笑着看他了。易卫东看了一眼虚掩的院门，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丫头要是哪天突发奇想偷偷摸摸搞点袭击，自己正在玩手机或电脑的时候该怎么办？总不能……算了，太危险了！
秦夏月嬉笑着问道：“卫东，你是不是又杀猪了？”
易卫东指了指案板上一块新鲜的五花肉，笑道：“早起杀了头猪，本来想着一会送些猪肉给您尝尝鲜呢。”
“唉呀，真是太感谢了！”
秦夏月说完便蹲在灶台前，暖着双手说道。两人聊了一阵，她才拎起那块五花肉告辞，临走还不忘端了一碗杂粮小米粥给易卫东送来。
易卫东从锅底扒拉出一个烤红薯，就着秦夏月送来的稀饭草草地解决了早餐。接着，他炖了两大锅卤肉，时间也就到了八点多钟。熄灭炉火，他特意留下肉浸泡在汤汁里锁鲜，并关好房门，带上两扇猪肉和一些猪下水赶往红星轧钢厂。按照食品站的价格计算一番，这次竟然赚了二十块钱左右。
在办公室结账时，易卫东对范主任开口说道：“范主任，有点事情麻烦您帮忙。”
范主任皱起眉头，随口问：“这次又是自行车还是手表？”
易卫东摇头笑着答道：“三转一响的东西我可不要，是有家昌平的楼板厂想买一批计划外的钢条，让我问问看有没有余货。”
范主任冷笑了一声回击道：“你倒是挺自信，有钢条的话就能顺便搞来牲口卖？”
“你也晓得我刚到这儿，对钢条的事情不清楚，就没答应他们，只说回去询问一下再回复。要是真能弄到一些钢条，倒是还能换回两头毛驴。”
易卫东答道。
“你是说昌平那边的一家楼板厂，想生产计划外的楼板？”
范主任有些不解地再次问道。
怎么会又问一遍？易卫东只得再次确认是昌平的楼板厂。
“好吧，这事儿先搁着，等我决定了再告诉你。”
范主任既没表明同意也没反对，便把易卫东打发走了。
易卫东回到厨房后先跟傻柱打了声招呼，看傻柱神色如常，这两天也没什么特殊情况。午饭过后，马华凑过来问：“后厨几个人让我来问问，你那些卤肉能不能匀些给大家？”
厨房里的伙食原本就好，没有一个不是身宽体胖的。易卫东疑惑道：“怎么这些大师傅还会缺肉吃？”
马华苦笑着说：“在这儿虽吃得不错，可带不回家，家里还是缺肉吃啊，那每月那点配给根本不够。”